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富裕了,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也是历代朝廷实行“贫民”策略的原因之一,穷人比较好管理,富人比较令人头疼。
当然,陶商只是一个小人物,扬州的军政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扬州已经稳定了,我们继续出海吗?”陶商建议道。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这份工作的。”刘尚道,“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我声明一点,我并不是喜欢经商,财富对于我们而言,也就那样而已。我们要有远大的目标,知道吗?”陶商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也是一种历练不是吗?东阳侯就喜欢任用有经验的年轻人,而不是夸夸其谈。”刘尚道。
这一次,他们没有运输茶叶,而是采购了一些玻璃制品。
现在他们小小的商队已经有足够的资金扩大生意了,玻璃制品是目前的最珍贵的奢侈品之一。
陶商之所以制定这样的方案,那是因为公孙瓒统一了幽州,对刘虞的支持者,也就是世家,进行了无情的清算。
所以,公孙瓒的一帮手下就变成了富户。基层官员也需要礼物讨好自己的上官,这就有了市场。
完成了采购后,陶商和刘尚就带着船队出发了。
经过多次的航行,陶商已经学会了如何观察天气的变化,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野心。
“你用过六分仪吗?”陶商突然问道。
“没有,不过,听说是东阳侯发明的神器,能
够在大海中辨别方向。就算是军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掌握其中的知识。”刘尚道。
“完成这一次航海后,我打算向东阳侯求取这份知识。”陶商道。
这下子,轮到刘尚诧异了,问道:“为什么?”
“曾经参军的水手说,想要利用六分仪,必须接受一个知识,那就是地球是圆的。”陶商道。
“这怎么可能?古书上说,天圆地方!”刘尚争辩道。
“我可不管古书怎么说,你看,如果从这里出发,一直到海的尽头,走啊走啊,又回到了起点,不是很有趣吗?”陶商道。
“你疯了,大海很危险。”刘尚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能够完成这个壮举,就有了拜相的资本。”陶商道。
“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以后再说。”刘尚道。
刘尚本来就崇尚冒险,否则也不会放弃稳定的仕途,选择经商。
这一天风平浪静,阳光也很舒适。
陶商就躺在甲板上,和水手们谈天说地,六分仪的事情,就是在吹牛的时候听说的。陶商听了不止一遍,水手们说的很模糊。
水手们学不会,但是陶商自认为是太学的学生,掌握一点知识,轻而易举。
“船长,前方发现几艘渔船!”瞭望手突然大喊道。
陶商一惊,拿出望远镜,朝着瞭望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条小船。
“不要理会。”陶商道。
又航行了一段时间后,渔船似乎也发现了大船的
存在,缓缓地靠过来。
“船长,渔船靠过来了!”瞭望手道。
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陶商惊疑不定,赤水军是这片海域的绝对统治者,按理说不会遇到危险。
于是,陶商下令放缓了船速,等渔船靠近到两三百米的时候,通过望远镜,陶商看到了上面的秃头的人群,服装也特别怪异。
“这是什么鸟人?”陶商见多识广,但是自认为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倭人?”刘尚惊疑不定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陶商,书中记载:
倭人在带方东南大海之中,依山岛为国邑。旧百馀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使译所通三十国。
陶商一下子来了兴趣,按理说,他们的航道上不可能会遇到其他人,现在竟然碰上了。而且,那些倭人胆子也贼大,竟然乘坐渔船,就跨越万里而来。
他们不要命了吗?
就算是拥有盖伦船的扬州水师,都没有跑这么远的距离。
或许有,但那也是绝密。
“怎么办,让他们接近,还是直接离开?”刘尚道。
一般情况下,他的主意都很正,但是有必要询问一下自己的合伙人。
陶商沉思了一会儿,如果与土著建立了联系,说不定能够打通商道。
而且,东阳侯对于倭人,一定很感兴趣。
想到此处,陶商道:“先见一见,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而杨伯却不同意,道:“两位,不要忘了甘将军的
嘱托,在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位杨伯五十岁年纪,是从军中退役的老兵,经验丰富。甘宁将五十名退役士兵交给陶商,杨伯就是领头人。
听到这里,陶商已经犹豫了。
不过刘尚却无所谓地道:“我看他们人数不过二三十,我们有一百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杨伯闻言,并没有反驳,只是让大家准备好武器。
对于杨伯的慎重,刘尚没有拒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遇到过的劫匪不少了。
不过都是一些山匪,至于海贼,还真一个没有,这玩意早就被赤水军剿灭了。
咚――
船下传来几声巨响,渔船一下子撞到了盖伦船上。而后,一个个钩子被抛了上来。
“来者不善,保护二位公子!”杨伯大喝道。
刘尚也是吓了一跳,正常情况下,哪里有这样的客人?
倭人身手敏捷,一下子登上了大船,看到船上人多势众,立刻收起武器,弯腰行礼。
叽里咕噜。
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鞠躬的神态非常诚恳。
“恐怕是一场误会。”刘尚道。
话音未落,一把长刀直接砍向了刘尚。
“小心!”陶商道。
幸而一旁的杨伯眼疾手快,拉了目瞪口呆的刘尚一把,逃过一劫。
“姥姥的,这群倭人,竟然在演戏!”刘尚惊魂未定。
双方已经交起手来。
铛铛铛!
将近三十名倭人勇不可挡,竟然与上百人斗
得不落下风。
杨伯等人作战经验丰富,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凭借人数的优势才压制了倭人。
就算是如此,一场大战下来,船上还是损失了五十员水手。
陶商面色苍白,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如果不是因为好奇,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刘尚也一样,心情沉重。
“早就说了,在海上,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他们肯定是看我们船大,想要抢夺。”杨伯道。
“杨伯,我知道错了,战死的兄弟,都派发两倍的抚恤金。”陶商道。
刘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这种决策的失误,就应该由他们承担责任。
杨伯也不再说什么,成为水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继续前行吗?”刘尚道。
以现在的水手数量,船只的运行不是问题。
可是陶商却摇了摇头,道:“我们先回航,带上倭人的刀剑与服饰,禀报东阳侯。”
他们不是单纯的商人,也是东阳侯看向世界的眼睛。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是汇报比较重要。
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但是情报过期了就没作用了。
对此,刘尚没有拒绝。
于是,船只带着血腥味返航了。
陶商先是派人通知了甘宁,而后才返回东阳城。
甘宁看到战报后,觉得非常有意思,倭人竟然如此凶残,看来以后有事情做了。
说实话,最近甘宁无所事事,都快淡出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