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可以正常恋爱,我也不想看到你一直活在江哥牺牲的痛苦里,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且你也等了他那么些年了。可你如果和那个人在一起,为的是什么呢,你真的开心吗。”
何洛看着后视镜,她的手支在窗沿,偏着头看窗外绵绵细雨,眼尾红红的。
“可是我好想他,何洛,我受不了了”何念呜咽着,喉咙有些发哽“他走的时候25岁,还那么年轻,他说等他这次执行完任务就回来娶我,我当时就有预感,缉毒警察每一次任务,就相当于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何念顿了顿,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我不让他走,我说你现在就娶我好不好,他皱着眉说胡闹。可是第二天又给我送来了戒指。他说,等我。三年了,何洛,三年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今天我看见陆瑾年的时候,他撑着伞站在对街,我好像又看到了无数次阿年向我走来,对我说念念,回家。
于是我盯着他出了神,他向我走来,我看到他的鼻梁上也有一颗小痣,他说他叫陆瑾年,他把伞朝我靠了靠说要不要送你回家”
何洛默默的开着车,听着何念喷涌而出的思念。
印象里,姐姐的话总是很少,总是浅浅的笑,带着礼貌的疏离或顺从的点头说好或摇摇头说不行。
妈妈重男轻女,对姐姐很不好。所幸,爸爸是当初来镇子里支教的老师,这样落后的思想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父亲在世的时候便经常买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也一直教导何洛“你妈是小村子的妇女,本性不坏,就是太封建思想,你姐过得辛苦,咱们爷俩要逗她开心”
可父亲在姐姐八岁那年就走了,从此以后姐姐的笑就更少了,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死寂。
后来何念遇见了江流年。
在前几年里这件事一直是何洛心里的一根刺,他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爱护姐姐,才让姐姐被一把伞和一身雨衣收买了。
可那天自己和妈妈在哪,妈妈坐车来了三中,给自己送了雨伞和雨衣。自己总是忘记带伞,可姐姐从来不会。
直到回了家,他看见姐姐的伞安安静静的躺在书桌上。他的脸色才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妈妈把自己拉回来锁在房间。等姐姐回来了,他悄悄趴在门上听,没有想象中的声嘶力竭。只是一句淡淡的“妈,我今天忘带伞了”
“你还知道啊,跟你说了一万次了带伞带伞,你能不能听听我说的话,什么事都要靠着我,我看你就是要把我累死。
一个女儿家,我早跟你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非要学着去读书,读书有什么用?不如帮我干一下农活,每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吃,读那个破书。淋雨了吧,淋雨了好,咋不淋死你,长长记性”
何洛拍着门为姐姐辩解,姐姐八岁就学会做饭了,家里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哪像你说得。
大吵一架的结局就是妈妈罚他俩不许吃饭。
可等何念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闪烁出一丝神采“何洛,今天我遇到个人”
何洛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手指有些发白。他恨自己的笨拙,怎么就说不出什么让她开心的话呢。
“姐,江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江哥在的时候最喜欢你笑了,你笑一笑好不好,你想不想吃草莓蛋糕我先送你回家,然后给你买来好不好”何洛小心翼翼的问,语气中带着祈求。
何念闭上眼睛,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好”
……
回到家,何念掏出手机,上面显示了很多未读消息,很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可置顶的那个鲜活的尼克狐尼克,却从来没有过一条,何念点了进去,全都是自己发的大段大段的消息,她的眼里荡着柔情“阿年,我今天遇见一个人…”
17:11
陆瑾年:到家了吗
17:32
何念:到了
陆瑾年:好
何念:今天真是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和麻烦。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个饭吧。
陆瑾年看着这条信息,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修长的手指快速打起字。
陆瑾年:我都有空,你挑一个你方便的时间吧。
何念:那就明天这个时候,可以吗?
陆瑾年挑眉,回了一个ok后收起手机。
靠近何念的时候,他的心里莫名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呢,他皱着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何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ok,突然有些紧张,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他了。
呼出一口浊气,何念点开何洛的聊天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何洛回还要二十分钟,排队的人有点多。何念回了一句好,定了个15分钟闹钟把手机放在床上。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温热的水,何念躺进去,闭上眼睛。只露出头在外面,她太累了。
没过多久,闹钟响了,打破了屋里死一样的静。何念裹着浴巾走出来关掉手机,换好衣服吹头。
刚吹干头发,门铃响起。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带着雨滴的金黄明艳的向日葵。
“当当当当~姐,我看你花瓶里的花都掉瓣儿了,给你换新的”
花后面是何洛那张朝气明媚的脸,他把手里的蛋糕递给何念“你吃,我去插花”
何念轻声说好,接过蛋糕坐在沙发上看着何洛笨拙的插花。酸甜细腻的蛋糕入口,全方位刺激着味蕾
“何洛,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