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宽阔的御书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拥挤过。
魏征,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秦琼,李绩,尉迟恭……
各大名臣武将聚集在此。
赫然将这御书房当成议政殿了。
下站之人一个个交头接耳,谁也不知道陛下此次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到底是何目的。
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可周围蛮夷之国,没听说有谁挑衅大唐之威啊!
再看李世民一脸得意的坐在那,也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李世民见群臣们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诸位爱卿,近来我大唐可有什么难事么?”
难事?
众臣无不在内心猜测,陛下此话何意。
魏征是个直性子的人,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也从不揣测李世民的圣意,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回陛下,近来我大唐国泰民安,不知陛下所说的难事,是指什么?”
李世民乐道,“自然是我大唐百姓的生计了。”
“他们可曾吃饱,穿暖?”
魏征回道,“禀陛下,前些时日河南山东等地发生了旱灾。”
“幸得陛下神谋,想出了以工代赈的法子,将灾难减至最小。”
“吃饱,穿暖绝不是什么难事。”
“因陛下未雨绸缪,兴修水利,今年的雪灾倒是成了瑞雪兆丰年。”
“等到明年,河南,山东各地,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李世民闻言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魏丞相,还有别的么?”
魏征当即就是一愣。
“别的?别的就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
李世民兴奋道,“自朕登基以来,国库连年空虚,那护城墙想必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吧?”
“城墙乃是国中之重,倘若蛮夷入侵,这年久失修的城墙,可能保朕安愉么?”
“这个……”
魏征一时语塞。
他也知道城墙年久失修。
他倒是想修缮,可你不是没钱么,没钱我怎么修啊!
“回陛下,臣自会将此事纳入议程,待明年秋捐之后,国家若无大事发生,便着手修缮城墙。”
李世民摇了摇头,“等到明年就太晚了。”
“这样吧,朕过几天批你三十万银饼,用于督造城墙。”
魏征听到三十万银饼的时候,迷茫的掏了掏耳朵。
心说,莫不是我听错了?
眼下国库空虚,他那来的三十万银饼啊!
李世民也顾不得魏征的错愕。
转头问秦琼。
“翼国公,各地军营的将士们,过的可好啊?”
秦琼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最是了解兵丁的现状。
只听他回道,“托陛下洪福,各营兵丁皆已妥善安置,每个月还可食肉一次。”
李世民听罢就是一皱眉头。
不悦道,“我大唐将士各个骁勇,每日在军营训练,最是耗费体力。”
“一个月只食一次肉,这营养怎么能跟的上呢!”
“这样吧,朕过几日批你一百万银饼,用于改善兵丁们的伙食。”
“以后,兵将们的每顿饭里都要有肉。”
秦琼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陛下是不是疯了,竟然花一百万银饼改善伙食。
你有这么多钱么?
他该不会是想破罐子破摔,给我们画大饼吧!
李世民就像是跟钱有仇一样,到处许诺,这个给三十万,那个给五十万的。
不把家底花干净了誓不罢休。
“你们户部还缺钱么?”
“回陛下,缺啊!”
“那给你们三十万银饼。”
……
“你们刑部呢!”
“吏部!”
“礼部!”
“工部!”
“都缺钱啊!”
“行,每人三十万银饼……”
李世民仔细的算了一下。
如果按照李诚所说,这次扩大利民煤业的产业,少说会给他带来五百万银饼的收入。
除却留下一百万银饼用于修缮太极殿,剩余的钱,他是一点也没给自己留啊!
这才半天的功夫,便全许诺了出去。
这些臣子们平时都穷怕了,个个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陛下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乐的鼻钉泡都出来了。
一个劲儿的追问李世民,这钱什么时候才能到自己的手中。
光给我们画大饼可不行啊!
李世民大手一挥。
傲然道,“朕一言九鼎,许诺给你们的自然不会食言。”
“一个月之内,银钱绝对到位。”
……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天快要暗下来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雪。
鹅毛般的大雪,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整个长安城装扮的银装素裹。
李诚坐在利民煤业的门口,赏着雪景。
不远处,就见一人一马,迎着风雪,向他这边走来。
马上之人一身红衣,如此装扮,李诚再熟悉不过了。
他赶紧吩咐锦儿将店内的火炉熄灭,关紧了门窗。
着急忙慌的关紧门窗后,外面便传来了“啪啪”的拍门声。
“李诚,你什么意思,看到我来了,怎么还把门给关了。”
李诚本想装作店内没人,当下默不作声。
可门外之人自是不会被他这小伎俩给骗到,锲而不舍的拍打着门窗。
“李诚,你找死呢,快点给我开门。”
“再不开门,我可就要踹门了。”
李诚心疼这两扇红门枣木,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了门闩。
看见来人时,故作震惊。
“呦!李姑娘,怎么是你啊!”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香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走进店内,拍打拍打身上的积雪。
“李诚,你什么意思,看到我来了,就把店门给关了。”
“怎么,嫌弃我么!”
李诚赶忙掷口否认。
“没有没有,我绝没那个意思。”
“我就是看天色已晚,便想着关门歇业。没看到你过来啊!”
“哼!”李香凝冷哼了一声。
“你就编吧!”
她搓了搓冻红的小手,来到了火炉旁。
却发现火炉旁没有半点热气。
望着火炉周围潮湿的地面,缓缓而升的蒸汽。
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愤怒的指着李诚。
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诚打着哈哈道,“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便想着店内没人,火炉烧着也是浪费,于是就让锦儿用水给浇灭了。”
“呵呵……你确定不是为了让我挨冻,故意浇灭的?”
“没有没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李诚赶忙吩咐锦儿,“快去重新将火引燃,让李姑娘暖和暖和。”
“你看这小脸冻得,都皴了。”
“还有这耳朵,怎么还给冻红了。”
让锦儿引火,且麻烦着呢!
拿着火镰,半天也点不着火。
李诚还在为锦儿辩解着。
“这火镰最近受了潮,不怎么好用了。”
“李姑娘你再忍一忍,马上就点着了。”
事到如今,李香凝算是彻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就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好你个李诚,看老娘受这么大的罪,你高兴是不是?
“算了,别点了,等她把火引燃,我怕是要被冻僵了。”
李诚祸水东引,“李姑娘,这也怪你来的不是时候,但凡你早回来一盏茶的功夫,事情也不是落的如此啊!”
李香凝懒的跟他争辩,气哼哼的走出了店门。
李诚在她背后喊道,“你去哪?”
“回家。”
“不回家行不行啊?”
“不回家?难不成你想冻死我!”
“那你还是回去吧!”
李诚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她。
“拿着。”
“这是什么?”
“护肤霜。”
“回去记得用温水洗脸,再擦上这个护肤霜,很快你的脸就会好了。”
“还有,记得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