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诚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锦儿见他如此的狼狈,颇为心疼。
“老爷,您这是去哪了,怎么将自己搞的如此的狼狈。”
“嘿嘿……我在仓库放了把大火,跑的慢了点,没事。”
锦儿端来了一盆热水,为他好好的洗漱了一番。
又烫了一壶千日醉,用木扦穿了大肉块,一主一仆在房间内吃起了烧烤。
“老爷,你这是为何啊,哪有自己放火,烧自家仓库的。”
李诚喝了一口酒后,长叹一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咱们的细盐被吴王所把持着,倘若这个李员外在长安贩卖细盐,必然会侵犯了吴王的利益,到时候吴王会放过咱们么?”
锦儿皱起了眉头,“那老爷你为何还要将细盐给他们啊?”
“我就是想让他们两家争斗,看看是吴王厉害,还是这个李员外背后之人厉害,倘若这个李员外得胜,咱们便能抱紧这条大腿。”
锦儿做为李诚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长了一个玲珑的心思,一点就透。
“我明白了,倘若他们斗不过吴王的话,咱们便可借口仓库失火,细盐被盗,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李诚轻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鬼精了。”
另一侧厢房内,房玄龄,杜如晦,还有李靖三人围坐在一起,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房玄龄率先说道,“你们觉得,这位殿下成为太子的几率有几成啊?”
杜如晦皱了皱眉头说道,“太子李承乾,每日只知架鹰走犬,不理正事,全仗着陛下对他的喜爱,才做上了太子之位,如果他再继续这样无所事事,不学无术的话,恐太子之位难保啊!”
李靖是被房杜二人硬拉来的,他一向不爱掺和皇家之事。
他只要知道怎么带兵打胜仗就好。
谁当太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么?
但这一次他破天荒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诚如二位所说,太子李承乾太过无才,跟这位李诚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觉得这李诚更适合太子之位。”
在此刻,房杜人达成了一致的观点,都认为李诚有很大的几率被封为太子,将来荣登大宝。
但在李靖的自己却持有不同的看法。
一个人太聪明的话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现在太子已立,这又出来一个比太子聪慧百倍的大皇子。
就连陛下也不得不提防。
毕竟玄武门之变这才过去多久,当年之事至今历历在目。
……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诚便已命人将三百担细盐装好马车,停在了府门外。
李世民跟长孙皇后还没说要走呢,李诚却早就做好了送客的准备。
心说多留你们一会儿,我就多一份挑费。
早饭要不要吃?茶水要不要喝?
还是早点送走来的清净。
你们赶紧回去跟吴王斗上一斗,谁输谁赢给我个回信,别让我总是提心吊胆的。
李诚那是一点留客的意思也没有。
李世民跟长孙皇后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是待不下去了。
最后只能是依依不舍的同李诚分别。
李诚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才硬将长孙皇后推上了马车。
然后赶紧吩咐车夫,“快走,快走,赶紧的。”
“这李夫人什么毛病,咱们有这么深的感情么,还哭上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李诚昨晚忙活到半夜,今天又早早的起了床,浑身乏的很。
他好不容易送走了李世民一行人,正打算回屋睡个回笼觉。
一转身,就见李香凝站在自己身后,阴阳怪气的看着他。
“我去……他们咱们把你落下了……车夫,快停车,还有一个人没上车呢!”
可马车已经走远,任凭他怎么呼喊也是无济于事。
李香凝斜了他一眼,嘴角轻哼一声,“还跟我装,我留下来你是不是特高兴。”
高兴?
我高兴个鬼啊,我想哭。
“等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咋不跟着一起走啊!”
……
长安城内,李世民等人在城门口下了车。
横扫一眼,却没有发现李香凝的踪迹。
“英国公,你女儿呢?怎么没跟咱们一起回来。”
李靖赶忙回道,“上次殿下为她研制了疤痕修复液,被她不小心给碰坏了,所以她便留在了临安,等殿下再为她研制出疤痕修复液后,便会回到长安。”
李世民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
她是不小心碰坏的么?
明明是在气头上,故意摔坏的。
再看李靖脸上的神色不太自然,房杜二人也是如此。
就像做了什么坏事,害怕被发现一样。
当即,李世民心中如同明镜一般。
他太了解自己的臣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感情你们以为我会改立诚儿为太子,便事先将香凝留在临安,对朕的儿子使美人计啊!
你们倒是会给自己谋后路。
不过朕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太子已立,朕是绝不会更改的。
只是苦了诚儿了,就香凝那脾气,美人计?
别被她打死就是好的。
……
回宫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难掩的臭味。
前几日长安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如今的道路满是泥泞。
李世民跟长孙皇后,也只能互相搀扶着前行。
“梓潼,你说临安县那路是怎么修的,人家城里怎么就那么干净。”
长孙皇后刚回到长安,便已经开始怀念临安了。
“是啊,在临安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香气,那像长安,到处都是恶臭……这说明什么?”
李世民不解,“说明什么?”
“说明他老子,不如儿子呗!咯咯……”
一句夫妻间的玩笑话,引得二人哈哈大笑,方才的阴霾荡然无存。
笑容过后,李世民长叹一声。
“是啊,朕本以为坐稳江山后,轻税负,广教化,施仁政,避刀兵,便可让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富足的生活。现在看来是朕将事情想简单了,没想到,朕竟然还及不上自己的儿子。”
长孙皇后赶忙安慰道,“陛下,你治理的是整个大唐,而诚儿只是治理一个临安县,其所耗费的精力不可同日而语。”
“再者,那是你的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那是朕的儿子,那朕就更不能输给他了。”
李世民似乎坚定了什么信念一样,目光如炬,对身后的房杜二人说道,“素将陇西,赵郡,博陵,清河,范阳,等地的官员召入宫中,朕有事情要与他们商议。”
“遵命。”
……
皇宫门口,房杜二人相对而站,脸上尽是愁容。
“杜相,陛下让咱们召见那些官员,是何用意啊?”
杜如晦抿着嘴说道,“恐怕陛下是要向五姓七望的人动手了。”
房玄龄听完大吃一惊,“这可如何是好,陛下得位不正,尚需这些人的支持,来堵悠悠众口。如果此时向他们开刀的话……”
“不行,不行,我要去劝劝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
杜如晦一把拉住了房玄龄,低声道,“那些门阀势大,再拖下去的话,恐再难根除,这次或许是个机会,咱们就同陛下放手一搏,成败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