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江珏便推搡着天青去了浴室。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的江珏,看着一如既往凌乱的房间,开始动手归置。
整理好房间的江珏坐在了书桌前,他拿起一新一旧的两张相片,露出了笑意。
在这个时候,屋外的走廊有了别的动静,接着传来门打开的声响,而后是鞋子拍打地面的声音。
天青站在哥哥的身边,江珏木着脸坐着仰视着她,随后将那张新打印出来的相片递给天青,“天青,自从见到这张照片以后,每天都坚持不懈地翻姐夫的房间,就是为了找这个的吗?”
天青有些胆怯但依旧诚实地点头,她并没有敢接过,而是任由哥哥的手举在那。
江珏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随后带着歉意地说道:“是姐夫不好,姐夫考虑的不周到,没有顾虑到我们天青思念姐姐的心情。”
江珏用指尖接住天青发梢即将滴落的那滴水,他将两张照片都放在了桌面上,起身去了浴室,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吹风机。
“天青坐好,姐夫给你吹干头发。”
天青如同木偶一般任由哥哥的摆弄,吹风机在耳边发出的“呜呜”声搅得她心乱如麻。
天青的发质很好,乌黑又柔顺,发丝绕在他的五指中间,被风一扫露出白皙的天鹅颈,以及后颈正中央的那颗小黑痣。
江珏突然有了想给天青的衣橱添件小裙子的想法。
“好了。”江珏关掉了吹风机,室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天青从桌上取了一张旧照片,留下那张崭新的,她小声说道:“谢谢姐夫。”
江珏伸手揉了揉天青蓬松的头顶,他哑声失笑。
“跟姐夫客气什么。”说完后江珏绕到天青的身后,从袖口中取下一根头绳,替天青扎着凌乱的头发。
“走吧,去吃午饭。”
天青听到终于有饭吃,整个人便开心起来,哪里还有刚刚半点忧郁。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好耶,天青最喜欢姐夫了。”
这时,江珏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接听放在了耳边,另一只手在天青刚扎好马尾辫的头顶顺了顺。
好似是无意之举。
随后人便迈着步子走到屋外,他站在院中,前面的水池中有两束开的正娇的荷花,江珏在食盒中捻起一点鱼食洒在水中,荷叶下便若隐若现闪出几条通身红色的小金鱼。
烈日的光茫将他笼罩,江珏身上穿着洁白的衬衫,笔挺的黑色西裤,完美的令她百看不厌。
“刚接了个电话,现在可以走了。”
江珏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天青收回视线,羞赧地低下头,她刚刚的目光过于直白了。
不过此时又没有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姐夫,等天青一下。”
她小跑着追上哥哥,牵住他的手。
站在烈日下,江珏的手心有些出汗,粘粘的。
可是,天青并没有松开握着的手。
在吃饭的过程中,天青突然想起班瑒,那个美的不像话,又白的吓人的病秧子。
天青咬着筷子忍不住好奇问出声:“姐夫,你知道班㻛哥哥生的什么病吗?”
江珏摇摇头,事实上虽然他也来了这么久,但确实不知。
在班家,他的病是禁忌,谁也不能提。他唯一清楚的是,那个预示着他病重的警铃隔三差五的响一次。
“他的病看起来真的很严重。”江珏总结。
“可我今天见他还有闲心喂鱼,想必也没那么严重吧!”
“你说什么?”江珏声音突然拔高,“你在哪见到他了?”
“就、就在西苑,隔着一条小河,河的对面有一栋白色的小洋楼,他就站在院子里。”
“你们见面了?”
天青立即摇头,刻意隐瞒部分事实,“我是爬上桃树站的高,远远看见的。”
江珏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氛围松弛下来,天青顿时庆幸自己刚刚明智的否认。
哥哥貌似并不希望她见到班瑒。
江珏放下手中的筷子,压低声音说:“天青,记住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打听他的事,最好是能离他远一点。”
天青看江珏有些严肃,心里很不明白,但江珏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他又厉声强调了一次,“记住了吗?”
天青倒是应下了,只是心里仍旧好奇。
这顿饭刚吃完,司机便已经在大门外等着。
她认得这个司机,是当初从乡下接他们过来的那个人,叫祥叔。
“姐夫,再见!”天青又看向坐在主驾驶位的祥叔说道:“祥叔叔,路上开车小心。”
天青嘴甜,惹得祥叔很开心地应着。
江珏又嘱咐:“天青一个人在家里要乖,不可以做危险的事情,你爱看的漫画书给你放在床头柜中,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
天青站在门前,用脚尖碾着地上的蚂蚁,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祥叔启动车子,刚起步便又嘎然而止,江珏将后排车窗将下,露出一整张俊俏的脸。
担忧地看向天青,一直等到天青认真回他:“知道啦,姐夫,天青会乖的。”
江珏这才吩咐司机将车开走。
回到自己房间的天青第一时间找来一把剪刀,将旧照片里的姐姐,完完整整地扣出。
听话?天青自然是不可能乖乖听话的。
她坏笑!
……
天青守着空荡荡的四合院,感觉自己就像个看门的。
这天,她吃完江珏带回来的午饭后,一个人搬了个凳子坐到了西侧窗户旁,透过隐隐绰绰的树叶看向前方,偌大的庭院除了蝉鸣声便是寂静。
天青再也坐不住了,再不找个人说说话,她会被闷死在这。
她动作利索地翻窗,穿过树木站在河边。
隔着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便看见身着白衣黑裤的班㻛,正斜倚在秋千摇椅内,酷热的夏天,身上竟还盖了一层薄毯,整个人有种极易破碎的忧郁感。
这小病秧子,也不嫌热!
“嗨,班㻛。”
天青连着叫了几声都没人理她,于是只能趟着河水走到对岸去。
透过围栏的缝隙,天青看清楚了,原来小病秧子睡着了呀,怪不得不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