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奉在此苏醒的时候,已经身处野外,身边除了自己的亲卫,再无他人,不用猜,当阳必定已经失守了。
他非常懊悔,立刻就要以身殉城,却被手下拦下,带着他向江陵投奔孙权去了。
刘可将当阳拿下后,毫不迟疑,继续南下,沿途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而此刻,孙权也终于成功逃到了江陵,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
然后赶忙吩咐各处到周边去招募兵马,筹集物资,以期在此与刘可展开决战。
可是孙权的心中依旧有些忐忑。
毕竟他刚刚接手荆州事务,就遇到了如此艰难的局面,对于他来说非常的为难了。
所以,身为大都督的周瑜也是用心竭力的辅佐对方,没有一句怨言。
“公瑾,依你所见,吾这次能有多大的胜算?”
孙权心里实在没底,所以只能不断地询问周瑜,希望能够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是,周瑜为人谨慎,更加不可能为了宽慰孙权故意说假话。
只见他思虑半天,才终于缓缓说道:“主公,以目前的局势,对我们而言,极为不利。
恐怕江陵也不是久居之所,依臣所见,退守
夏口,依长江天险而守,方是良策。”
听了周瑜的话,孙权却没有宽心。
反而眉头一挑,有些心急的说道:“公瑾所言,吾又何尝不知呢?
只是若一退再退,若夏口依旧不敌呢?到那时吾又能退到哪里去?”
他的话也令周瑜无话可说。
周瑜考虑的是当前的处境,而孙权则想到今后的处境,所以双方都没有过错。
要怪也就只能怪刘可的实力太强大了。
周瑜缓缓道:“主公所言确有道理,只是恕臣直言,以目前的情况,除非借助外力,恐怕真的只能走到那一步了!”
孙权闻言,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正要请周瑜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从外面忽然来人通禀。
“主公、都督,外面有一人求见,自称是西川来使,找有大事相商。”
周瑜闻言一笑道:“主公,这便是臣所说的外力也!速速宣召入内!”
不等孙权点头,周瑜已经做出决定,将人带了进来。
过了片刻,孙权也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周瑜所说的外力是来自西川刘备。
不过也好理解,刘备与自己一衣带水,唇亡齿寒。
所以面对刘可大军的威胁时,自
然能够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只不过,刘可也好,刘备也好,全都心怀叵测,对荆州虎视眈眈。
刘可是明抢,刘备却是阴着使坏,所以孙权也担心他借机狮子大开口,要自己割让荆州土地。
这样的要求,孙权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
正当他脑中所想时,使者已经被带到了。
“西蜀伊籍,参见刺史!”
孙权吩咐起身,然后正要询问对方的来意,一旁的周瑜却抢一步开口道:“机伯先生一路劳顿。
请子山亲自带先生到馆驿休息,有事明日相商不迟。”
说着一摆手,坐在下手的步骘立刻明了,带着伊籍就要离开。
伊籍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刚一见面就将自己支开,不过他毫不拖延,坦然的随步骘一起离开。
当见到伊籍走远了,孙权才忍不住问道:“公瑾,这次伊籍先生从西川而来,想必应有大事。
为何不速速商议,反而要将其支开,留到明日呢?”
见孙权一脸焦急、疑惑之色,周瑜笑着解释道:“呵呵,主公有所不知。对方这次来,可不一定是好意哦?”
“哦?这是为何?”
“那刘备虽然明白
唇亡齿寒的道理,主动派使者来,必定是要与我们联手抗击刘可。
若是这样,自然是极好,可怕就怕对方借机要挟,要我们出粮、出地。
到时候赶走了刘可,那刘备又赖到荆州不走了,岂不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过刘备虽然心中有此想法,但是却并不知道我们的虚实。
所以这次派伊籍前来,无非就是趁机试探一下我们,若是我们表现的非常急切。
那就说明荆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刘备岂能不趁机狮子大开口?
所以如今之计,就是先暂时晾一下对方,让其看不出荆州的虚实,这样也好堵住刘备的嘴!”
听了周瑜的解释,孙权才终于恍然大悟。
他发自内心的说道:“多亏了公瑾提前识破了对方的阴谋,否则吾真有可能被刘备要挟!”
周瑜笑着说道:“明日朝会,主公可先在屏风后听信,待臣给伊籍安排一场欢迎仪式。
到时候也可趁机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到一切探听清楚之后,主公再出来主持大局也不迟。”
孙权听了非常满意的点头道:“嗯!一切依公瑾之言!”
随后,孙权终于有些安心的离
开。
而周瑜也立刻前去准备明日的安排,提前给一些人透露,让他们早做准备。
再说伊籍,见过孙权后便被安排到了馆驿。
不过他全程却毫无变色,而是非常的坦然受之。
在路上,步骘也曾或多或少的探听他的来意,反而被伊籍一一化解。
其实,伊籍来之前,受到刘备、法正的千叮万嘱,这次出使荆州,根本目的是为了与其联手抗击刘可。
不过若是能够趁机从对方身上咬下几块肉来也未尝不可。
所以伊籍自然不可能提前透露,一切都要等到明日的朝会上,正式觐见时再提出。
伊籍此人机变有急智,是出使荆州的不二人选,而且他从周瑜的表现中,似乎已经隐隐猜出的对方的打算。
那么明日的朝会,恐怕必将是一场血雨腥风,唇枪舌战。
于是,伊籍一到馆驿之内,立刻大吃大喝,随后直接倒头便睡,表现的非常坦然。
他这样的表现,反而令周瑜的脸色更加慎重了。
因此从此看来,伊籍此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所以周瑜也好好好做准备,争取在明日朝会上一举将其辩倒,不使荆州受到太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