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直奔内宫,见到了刘禅这位小自己十多岁,仅是名义上的弟弟。
刘禅见到刘封,先是一惊,然后赶紧过来与他打招呼。
尽管刘禅反应非常快,但是刘封依旧看清了,他此刻竟然是与几名小黄门聚在那里斗蛐蛐。
如今益州的处境已经如此危机了,刘禅的玩心竟然还如此之重。
可是尽管如此,对方因为是刘备的亲生儿子,却依旧担任起了监国的重任。
而自己这位义子,只能坐镇前线,还要因为兵力不足,专程跑一趟来求情。
现在想一想,刘封的心中越来越不忿。
于是,他有些不满的说道:“阿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玩?”
刘封是准备先给对方来一个下马威,这样待会自己提要求也会更加的理直气壮。
果然,刘禅被他抓了个现行,自然是低头沉默,说不出话来。
刘封见他如此怯懦的样子,又想到刘备选了他而没有选自己,心中越看越生气。
因此刘封这一次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但刘禅出于对义兄的敬重,加上自己本就有错,自然不敢还嘴。
正当刘封骂的越来越起劲的时候,蒋琬、费祎等人
忽然来访。
他们二人一看到眼前的场景,蒋琬立刻开口呵斥道:“刘封,你竟如此口出狂言,对监国世子不敬,该当何罪?”
刘封反而毫不客气的回道:“二位都是父王留守益州的重臣,阿斗少不经事,你们却都是满腹经纶之辈。
却不思好生辅佐,令其在此嬉戏玩耍,如此岂是长久之计?作为兄长,我看的心中着急,自然要教育一下!”
刘封倒是有股子急智,这样一说,反而令费祎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但是,蒋琬却依旧强词夺理道:“哼,一派胡言!汝虽未王上义子,可是又是君臣。
如今世子作为监国,就是你的君主,岂有臣叱君之理?
再说世子如今年幼,有些少年天性也是理所应当。一应军国大事交由我等专业人士去做。
他在此垂拱而治,又有何不妥呢?”
刘封是一介武夫,论斗嘴当然比不上蒋琬这样的文人。
对方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瞬间便说的他接不上话来。
于是,刘封只好转移话题道:“好,既然你们这样说,我也不与你等争辩。
这次我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阿斗,正好你也在,那就
请你来定夺!
如今汉中黄忠大军强攻剑阁,剑阁若是失守,那么敌军便可长驱南下,直取成都!
可是剑阁只有日常值守的兵力,主力都在绵竹修整。
我去将绵竹的主力大军调集增援剑阁,防守黄忠有何不妥?
可是从事王甫却以你的名义要求将主力调走,不去支援剑阁。你说这样有何道理?”
“对,对,对!封兄说的有道理,就该赶紧命绵竹主力去驰援剑阁!”
刘禅一听刘封说的如此紧急,脸色瞬间大变,赶忙附和着说道。
可是蒋琬与费祎对视一眼,立刻接过话去。
只听蒋琬说道:“刘封将军此言差矣!剑阁遇到敌军攻击不假,可是王上也在白帝城与敌军对峙。
而且进攻剑阁的只是一支偏师,顶多也仅是牵制吸引我军的视线。
可是强攻白帝的却是那刘可亲自率领,这才是敌军的重点。所以臣等才商议将益州之兵全都调集到白帝支援王上。
否则不仅白帝城危险,就连王上与整个益州也要危险了啊!
而剑阁虽然也有些许敌军,但是以它的险要,根本不可能轻易被破。
所以才要调集部分兵马前去支援王
上的!”
刘禅一听,又是说道:“对,对,对,公琰说的有理!”
其实,其中的这一切事情,完全是蒋琬、费祎等大臣们自行决断。
刘禅虽然名义上为监国,可是一来心性顽劣,二来威仪不足,其实只是一个橡皮图章。
蒋琬说什么,他也就照做。
刘封已经将眼前的一切完全看在了心中,不由得对刘禅的行径更加鄙夷。
可是对方名义上还是监国,蒋琬又是尚书令,以自己一个小小的外军之将又怎么能左右的了?
因此,最后刘封见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对方沆瀣一气,自己势单力孤,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蒋琬见其离开的背影,却冷笑道:“哼,一个外将,螟蛉之子,有什么可神气的!”
刘封回到馆驿,正一个人喝闷酒,突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原来是与他一起来成都的孟达。
孟达见其如此郁闷,心中已经知道这次进宫之行恐怕没有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他只好上前劝解几声:“公子,休要气馁,伤了身子啊!”
谁料刘封越劝越气,大声吼道:“哼!蒋琬、费祎这几个奸臣,只知溜须拍马,狐假虎威。
却置剑阁于不顾,到时候关破人亡的话,他们就是最大的罪人!”
骂完这些,刘封犹不解气,趁着酒劲又开始说起刘禅。
“阿斗只是一个只知顽劣的孩子,王上却将军国大事交给他,以致被蒙蔽双眼,成为傀儡。反被奸臣们愚弄,唉,益州危矣!”
孟达闻言,脸色骤变,这种话要是被人听去,可是要杀头的。
他赶忙命手下亲卫将馆驿团团把守,严禁任何人进出,避免了隔墙有耳。
直到此刻,孟达才终于开口:“公子,其实有句话我本不该说,但是事到如今,不吐不快!
说句以下犯上的话,王上这一次的安排确实有些不妥。阿斗这么小,他懂什么!
若是让公子监国的话,岂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再怎么说,公子也是王上之子,现在竟被那些佞臣欺辱,就是在下也看不过去了!”
孟达的话仿佛是说到了刘封心坎中,他竟主动倒了一杯酒递给孟达。
“子度,这种话可不能说啊!我虽与王上情同父子,可也仅是义子,比不上阿斗这位嫡子啊!”
刘封虽然话这样说,但是眼神中的精光却还是出卖了他,说明他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