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袭来,黑影猛然笼罩韩煞缺,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锋利的斧头就往脑袋招呼。
“死!”
中气十足地怒吼从身后响起,偷袭者举起的斧头落下,正对准背对他的人的脑袋。
只要偷袭成功!
村长的脸上露出喜色,很快就可以看到脑浆炸裂的场景,兴奋的舔着嘴唇等待这一幕的降临。
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发生,传来的反而是熟悉的闷哼声。
应该是韩煞缺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他就站在偷袭者的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面露困惑:“你用它招呼客人?”
语调很轻,落在二人耳朵里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他为什么能躲得过致命一击?
几乎同时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尤其是偷袭的壮汉,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尽可能不弄出动静,明明偷袭的最后一刻都没被发现,在即将成功的最后被对方察觉到。
有种被蒙骗了的感觉,壮汉怒吼一声想跟韩煞缺直接拼了。
有所行动的时候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像有千斤那么重,维持现状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抬起来攻击别人。
这是一个活人。
韩煞缺很确定攻击自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体并没有因为长期处在鬼宅染上阴气,相反身体还很健康,是个阳气充沛的成年男性。
看来这对父子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想到这韩煞缺兴趣更是浓郁,想知道他们还藏了哪些秘密。
“把太岁还给我爹!”壮汉不肯在韩煞缺面前示弱,仰着脖子怒目而视。
韩煞缺笑笑,按住肩膀的手稍微用力,壮汉发出闷哼,脸上随之露出痛苦之色:“你拿什么跟我提条件?用你这笨拙的战斗,还是这把没啥用的斧头。”
壮汉力量不小,可惜庄稼汉出身没有一点战斗的本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徒劳反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痛苦让壮汉意识到双方差距,心中的怒火也比刚才更浓郁。
他不是韩煞缺的对手,更别想把丢失的太岁抢回来。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他道:“到底要怎样才肯把东西还给我们。”
听到这话后韩煞缺表情更奇怪了,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道:“它又没有你爹的标记,我凭什么要给他?”
漫不经心的话最为气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嘲讽意味大于其他,无异于给父子俩一人一耳光。
话音落下,韩煞缺噙着笑意的脸骤然变冷,一字一句的开口。
“培养这株太岁没少耗费心血吧。”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下意识就想阻止韩煞缺开口,却被他淡淡一瞥吓到。
警告的眼神毫不掩饰杀意,提醒他别打断自己说话。
村长缩缩脖子,不敢开口。
“一百人?”韩煞缺自顾摇头,“一百人的血肉还培养不出这么大的太岁,至少也有几百号人吧,不知道村长骗了多少人来棺村,又用什么借口杀了他们。”
一句话把村长曾经造下的罪孽说的清楚,也让壮汉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爹,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壮汉听到这些都惊呆了,他听到的是村里人突然死亡是诅咒,有一股力量诅咒棺村,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个。
村长面色惨白:“别、别听他胡说!”
韩煞缺嘴角勾起,随口道:“你可以用自己的血肉做尝试。”
“别!”村长慌了,忙出声阻止。
那位说过太岁需要活人血肉滋养,要让太岁不枯萎每三年用一个人的血肉供养,才能维持太岁的功效,才能让他长久活下去。
壮汉没有说话,目光在韩煞缺手里的木盒聚焦,不等村长阻止,用斧头切下小拇指,强忍疼痛把小指丢入木盒。
“儿子!”村长心疼的眼圈通红。
壮汉没有搭理他,还是在观察木盒里雪白的太岁,也是为了印证韩煞缺所言是否属实。
只有村长一个人呼吸粗重,心脏疯狂的跳动,心中不断的咒骂这个家伙。
要不是他多此一举,儿子也不至于怀疑太岁,更不会剁下自己的小拇指。
木盒里的太岁没让壮汉失望,嗅到血腥味后开始蠕动,像是一条虫子在木盒里来回扭动,慢慢包裹住切下的半截小拇指,从蘑菇形状变成一团白肉,完全包裹进去。
喉咙耸动,壮汉好像想到了什么,差点没吐出来。
好悬在最后关头强行忍住,才没有露出更丢人的一面,但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看韩煞缺的眼神也没有开始那么充满敌意。
复杂的眼神包含太多的意思,壮汉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复杂的内心,太岁不是谎言,意味着村里那些死去的村民跟这东西有很大的关系,他曾经见过白色蠕动的肉,也跟父亲说起过这件事,得到的答案是错觉,是诅咒村里人的东西。
想起父亲把这东西吃下肚子,壮汉再也忍受不了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村长脸色难看,濒临暴走的边缘。
韩煞缺挑眉,那双眼睛里带起些玩味,并没有去看对方那张难看的脸:“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村长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整个村的人,现在倒打一耙把这一切都归咎在我的身上。”
这种人只会一条道走到黑,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才是导致悲剧的关键,在东窗事发之后,以被害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去指责别人。
村长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
心中怨恨到极点,恨不能把韩煞缺给生吞活剥,可惜他没有这个本事,唯一的儿子也在知晓真相后迟疑了。
一手的好牌被陌生人彻底的毁掉,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些。
“村长,只要你把离开鬼宅的方法告诉我,太岁你还能拿走,想在这里活多久就活多久。”韩煞缺也把自己的要求直接说出,明确告知结束一切的办法。
村长犹豫了,不是太相信他会按照承诺去做,更不想放过这难得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