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剑回到院内,韩煞缺没去处理余下的小鬼,就那样大喇喇坐在门口,冥渊横放在腿上,等待血池鬼的出现。
此刻韩玉儿如果转头,就能看到某个人不要命的行为。
后院的战斗还未结束,血腥味飘入鼻中,把韩煞缺的意识拉回一部分。
他抬起头,赫然看到一抹身影出现在门口,就那样在不远处和他的目光对视,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你在这里等我。”血池鬼没从他身上感知任何情绪,有些好奇地问道。
血腥味从血池鬼身上散发出来,让那些盘踞在不远处的鬼发出兴奋的叫喊,血腥味能勾起修为弱的鬼最本能的杀戮,沉浸在鬼的绝对欲望之中,从而成为血池鬼的傀儡。
韩煞缺没动,安静看着对面杀意不明显的血池鬼,他也在等待,等待血池鬼按捺不住动手,等待韩玉儿那边的战斗结束。
血池鬼的目光无法从韩煞缺身上挪开,就如同这男人的内心被最深的绝望笼罩,不论它怎样尝试都没办法窥破他的心,无法看到对方心中所想。
“你是第一个无法被我看透的人。”血池鬼实话实说,表现的完全不像是屠戮无数生灵的恶鬼。
韩煞缺回以绅士的笑,道:“你也不像是杀害很多人承载怨气的血池鬼。”
一句算不上恭维的话,并不能化解彼此心中的杀意。
血池鬼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找到真正的曹云项,杀死他,就可以获得某人承诺的物品,也是它褪去血池完成蜕变的关键物品。
曹云项必须死,帮助他的人也要死,成为血池力量的一部分。
身为最恶的存在,血池鬼第一次对一个活着的人产生兴趣,想多跟他聊聊,哪怕这个人怀揣杀死它的目的。
韩煞缺没动,他知道后院的战斗已经结束,韩玉儿也发现血池鬼的到来,正在想办法绕后完成她自己的任务,他这边需要的是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活人,看不透你的内心,却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血池鬼表情困惑,和活人别无二致,连表情的流露都是那样真实。
掺杂了所有亡者怨恨,会有接近活人的表情都是伪装,因为血池鬼根本不懂得何为欲望,更不懂人类美好的情感。
还需要一点时间,他要更耐心一点才可以。
韩煞缺按住蠢蠢欲动的冥渊,这把剑刚沐浴鬼血,杀意汹涌,和它感知共通的韩煞缺也受到杀意的影响,就像是另外一个被杀戮欲望支配的血池鬼,索性的是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还牢牢记着不能违背身为人的底线。
把自己控制在失控的边缘,去感受这种近乎失控所带来的强大。
他在适应,适应新的力量,也在适应这种状态能给自身实力多少加持,另外就是韩玉儿到位。
迟迟不动引起血池鬼的警觉,它眨巴眼睛露出使用皮囊最天真烂漫的一面,问道:“你迟迟不和我交手是在等什么吗?”
“你觉得呢?”韩煞缺反问,表情没有丝毫的异常。
血池鬼比别的鬼要聪明的多,拥有成年人的智商,可以分析出很多,例如他为什么坐在门前一动不动。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曹云项。
这人在拖延时间,故意等曹云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爸爸,我已经到位,预计三秒后动手。”
韩玉儿的声音传入耳中,韩煞缺保持原样没动,血池鬼好不容易怀疑他是在给曹云项的逃离争取时间。
“3!”
“2!”
“1!”
倒计时响起的刹那,韩煞缺握住剑柄,抬头和血池鬼困惑的目光相对,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目标是你。”
血池鬼眼中倒映韩煞缺的身影,还有对这番话的不解。
不等它弄明白人类到底在活什么,沸腾的血液让血池鬼体内鬼气激荡,真正眩晕压制杀戮的本能,使它身体变得迟钝不受控制。
这是一种源自身体内部的眩晕,还附带麻痹效果,作用在灵魂层面十分明显,让血池鬼全身都不舒服,体内的血液沸腾,压制下去的怨念在复苏,想从它身体里剥离出去。
“你……”鬼气翻涌,血池鬼脸上出现一个个烧灼的水泡,无辜的面容愈发阴森可怖,尖锐的牙从嘴里冒出,血泪从眼角滑落,体内沸腾的血液温度还在上升,那些被它杀死的意识在复苏,在嚎叫,想从束缚他们的牢笼中挣脱出去,跟血池鬼自身的意识相互抗衡。
血池鬼无法使用全身的力量,更没办法去压制吞噬下去的残魂。
残魂中的执念最深,也是无法被消磨的怨恨,现在作用在它自己的身上。
“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彩蛋,感觉如何?”单手扶着门框站起,韩煞缺眼眸中都是观察,在看血池鬼的情况。
效果比预想好不少,在稍微等待一会儿后就可以从容收割血池鬼的性命。
听到耳机里的声音,韩煞缺表情严肃,道:“你不许过来,留在原地等我的安排。”
后续不用韩玉儿过来和他一块解决,暂时留在原地恢复伤势,另外就是他的一点私心。
血池鬼动用全部力量勉强压制住复苏的怨念,全身的杀意涌现想杀死面前的人类。
握剑的韩煞缺动了,血池鬼也动了。
曹云项的家被一片血色包裹,无法看清在里面战斗的一人一鬼,只能听到阵阵龙啸,还有奔腾翻滚的浓郁血腥。
被明令禁止的韩玉儿还是跑来了,想在血雾笼罩之前进入曹云项的家,还没进入范围就被一层结界给拦住,还有韩煞缺留给她的话。
“在这里等爸爸凯旋归来。”
韩玉儿眼圈通红,不断的用桃木剑劈砍结界,想要破开阻隔进去帮忙。
每一次都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到,没办法给予相应的帮助,每次都被韩煞缺残忍的拒绝。
明明拥有可以保护他人的力量,但是在韩煞缺面前还是这样的无力,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