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母胎单身的人一写起甜的剧情,浑身上下都疼~这章剧情没写完,挪到下章吧:)
第34章
◎我很见不得光?◎
客厅里的通话声戛然而止, 曲懿探出身子,看见他已经收了手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她龟速朝他挪过去, 然后挨着他坐下。
“你刚才没乱说什么吧?”
温北砚放下打火机, 抬眸,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她又换了件衣服,披肩发变成松垮的丸子头,露出清瘦的耳廓, 天鹅颈白皙紧致。
“乱说话的人不是我。”
曲懿顿了几秒, “叶淮”这个名字问得有些迟疑。
温北砚极淡地应了声,“我把他拉黑了。”
他抻长手臂, 懒懒搭在沙发背上, 同她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也显示出了十足的侵占欲。
“要是他打电话来骚扰你, 你也可以把他拉黑。”
曲懿完全猜不出叶淮究竟说了什么,才会被无情放逐到太平洋,但她没当回事,心里想的是“今天应该干些什么”,又不敢堂而皇之地把问题丢给温北砚。
一点情调都没有的人, 压根问不出什么,要真答了,估计也是——干你。
曲懿装作随口一提,“昨天是七月初六?”
两秒后, 没人回应, 她生硬地接上自己抛开的梗, “我好像睡了一天。”
暗示到这地步了,还听不出来的要么脑袋里缺根筋,要么体内的直男细胞太充沛。
温北砚确确实实没听出她的潜台词,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片刻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脑袋,天生含笑的嘴角营造出无辜无害的模样,平白无故给曲懿一种她在欺负老实人的感觉,可他明明连半个老实人都算不上。
曲懿忍了忍,“今天是七月初七。”
温北砚纠正,“8月4日。”
曲懿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忍无可忍,“我说的是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牛郎织女相聚的日子。”
“……”
果然,对付脑袋只有一根筋的人,弯弯绕绕耍小聪明无效,打直球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曲懿看见他露出了算得上恍然大悟的神色,目光拉得很近,短而局促。
“你想出去?”
“我想要花。”她弯起唇角,凉飕飕地笑出声,“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你没有送过我一束花,哦,连片花瓣都没见过。”
温北砚掀了掀眼皮,“送过。”
什么时候送的?
曲懿愣了,“梦里?”
“上个月,送到你剧组去了,”他补充,“一捆红玫瑰。”
他不懂这些,所有的知识全是叶淮教的,包括“女人都是仪式感很强的感性生物”这个理念也是对方灌输给自己的,在没有养成这方面独立自主的意识前,他只管照做。
红玫瑰前加个“捆”,情趣尽失,曲懿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开始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没有署名,我以为又是哪个变态送的,直接让我助手处理了。”底气不足的声音越说越小。
“……”
长达半分钟的冷寂,温北砚起身,站在沙发边,目光斜倾,“现在出门。”
“干什么去?”
“送你花。”
低磁的嗓音有种渗透耳膜的魔力,曲懿被蛊了下,觉得这三个字胜过所有腻歪的情话,眼睛亮了亮,屁股从沙发上弹起,她头发已经散落下来,皮筋掉在沙发缝中,浑然不知地走远了。
目光停滞片刻,温北砚拣起皮筋,悄无声息地藏进口袋,食指和大拇指扣成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缓慢摩挲着。
曲懿拿出了身为女明星的自我修养,花了整整两个钟头整理妆容,成效显著,连头发丝都写着精致体面,以为温北砚会等得不耐烦,中途觑了好几眼他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瘫,一点情绪波动都看不出,这让她松了口气。
叶淮推荐了一家花店,在淮南中路上,开车过去差不多半小时。
温北砚把车停到路边,曲懿看了眼窗外,晴空万里,靠近市区,车流量也大。
“我就不下去了。”
要是在这日子被拍到跟男性待在同一空间下,和恋情得到实锤没多少区别,她得减少在公众场合露脸的次数。
温北砚解开安全带的手微顿,虽然没说话,但有一种“那你化什么妆”的质疑。
车门一开一合,最后归于平静,曲懿盯住他背影看了会,收回目光的途中,不经意瞥见街对面树荫底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对镜头格外敏感,光这一眼,就反应过来自己被狗仔盯上了。
手机恰如时分地弹出一条新消息,没顾得上看,连忙拉了拉口罩,又将椅子放倒,转换成仰躺姿势。
左臂翻箱倒柜地去探一些能把她裹得更严实的宝贝,还没找到,车门又开了,滚烫的热流里裹着玫瑰的清香。
不轻不重的一声后,两个人的视线一高一低地对上,曲懿尴尬地捏了捏耳垂,解释道:“有狗仔。”
她手指过去,温北砚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将座椅恢复到正常状态,不带任何征兆地咬住她的唇,手臂用力圈住她的腰。
柔软的嘴唇在这一刻像两把同等坚韧的冰刀,在相互纠缠与折磨中,被滚烫的温度融化,分明已经痛到难以忍受,最后却一点伤痕都看不出。
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种猜测一形成,曲懿凭借本能,卯足了劲将人推开,脑袋里的昏蒙感让她失去判断能力,以为这会下车才是最安全的,手刚搭上门扣,温北砚镇定自若地先她一步,摁下扶手里的保险按钮。
两侧车门一下子被锁住,一个封闭空间,她无处遁逃。
“你锁车做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他把她的心思看得很透。
“有狗仔啊,”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
敲在方向盘上的动作停了几秒,温北砚侧目看去,很轻的一瞥,又像凝着不可言说的深长意味。
“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到里面,所以——”那道嗤笑轻到像是错觉,“曲懿,你现在很安全。”
甄别后才知道不是错觉,包括刚才的行为只是试探,他想表达的也不仅仅只有后半句话,更准确点,是在说:“没有任何人知晓你的秘密,你的事业也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还是你,光鲜亮丽受人追捧的明星。”
惊慌失措和无力争辩的情绪混乱地交织在一起,曲懿沉沉吐出一口气,用指甲嵌进手心的方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不是这意思,现在还不到时候。”
又是这种容易给人带来盲目希望,但望不到底的答案。
温北砚垂下手,手背对着空调吹风口,冰凉的冷气刺进皮肤,沿着青筋脉络向全身流窜,压下胸腔不断叫嚣的躁动,然后问:“我很见不得光?”
有些问题不该问出口,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比她自己都清楚,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也可能只是比可有可无多了那么点。
可惜人的劣根性在那,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容易滋生出更大的贪念,他也不例外,甚至他的贪念来得更大更多。
而贪念成真的前提条件是她足够爱他,不成立,也就不攻自破。
短短六个字,震耳欲聋,曲懿开始手足无措,重复着刚才的话。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剩下自取其辱,温北砚脸上的肌肉在轻微地抽动,余光里的红艳刺伤他的眼睛。
曲懿自然察觉到了他表露在脸上的细微反应,连同声线里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厌弃,这种时候她应该说点什么,最好是直白又肯定的回答,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偏偏大脑不听使唤,选择性地屏蔽了他所有的纠结和痛苦。
“要继续接吻吗?”她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
他的右耳残疾,偏巧现在最靠近她的却是右耳,耳膜像滤斗,过滤掉一切关于她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听见,只有鼻尖的气息陡然变重。
曲懿轻轻捧住他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唇角,渐渐加力,学着他咬住他的唇。
猝不及防地失去主导权,温北砚怔了两秒,躁意消减大半,那颗在半空游游荡荡的心脏也有了实感,之前的不甘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叶淮说他挺不值钱的,现在看来,确实是。
安静片刻。
啄吻后的呼吸节奏在局促的空间里有了明显的变化,曲懿慢半拍地睁开眼,视线越过他挺括的肩膀,车窗外行人来来往往。
分不清是什么原因,刚才对他的愧疚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冲破禁忌的背德快感。
曲懿抱着玫瑰回到自己公寓,拿出手机正要拍照,看见屏幕里的未读消息,点开才知道是周挽发来的。
寥寥数语:【最近几天注意狗仔。】
Y:【?】
Y:【你知道会有狗仔?】
Y:【你从哪知道的?】
周挽通通没回。
曲懿盯着由亮变暗的屏幕,思绪翻涌。
她一直在车里没出来过,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那狗仔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车里的?
还有周挽,她怎么跟提前预料到了一样,提醒她小心点?
除了是赵时韫在背后搞的鬼,她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把温北砚的家底调查得明明白白,知道车牌号更不足为奇,狗仔也应该是他找来蹲点的,就等着机会将她逮住。
找狗仔拍自家艺人的黑料,怕是病得不轻。
曲懿气到火冒三丈,直接敲开赵时韫头像,不过脑地问:【你什么意思?】
仿佛和周挽商量好了似的,赵时韫也没回,一个个在列表里装死。
第二天晚上,曲懿才收到赵时韫的回复,【我的意思,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曲懿冷笑:【我还没进组,正闲得慌,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讲故事。】
赵时韫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想跟我促膝长谈?行啊,来这,我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