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煞缺望着对面的韩玉儿,还是熟悉的面孔,表现出的情绪截然不同,隐约中还笼罩着张稚嫩的面容,冰冷的盯着郭大爷。
“杀害告密者后,她的理智回归,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还被你这位朝夕相处的妻子发现,她能做的只有向你哀求,希望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能放过自己,至少也是不要去报警,你不忍心看陈燕被抓,答应她的请求。”
韩煞缺走到房间一角,拿出里面一个生锈的斧头,横在老人面前:“这个你熟悉吗?”
当看到斧头的刹那,老人瞳孔迅速收缩,身体剧烈颤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敢直视那把已经生锈的斧头,身体的颤抖已经说明一切。
恐惧让老人情绪不稳定,也不由自主的回忆曾经做过的事,暗中死亡的体验再次逼近。
这把斧头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曾经就是拿这把斧头帮陈燕解决尸体,将所有的痕迹完全抹去:“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被毁掉了吗?”
失控让老人情绪再度不稳定,也陷入短暂的疯狂,不断说着听不太清楚的话。
韩煞缺还是没有动容,面前的老人并不无辜,他是陈燕的帮凶,亲手杀死一个还没彻底死去的无辜人,现在承受的这些也都是活该。
“你至少还记得那个被害死的人,相信接下来你看到的东西会回忆的更全面吧。”韩煞缺拉开柜子,露出里面堆在一起的块状物,还有那颗放在金字塔顶部的头颅。
浓郁的恶臭散发出来,浓郁的血液不断从尸块金字塔蔓延下来,缓慢的流向老人。
“别过来!你别过来!”看到尸块金字塔的老人崩溃了,不断后退尖叫着。
“见到曾经被你杀死的人,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呢?”
“不是我!”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她为什么会盘踞在这里不肯散去,化成厉鬼也要留在这个房间里,你不是不记得,分明是故意不想去回忆这些。”
这种崩溃来的很突兀,也让老人没有半点准备,随时都会被这种绝境给逼疯,能做的只有不断的闪躲,想尽办法也要稳定自己的情绪,试图从折磨中寻找解脱。
“还要我继续帮你回忆二位曾经做过的事,联手处理掉的尸体?”韩煞缺目光扫过老人,嘴角那一抹笑容嘲讽意味太过明显。
“我不是,我没有,这些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要再和你们继续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老人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下意识要选择离开。
“离开?别啊,咱们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没聊完。”韩煞缺眼中划过异色,懒洋洋的语气让老人心沉入谷底。
老人不傻,这番话意味着他没那么容易能离开,思索片刻还是没有这么做。
看到老人选择留下,韩煞缺露出满意道:“既然不肯离开,那我们就在继续聊聊。”
以目前楼内的情况,只要老人不傻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房间去面对没彻底消失的危险。
他走到柜子跟前,随手拿起一块腐烂的肉块,当老人的面仔细翻看,道:“当时死掉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混在这堆尸块中。”
老人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身体抖动几下,直接瘫软在地,冷汗快速的遍布老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只有一个人。”老人嘴唇蠕动,从飘忽的声音中进行无力的反驳,仿佛韩煞缺在信口胡诌。
“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韩煞缺并不着急,语气很轻快的开口。
“不要再说了,他们该死,要不是威胁老婆子要去告密,也不会变成一堆尸块,但凡听话一些,她不会对那些人动手,这能怪我们?”老人已经不想隐瞒,直接戳穿虚伪的假面。
对她来说相伴多年的妻子更重要。
……
母亲一夜未归,刘安宇再也没办法等待下去,一早陪同一个朋友来敬老院,顺便去问问母亲没回来这件事。
门被敲响,忙着清理柜子的陈燕身体一顿,有些慌张的看向门口,匆忙把一些痕迹擦拭干净,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些。
“才六点,谁会在这时候敲门?”陈燕将抹布丢进水桶里,慌忙拎到隐蔽角落,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表情十分不自然,又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收拾了下。
回过头对着镜子调整表情,等到眼底的恐惧彻底消失,才把卷起的袖子放下。
“有人吗?”门外响起刘安宇略显稚嫩的声音。
陈燕打开反锁的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年轻女孩,脸上露出疑惑:“你是?”
“你好,我是罗霞的女儿刘安宇,我妈妈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家,我有点担心她。”门外的刘安宇礼貌的做自我介绍,同时说明来意。
陈燕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给刘安宇让路,让女孩进来后把门关上。
“你是老罗的女儿。”陈燕挤出笑容,给刘安宇找杯子倒水。
“阿姨,不用了,我就是想来问问我妈妈在不在这,昨晚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早上就过来问一下。”
这番话让陈燕有些恐惧,她目光不自觉往里屋扫了一眼,又很隐晦的避开,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有些心虚。
“阿姨,你不舒服?”刘安宇看出陈燕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没事。”陈燕表情恢复如初,面露惊讶,“什么?昨天下班后,你妈妈一晚上没有回家?”
她的惊讶保持的很好,并没有让一个孩子有任何怀疑,至少表情把控方面没出差错,也让她和这件事没有直接联系。
“嗯,给她打手机也没人接,可能是临时到哪个熟悉的阿姨家里去打牌了吧。”刘安宇听到妈妈同事这么说也没多想,毕竟老妈有喜欢打牌的爱好,可能玩的太开心没注意到手机关机,她也是因为不放心才亲自过来问问,等晚点她应该就会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