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总管匆匆走过来,阴沉脸训斥:“你们喊什么喊,惊扰了佛子,担当的起吗?”
张口闭口就是佛子,这时候有没有性别鉴定技术,怎么咬定就是男孩儿,而且还是佛子?陈懿对此不以为然。
百姓们遗憾不已,却不敢再高声呼喊,纷纷闭上嘴巴,而就在这时,气氛又开始沸腾,马车居然就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名侍从卑贱的爬过去充当板凳,紧接着上面下来一位年轻国王,二十出头,还带着几分稚气,随后帘子被掀开,一名穿金戴银,满身都是珠宝的年轻王后走出了马车。
“佛母!”百姓们激动不已,虔诚跪下。
王后体态消瘦,个头娇小,虽然有孕在身,但气色暗淡,下巴尖尖,看来体质较弱。一手还捂着大。大的肚子,秀眉紧锁,似乎腹中有不适。
加上腹中胎儿,体重不会超过百斤,但毫不夸张的说,身上的珠宝足有五十斤重,行动很是不便。
王后有些厌烦的用手推了推头上重达十几斤的凤冠,却被身旁一年长侍女制止,王后脸上有些不高兴,无奈的用手搓了搓脖子。
不远处有棵无忧树,王后在一左一右,前方接引后方托举的保护下,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树下。
明黄色的金丝绒毯被铺上,各色小吃迅速摆上,王后却只是皱眉,一点胃口没有。抬头想看看阳光,却被刺眼的黄金马车伤了眼睛,将写满忧郁的小脸别向一旁。
“当佛母真不容易啊。”芙蓉感慨。
“这小身子骨,没累死就好。”悉娜嘿嘿笑着幸灾乐祸。
“嘘,小心被打死!”七妹恐吓道。
“一国人也打不过我。”
“但把你赶出去,就死了。”
啊呀!
突然,王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种撕心裂肺的悲呼令人头皮发麻,井然有序的保卫队乱成了团。
男人们退后,惊慌失措的侍女们上前,却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慌得手脚没处放。
“快去请太医!”还是国王相对冷静,立刻有人回宫。
“什么情况?”七妹愣了。
“应该是王后快生了。”陈懿说。
徒弟们纷纷扭头看他,不愧是师父,这都懂,厉害!芙蓉再度遗憾,长老要是还俗,谁嫁给他谁幸福。
确实是快要生了,王后的叫声一波高过一波。
“谁会接生,谁会接生啊!”一名双手是血的侍女奔过来,带着哭腔询问栅栏外的百姓
。
百姓们也替王后着急,但是人群里恰恰没有稳婆,芙蓉突然说了一句:“我家长老会!”
“芙蓉姐!”
“长老,那王后小小年纪,怪可怜的。”
“长老快请进来!”侍女不由分说,立即做主打开园门,让陈懿等人进来,随即又把园门关闭。
陈懿哪里会接生,只不过懂一些妇科知识而已。
来到王后身旁,只见她大汗淋漓,小脸扭曲,痛苦到极点。
绸布拉上,挡住这一场面,外面人则高声念佛,保佑皇后顺利生产。把脉还得孙悟空,上前一搭,皱眉道:“这日子不对,还得半月有余。”
“对对,这位长老说的不错,理应是下个月!”女总管搓着手,眼巴眼望的看着孙悟空。
“瓜熟自落,这样的情况,即便是神仙也难救。”孙悟空摇摇头。
“可否让我摸一下孕妇的肚子?”陈懿说话了。
生死攸关之际,又面对和尚医生,国王当即应允,只是吩咐在王后肚子上搭了一床薄被。陈懿皱眉,“这一身行头压迫呼吸,赶紧除去。”
七手八脚,珠宝被尽数除掉,王后深吸一口气,呼吸变得平稳了。
隔着薄被,陈懿微闭双眼,细细感
知。看透肚皮内的情况还做不到,但体内的起伏变化还可以感知的清清楚楚。
确实不到预产期,情况却比这还要糟糕,胎位还没有下来,也就是脚朝下头朝上,即便是临期也是难产。
如果是现代,直接推手术室剖了,可是现在?
陈懿也犯了难,生孩子这种事儿,得王后本人使劲,别人都插不上手啊。
“王后平时可有异常?”陈懿问。
“唉,自从佛子上身,王后便受尽了苦头。常有滑胎征兆,原本身体还好,现在反倒是越来越弱了,非但没有旁,反而还瘦了不少。”女总管说道。
“室内可曾点佛灯?”陈懿又问。
“这是自然!”女总管连忙回答。
“宝刹国是不是生育率很低?”
“正如长老猜测的。”
恰恰佛灯是不该在室内点的,孕妇身体娇弱,大多时都是门窗紧闭,佛灯的燃烧定然消耗氧气,孕妇容易缺氧。而且大量香气的吸入,对胎儿也是极其危险的。
王后母仪天下,这些当然要比寻常百姓更为注重,而且一身的沉重配饰让身体倦怠,运动量减少,身体越发孱弱。
“圣僧,求你救我!”王后突然抓住陈懿的手腕,犹豫恐惧
绝望,干瘦的小手十分有力,指甲嵌入皮肉之内。
“王后,稍安勿躁,等太医来了,一切就好了。”陈懿安慰。
“不,他们救不了我!”王后喘着粗气流泪,“圣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不想死!”
“王后糊涂了。”国王微微皱眉,硬生生将王后的手掰开,王后却不肯罢休,“圣僧,我与你有缘,求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啊!啊!”
如何救?告诉这些人要剖开孕妇的肚子吗?
还得商议,陈懿退到一旁,把三位女徒弟叫到身边,低声吩咐:“实在不行,还是七妹牵头,变成女菩萨的样子,对这位王后实施剖腹产。”
“师父,什么叫剖腹产?”七妹问。
“就是把肚子用刀划开,然后取出胎儿,缝上。”
七妹惊讶的捂住小嘴巴,还有这么血腥的治疗方式,“那人不得死啊?”
“如果消毒等措施恰当的话,存活的可能性很大。”
正说着,不远处马蹄阵阵,一行人骑着马飞奔而来,女总管喜极而泣,“太好了,佛姨来了!”
佛姨?
三个女徒弟笑出了声,顺势望去,为首一名薄纱遮面的妙龄女子,和王后年龄相仿,飞快的向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