周法官对着韩煞缺解释起来。
昨天夜里他左思右想,终究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神怪之事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他一个大老爷们,总是在这里杵着当几人的累赘也实在是不像话。
他也不能一直当个废物在大佬身后喊六六六吧?
周法官很想帮忙。
思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巴顿术。
现代综合格斗技的一种,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一种棍术。
据说最早是西方那群绅士们觉得用兵器不文明,所以依照手杖开发出来的一种体术。
周法官虽然是读书人,可地位并不低,以前见猎心喜之下,也练过几手,于是就在这里捡起来了。
虽说是临阵磨枪,但不快也光嘛。
听完周法官的解释,韩煞缺一脸无语。
道理是有的。
鬼魂不近屠户,刽子手,正是因为这类人身上煞气颇重,修武之人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身上阳火旺盛,寻常鬼魂很难近身。
就韩煞缺所知,很多内外兼修的武者,也不是不能临时客串镇鬼。
韩煞缺自己,体修程度就不低。
普通人修习体术,除了强身健体之外,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作用,倒也不能说完全没用。
可周法官这两下子。
韩煞缺表示不好说。
不过他也是一片赤诚之心,韩煞缺也不好说什么,假把式归假把式,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起到奇效。
至少和鬼魅不同,妖物还是吃物理攻击的。
想着,韩煞缺也不理会周法官的比划,任由他折腾了。
“先生。”
楚冰依一脸苦笑的朝着韩煞缺走了出来,她之前也阻拦过了,可周法官似乎一意孤行,看来是最近没起到什么作用让他有些受挫,楚冰依见劝不住,也就在一旁看着了。
“无妨,别的不说,强身健体也是好事。”
韩煞缺笑了笑。
不论怎么样,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很快就将周法官临时抱佛脚的事情抛之脑后,韩煞缺的目光有些严肃,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山峦。
“冰依,你也感觉到了吧?”
“自然。”
楚冰依温婉一笑,自昨天柳如烟离开之后,这片地域的阴气就开始越来越重,仿佛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看来是对方开始准备仪式了。
了结,或许就在这几日了。
听到两人的谈话,游云的脸色也阴沉了些许,走上前来对着韩煞缺问道。
“道友,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此前韩煞缺露出的那一手雷法,游云自叹不如,此时自然是以韩煞缺马首为瞻的。
“等。”
韩煞缺淡淡吐出一个字。
现在周法官就在这里,对方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这一点,等到时机成熟,自然有了结的办法。
对方不好惹,他韩煞缺也不是吃素的。
且看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韩煞缺暗暗这样想着。
听闻此言,游云神色一动,神情似乎是有些犹豫,但看着韩煞缺一脸自信,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众人迎来了自来到陈家村以来,难得的安静日子。
一连过了几日,都无事发生。
只是韩煞缺每天站在院子里眺望,那远方山头上的阴气就要比前一天浓重几分,汇聚的阴气之庞大,越来越让人心悸。
游云有些不淡定,每过一天,脸上的神色就凝重几分,但看韩煞缺不动,他也只好耐着性子。
终于,到了第五日晚上。
周法官和往常一样,结束了今天的锻炼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就打算回屋休息了。
他不是不能感觉到气氛越来越阴沉。
内心恐怕不比游云安逸多少。
但韩煞缺一直都不发话,周法官也不好问,在他心里,韩煞缺办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信任就行。
想着,周法官也没有了多少兴致,回到祠堂,就草草合衣躺下了。
很快,便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半夜里,周法官感觉有些尿急,一脸不爽的起来,走出门去打算解决一下,可一打开门,他的神色就是一愣。
只见那祠堂门外,居然是站着一位女子,正对着自己盈盈浅笑。
那女子长得极为美丽,此时伫立在门前的身影,宛若月下的精灵。
明知不对,周法官还是忍不住被对方的容貌惊艳到。
“姑娘你?”
周法官抬手要问,可他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就对他温婉一笑,然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不知为何,周法官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
一股从未有过的紧迫感涌上心头,周法官想也不想,立刻抬脚追了上去。
“姑娘你等等啊!”
周法官不知道的是,他前脚才离开院子,后脚,韩煞缺就带着游云和楚冰依开门走了出来。
游云一脸调侃。
“道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肯定会着了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韩煞缺看了他一眼。
“莫说废话,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听闻此言,游云也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道的身家性命,全在这里了。”
说着,拍了拍腰间的小箱子。
看他一脸视死如归,韩煞缺这才点了点头,示意两人跟上。
他倒是没怪周法官。
鬼魅的诱惑之法,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到的,莫说是周法官,就算换个一生光明磊落的大善人,也十有八九会着了道。
若真是这么好抵抗,也就不会有红粉骷髅这个词了。
况且这也是韩煞缺刻意为之。
连周法官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可是被韩煞缺放了东西的。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韩煞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步履之间悄无声息,比鬼魅还像是鬼魅,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过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回周法官这边。
“姑娘!姑娘你在哪啊?”
周法官毫无察觉,一边追,一边不断呼喊着,就这样走了一时半刻,看实在是无法追到,周法官这才悻悻放弃。
挠了挠头,周法官开始打量起自己身边的景象。
然后下一个瞬间,冷汗瞬间就爬上了脖子。
我特么什么时候走到乱葬岗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