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李诚现在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此时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房间里只留下二人粗气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锦儿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看到李诚之后,喜极而泣。
“老爷,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李诚尴尬的跟她打着招呼,“锦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见老爷的房间有声响,便想着肯定是您回来了,于是便过来看看。”
“没想到还真是老爷您。”
“你肚子饿了吧老爷,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李诚摆了摆手,“我不饿,正好你来了,我开个药方,你去替我抓点药回来。”
“抓药……老爷你怎么了,你哪不舒服么?”
这时,锦儿才注意到床上的李香凝,惊呼道,“香凝姐姐,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
李香凝羞着脸不说话,李诚赶忙替其解围。
“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赶紧去抓药。”
锦儿答喏一声,接过药方抓药去了。
很快,她便将所需的药物尽数买了回来,又按照李诚的吩咐,将药熬好,喂李香凝服下。
三人这才各归其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李诚带着李香凝亲笔写的书信,来到了英国公府,交给了府上的管家。
李香凝在信中交代的很清楚,让其速去宫中,将此事告知陛下。
那管家看了信后,丝毫不敢有所怠慢,赶忙派人进宫,将此事告知了李世民。
不多时,李世民便带着房杜二人,来到了英国公府前。
恰看到李诚还在门前等候。
“哈哈……诚儿,我听说你抓到了凶手,那人在那?”
李诚打趣道,“英国公,这大早上的,你不在府里,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莫不是还养了外室不成?”
“胡说,我哪里有什么外室。”李世民被他调侃的有些脸色发红,急忙转移了话题。
“凶手在哪,带我去见他。”
眼下办正事要紧,李诚也不再与他斗嘴耽搁,当即便带着他来到了比丘山,那大黄狗的藏匿之处。
房杜二人见他还真就找了一条狗来充当凶手,无不掩嘴偷笑。
这不是纯属耍人玩么!
看来大殿下以前在陛下哪里积累的好感,经此一事,要荡然无存了。
再看李世民,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凶手?”
“你就拿条狗来糊弄我?”
“别急啊,你等着。”
要说李诚下手还真狠,昨天将大黄狗打晕之后,直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喷了口凉水在它的脸上,大黄狗这才悠悠转醒。
待看清眼前人之后,再次跪倒在地,“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房杜二人本还想看李诚的笑话。
可当他们听见大黄狗口吐人言时,无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老杜,我没听错吧,狗怎么开口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莫不是这狗成精了……”
不只是他们两个,就连李世民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狗,这狗成精了……”
“什么成精了,他是人,不是狗。”李诚道。
“不可能,人怎么可能长成这幅狗模样……”
“不信?”李诚用力的踹了大黄狗一脚,“就别等我们问了,叫什么名字,干嘛的,为什么要陷害别人,从实招来吧!”
那大黄狗早已是被吓破了胆,为求活命,当真是配合的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却原来这家伙也是个苦命人。
他本名叫蒋三,从小生的侏儒,被家人抛弃,四处流浪。
因其身材短小,时常受人欺负。
后来他拜了一个乞丐为师,学习了造畜之法。
所谓造畜,就是将三四岁的孩童偷来,然后剥去整张狗皮,或猴皮,趁热,裹在小孩的身上。
然后再对其加以训练,时常模仿其动作,用来以假乱真。
孩童虽小,却也比猴子之类的动物要好训得多,且十分的聪明,任何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等到将他们调教好了之后,再拉到街上去卖艺。
围观看客必会觉得他们聪明伶俐,甚是喜人,由衷的佩服训猴之人的技巧,故而多加打赏。
造畜之人便是借此来讨生活。
后来此事被官家发现了,将这群造畜之人尽数捉了去。
唯独蒋三跟他的师弟昌平,二人在外寻觅新的货物,而逃过一劫。
后来蒋三生怕再被官府抓到,便找来一条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野狗,剥下狗皮,裹在了身上。
自此以后,便以此面目示人。
因其造畜无数,对狗的习性甚是了解,模仿的那是惟妙惟肖。
故而这么多年过去,也无有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后来,昌平找到了蒋三,说是有一笔大买卖要做。
有人出钱,要他设计来陷害英国公李靖。
他们虽然知道李靖位高权重不好惹,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他二人便在长安城中四处作案,偷掠孩童,并在孩童的家中留下了李靖的名字。
后又由蒋三穿上衣服,化作人型,将李靖引诱到了山洞之中。
等到了山洞后,他再脱掉衣服,化做了太平安乐犬,得以逃脱。
这也是为什么李靖追到洞口处,凶手便凭空消失的原因。
任谁也想不到,刚刚追的是一个大活人,竟然转眼就变成了一条狗。
此法将李诚也给迷惑住了,若非他注意到了山洞里的那泡尿,定然会被他给逃脱了。
听闻此言,李世民气的青筋暴起,厉声道,“说,是谁指使你们陷害我的?”
“你?”
蒋三蒙圈道,“我们没有要害你啊!”
“哈哈……你说你们也真是的,既然要害人,却连本主都弄错了。”
李诚哈哈笑道,“你眼前的这位才是英国公李靖,之前追你的那个,不过是他家里的管家罢了。”
“不,不能吧!我们有画像……”蒋三还是不承认自己弄错了。
李世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再说下去,准穿帮不可。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蒋三磕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一直是我师弟昌平联系的,我只负责办事儿,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师弟现在何处。”
“如实说来,我定免你凌迟之苦。”
眼下,蒋三自知是再难活命,但只求自己能够死的痛快一点。
“我说,我什么都说。”
“只是我那师弟狡猾的很,连我都不知道他藏身何处。”
“但我可以将他的画像画下来,以供官家追捕。”
见他体似筛糠的模样,定然是被吓破胆了,又哪里敢不说实话。
李世民吩咐一声,“房……你二人将他带到大理寺,仔细盘查,一定要将那个昌平捉拿归案。”
房杜二人答喏一声后,一人架前腿,一人架后腿,抬着蒋三就直奔长安城。
二人一边走一边嘀咕。
“这个昌平就在大理寺押着呢,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陛下?”
“别着急,找个机会把他交给大殿下,这种事儿,咱们不掺和。”
“对,让他们一家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