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将尽,天色朦朦亮,陈懿被饿醒了,肚子咕咕直叫,却又困得眼皮打架睁不开,但这种饥饿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无奈起身去找芙蓉要些吃的。
芙蓉因为是一名女子,被安排在别处,水月庵不算大,但建筑的却颇为特别,九曲十八弯,小巷倒是不少,走过两条之后,陈懿已经迷路了,转了好半天都找不到返回的路。
这里是尼姑庵,又是这个时候,大呼小叫的会被当成采花贼,陈懿饿着肚子无奈的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假山,想要凭空而望,看看能否寻找到熟人的身影或者是来时的路。
然而,一眼望去,房子格局都差不多,只是中心几处大点的,应该是管事尼姑的住所。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熟睡,更没有芙蓉的影子,拐角处有几个值班的尼姑也睡着了,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四周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没有。
陈懿暗中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这个时间出来,吵嚷开来被人捉了,太没面子,有负圣僧之名。
忍忍吧,到了天亮,找人打听下就能回去。
陈懿茫然四顾,刚要爬下假山,却意外发现正东方向有亮光闪动,仔细一看,原来是潭水,泉水应该是从山上
聚集而来。
还是到那里将歇片刻,就算被发现,也是在人烟稀少之地,不至于有行为不轨之嫌。
想到这里,陈懿下了假山,小心翼翼,像是做贼一般,向着东边小心的缓步过去,越往里走,越安静,说明住在附近的人越少,他也更感放心。
终于来到了这湾潭水跟前,佛家人取名字都很有禅意,旁边石碑上写的是“悟潭”两个字。
临近观赏,更觉悟潭优美,整体呈现完美的圆形,潭水不多,平静无波,水深也就是几米,极为清澈,即便是这种光线下,也可见到水底的一片水草。
水面倒映出陈懿俊朗的容貌,他不由坐了下来,伸手在潭水中轻轻划拨,一股清爽凉意袭遍全身,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所有疲劳也一扫而光。
“好水,好名字!”陈懿喃喃道,刚想用双手捧点水喝下,突然,体内气息乱涌,冲击的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对头,可是陈懿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一颗心悬了起来。
悟空,你在哪里呀,陈懿急的团团转,又不好声张,拼命控制着体内的感觉,在水边来回踱了几圈后,最终还是选择在一块平坦的石板上盘膝坐下,微微闭上了眼睛。
全
身气息不断狂跳,震得陈懿几乎都要坐不稳,无论如何控制,都无法安静下来,倍感痛苦。
“心于三宝安住不动,身、口、意三善业,诸根寂静等三法得漏尽……”心底响起唐僧念经的声音,平时陈懿对这种念诵有些排斥,但是现在不同,听着经文,竟然很快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陈懿通过仔细感受,发现那些跳动的气息,也有强弱主次之分,源泉全部来自小腹的丹田部位,只是这么个意念出来,身体各个部位的气息瞬间便如百川归海,集中在腹部。
恍惚之中,陈懿感觉好像是怀胎六甲,小腹有胀痛之感,丹田处像是燃烧着一团火,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炸裂身体喷涌而出。
陈懿拼命控制心神,努力指引那团热气,希望能尽快找到头绪。身体忽冷忽热,这种感觉比重感冒都要难受,正所谓千丝万缕,绵绵不断。
在陈懿的不懈努力之下,果真就有那么一缕被他捋顺了出来,顺着丹田开始往上走。
陈懿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腹部变成温热之感,不似刚才那般难熬,继而气流传导在肚脐,以至于他有种担心,唯恐此处薄弱,最终来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悲剧并没有
发生,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外界冉冉升起的旭日之光,尼姑庵传来人声之后,便是早课诵经的声音。
陈懿不为所动,他在致力于引导身体那股气息,继续上行,等到达胸腔之时,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难受。
气流并没有停下来,继续绵延向上,当感觉热流汇集到头顶之后,热流却掉头向下,停在了双眉上端。
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陈懿长舒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师父,原来你在这里。”孙悟空跳跃着赶了过来,却发现陈懿面色潮红,额头微汗,担心的问道:“师父,可是身体不适?”
陈懿摆摆手,只觉那股充盈在喉咙的气息还未消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孙悟空不放心的在陈懿手腕处搭脉,立刻诧异的问道:“师父,为何一夜未见,已然打通了中脉?”
中脉是啥?
搜索脑海中唐僧的知识库,陈懿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在佛家也被称为大道脉,为成佛的捷径之途,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
“可能是这段时间练功的收获吧!”陈懿终于说出话来。
“恭喜师父,一只脚已经踏入大道之途!”孙悟空很是兴奋,又说:“练功莫急于一时,
芙蓉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您呢。”
还真饿,吃饭再说。陈懿刚要起来,不过口中却再次发出唐僧急切的声音:“悟空,为师打算在此打坐三天三夜,你要守护为师不受打扰。”
“好!”孙悟空皱了皱眉,还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陈懿有些蔫巴,品味到好处的唐僧意识开始着急了,想再让他运气三天三夜加以巩固,不知道本人一顿不吃饿得慌吗?
唐僧求道之心十分强烈,陈懿肚饿意志若,到底没有争过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让芙蓉别小气,这三天至关重要,多打发点银两,度过这几天。”
此时芙蓉正在收拾行礼,待长老用过早餐后,悉数离开。
这个地方实在是奇怪,每个尼姑都黑的出奇,昨天夜里感觉还好些,白天一看,不管丑俊胖瘦高矮,全都是漆黑的面容,日头下油光铮亮的,如同铁块。
看她们奇怪,尼姑们看芙蓉更奇怪,怎么可以有这么白的皮肤,嘲讽的同时难免羡慕嫉妒恨,不少人闻讯来偷偷打量她,围在门口指指点点,看得芙蓉全身不自在。
使脸色也不管用,小尼姑们的好奇心很重,非得扒着门框看个够,芙蓉如坐针毡,幸亏一会儿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