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很满足。”
夏朵朵咧着嘴笑着。
“我们家朵朵啊,就是太苦了。”
“别人家的孩子都待字闺中怡然自得,而我们果果却干了几年工了。”
夏冰又心疼的摇着头,脸上去是苦涩。
“大哥,你说的什么啊。”
“人家薇薇不也是这样吗!”
夏俊急忙反驳着,要论苦,谁比得上薇薇啊。
“不一样,薇薇是姐姐,理应给朵朵遮风挡雨的。”
夏冰摇着头,狠狠地喝了一杯酒。
“等大伯赚钱了,就送你去做好的学院念书识字。”
气氛有些诡异,夏荣章也不解的看着大儿子。
他可是很少说这样的话,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似得。
他也暂时将今天蓝禾来过的事情压了下来。
“哥,你该不会要出远门吧?”
夏俊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有一趟镖,比较远。”
“这些日子家里就摆脱你了。”
夏冰含笑应着,眼底深处有着一丝丝的担忧,可表面上还是欢喜的很。
“嗯。”
“你小心一些,家里有我,你别牵挂了。”
夏俊应着。
总的来说,这一顿饭还是比较其乐融融的。
饭后,得到礼物的夏朵朵主动顶替了夏薇洗碗的工作开心的很。
“爹,很危险吗?”
来到夏冰面前,夏薇问道。
“还好。”
“应该不危险,镖局里的前辈们都在一起。”
夏冰笑着,宠溺的摸了摸夏薇的头发。
“薇薇是姐姐,以后要照顾好朵朵。”
“可千万别让其他人欺负了朵朵。”
“知道吗?”
这感觉,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呢。
夏薇鼻子一酸,这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似得!
“以前我就没照顾好小画啊。”
“唉。”
没等夏薇回答,夏冰便苦笑着离开了。
这趟镖送往西部大森林,脚程就需要好几个月,听镖局的前辈说,运送的东西更是关乎于大人物的生死,已经有不好人盯上了。
前一个镖局才出城就被截杀,他们已经是第四个接下这趟镖的镖局了。
不知道能走多远。
“蓝禾。”
半空的初兮心疼的握着蓝禾的手。
“明天我们去看看。”
蓝禾鼻子一酸。
或许这样的家庭环境才是他所希望的吧。
一家人心在一起,不分彼此。
夏冰更是为了能多赚一些钱选择了赴死。
镖师啊,蓝禾知道。
只要身亡,家属会得到许多赔偿金的。
深夜,夏朵朵和夏薇睡在一张床上。
两人都无心入面。
心思如夏薇缜密,怎么能不知道夏冰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呢。
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头,可她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姐姐,明天发了工钱,我们应该能把张二叔家的账还完了吧。”
背对着夏薇,夏朵朵轻声说道。
“嗯。”
“你也干了三年工了。”
夏薇应着。
“还剩下白银七百八十两,我们就能攒钱了。”
夏朵朵掰着手指。
家中有一个账本,所有人都看得见。
虽然她贡献的并不多,但也为此在努力。
“我们干到七十岁就差不多了。”
“哈哈。”
夏朵朵又傻笑着,以她的算法,完全将夏俊和夏冰刨除在外了。
“傻丫头。”
“等什么时候姐姐嫁个好人家。”
夏薇别过手揉了揉夏朵朵的脑袋。
她已经十八岁了,说媒的人更是不少。
以前她不愿意。
或许也是时候嫁人了。
“那我还得给姐姐攒嫁妆呢。”
夏朵朵又说道。
“不用。”
夏薇薇摇着头。
以她这样的身份,哪里需要嫁妆啊。
说好听一点是嫁人。
说难听一点就是将自己卖出去,哪里需要嫁妆呢。
“姐姐,如果那个蓝禾真的是姑姑的孩子。”
“朵朵,你希望他是姑姑的孩子吗?”
夏朵朵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夏薇打断了。
“希望啊。”
夏朵朵如实应着。
“我也希望。”
夏薇也笑着。
如果蓝禾真的是姑姑的孩子,那么夏家就不会这么苦了。
在北川郡,乃至于整个帝国都不会被人欺负了。
只是,姑姑真的有孩子吗。
她们搞不懂。
“蓝禾,如果薇薇结婚,我们准备什么嫁妆呢。”
以初兮这个二阶修士,也能听见下面两个丫头的讲话。
“定将是比皇室还要风光。”
“那可是我蓝禾的妹妹啊。”
蓝禾咬着牙笑着,心里越是懊恼。
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会让这个丫头产生了卖了自己的想法。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买他的妹妹。
这一夜北川郡上空雷声轰鸣,吓得夏朵朵和夏薇两个丫头紧紧地靠在一起。
次日,因为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夏朵朵心情很好。
已经提前在账本上划上了一笔。
她一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
在北川郡也算是个不错的收入了。
帝国的百姓,一个月的开销也只有几贯铜钱而已,十贯为一两。
在打开门的时候,夏荣章并没有看见外面的蓝禾,心情一沉。
“果然不是小画的孩子吗。”
他嘀咕着。
“爷爷,我们走咯。”
“晚上我要吃土豆。”
夏朵朵从后面跑了出去。
“好,我再给你加点肉。”
夏荣章冲着她挥着手。
“爷爷再见。”
夏薇也端庄的说道。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家人各司其职为了还账继续努力着。
“昨天,我打赏了妹妹几年的工钱?”
木宝惊愕的说道。
“是啊,帝国的普通百姓可比不得京城的贵族。”
蓝禾苦笑着。
就连蓝禾自己有些时候一顿饭也是好几百两。
在帝国大多数地方,就算是一家三口不吃不喝,一个月也只能攒下十余两银子而已。
“帝国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光鲜。”
“世家门阀控制着帝国百分之九十的资源,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寻常百姓的日子和世家的日子就是天壤之别。”
蓝禾感叹道,丝毫没有因为蓝家就是帝国最大的世家而有偏袒。
甚至打算回去后将这些世家好好的清理一遍,那个所谓的廉政署也得重新设立起来,并且力度需要加大!
“走吧。”
“去看看大舅舅会遇见什么麻烦。”
蓝禾又说道,早在之前夏冰就已经离开了,在蓝禾的感知中,此时他正在镖局收拾着东西。
镖局
中的镖师大都是身强体壮的中年汉子,其中最强的人也没有入阶。
在普通时候,这些人也算是个好手,可是一旦面对上任何一个修士,那都是十死无生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啊。”
启程后,夏冰深深的回头看了眼。
“回不来也好。”
然后便笑着。
即便是回不来,丰厚的安葬费也足够家人还账了。
十多个镖师心情都是沉甸甸的。
马车上只有一个棺材,据说里面是某个家族家主的尸体。
夏冰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具尸体会让不少人增强,以至于数个镖局因此被连根拔起。
不过既然接了这趟镖,那就得出发,其他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毕竟这个世界上,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夏冰的位置在中段,靠近马车的位置。
越是靠近马车,他越是能感觉到棺材的阴冷,他认为这只是心里在作祟罢了。
“真是晦气。”
“等这趟镖完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去放纵。
“西部大森林,真是远。”
“也不知道棺材里的人是什么身份。”
众多镖师议论纷纷,搞得一直在半空中吊着的蓝禾都有满满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怎么连感知都无法渗透进去。
“该不会是妖兽吧。”
蓝禾咧着嘴笑着,好像这段时间西部大森林唯一的大事就是上次的兽潮了。
“应该不会吧。”
木宝反正是保持怀疑的,不过以她的脑袋瓜子也始终没有想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镖队缓缓地驶出了城,夏冰一直满脸冷峻,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帝国的官道有个特点,每隔一段时间便是在原始森林中开辟出来似的,廖无人烟。
这里也是山贼劫匪适合动手的地方。
“来了。”
听闻四周的动向,夏冰喃喃道。
瞬间,一队约莫有上百人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不由分说的便朝着镖队袭来。
很快,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家伙,镖师在瞬间就损伤过半。
数以十倍的人数差别,怎么能弥补呢。
就在夏冰
即将被人砍下马时,他已经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了。
“喂,你们是什么人。”
可下一刻夏冰耳边传来了一道轻佻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着蓝禾。
熟悉,真是熟悉。
眉宇间都有着熟悉的感觉。
“初兮,速战速决。”
蓝禾始终不会那些大规模杀伤性的道术仙法,不然在蛮都朝着十八国扔几个岂不是美滋滋,也就只有摆脱木宝了。
夏冰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边悬在空中掐动手印的木宝。
“仙人!”
他已经呆滞了。
真是仙人搭救啊。
原本还晴朗的天气骤然大雪飘飘,夏冰还发现,仅限于这片区域而已。
而那看似美好的雪花在触碰到蒙面人时总会将他们无情的斩杀。
五阶地仙期修士的攻势,岂是这些普通人能抵挡的。
“多谢仙人搭救!”
夏冰顺势就要跪下了。
蓝禾怎么敢。
让自己舅舅给自己跪下,岂不是折寿啊。
一把将夏冰扶住,看似瘦弱的蓝禾竟有莫大的力量,使得夏冰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动弹。
“那啥。”
“舅舅?”
蓝禾尴尬的喊着。
“嗯?”
夏冰也是如若雷击。
舅舅,这个仙人是在喊自己吗。
“舅舅,我是蓝禾!”
“夏画的儿子!”
蓝禾索性一股脑将自己能给出的信息都给了出来。
夏荣章老爷子没搞定,夏薇两姐妹也没搞定,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舅舅,应该好说话吧。
蓝禾祈求着。
“你是小画的儿子?”
夏冰一愣。
“还是蓝家的那个蓝禾?”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吗。
就算有,那也不会掉到自家的头上吧。
“舅舅,你先别怀疑!听我说。”
意识到好像又要被否认了,蓝禾急忙说道。
“我娘走得早,也没什么东西留给我证明身份。”
“不过我娘的右耳耳后有一颗红痣!”
大概就是这样吧。
毕竟夏画带着蓝禾在大青山生活多年,后又在京城衣不果腹,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典当完了,不然蓝禾早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