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牧守大人!山越作乱,会稽(豫章)告急!”
山越为古百越部落后人,因不纳王租占山为王,日常也劳作和平民百姓无异。
原本大家都相安无事,但是会稽闹了一出粮荒,张昭只管自已治下的百姓有吃有喝就好,却对山里的人不闻不问。
当然,要是刘可,他也是这个态度,既然你连税都不肯缴纳,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会稽都督管亥却嗅到了不寻常,派遣大量探子出去打听情报。
第二天视察了营地的防务后,管亥正要去找太守张昭汇报情况,军中探子冯小春就追过来了。
管亥刚出了营帐大门,就接了紧急军情,又折返回去,立刻拆开了文书。
看罢,他在大帐中踱来踱去,脸上阴晴不定。
原来钱塘大帅彭式集结各部落人马共计两万人,准备分别骚扰各县城,想要劫掠物资以弥补因为寒冬大雪所造成的损失。
当然,他们是没有本事攻城掠地的,但是打劫几个村庄根本防不胜防。
为此,管亥决定一边通报太守张昭,一边率领会稽主力兵马前往余姚,寻找战机。
一般情况下,都督想要调动兵马,需要太守授印,但是刘可不是不知变通的人,给了各地
都督紧急情况下,可以便宜行事的权力。
就在管亥出发的第二天,彭式率领一万人马猛攻余姚县城,不克。愤怒的他屠戮了最近的三个村庄,将村民的尸体丢在城下。
县令吕范怒不可遏,然而余姚县城内只有一千人马,属下纷纷劝阻吕范不要出战。
吕范原本是汝南郡的县吏,后来逃难到寿春,因为仪表过人被张昭看重,举荐为余姚县令。
没错,长得帅就是有特权。
但是吕范骨头非常硬,当天夜里亲甩大军袭击了山越的营地,斩敌八百余众,旗开得胜,立下首功。
大帅彭式惊疑不定,不知道官兵具体数量,命令后撤,吕范一路猛追,竟然逼得彭式分兵两路逃跑,其中一路向北逃窜,一路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见无法扩大战果,又担心彭式杀一个回马枪,吕范只得放弃追击,退回县城之中。
他也因此名声大噪。
彭式经过多方打探,才知余姚并无援军,不由得分外懊恼。
他的兄弟彭琦脸色也难看至极,因为昨晚他跑得最快,他解释道:“我们刚来,不知道官兵的底细,用兵谨慎也并无不妥,既然已经知道县城中官兵不过一千,当主动出战,一雪前耻。”
于
是,兄弟二人再次进攻余姚,打得格外激烈。
一日无功,彭式有些不耐烦了,把外出打劫的众人召集起来,再次强攻。
吕范不由得露出绝望之色,山越虽然粗鄙,但是悍不畏死,人数达到两万,小小县城怎么防守?
轰地一声,木制城门被撞木撞开了,残破不堪的两扇门半敞着,望着源源不断冲进来的人,城头上的人呆若木鸡。
殊不知管亥等的就是这一刻!
山越正兴奋地冲进县城,肯定不会现在就逃跑。
五千正规军突然杀出,山越哪里抵挡得住,顿时鬼哭狼嚎。
“兄弟们,都督管亥的援兵来了,随我杀!”吕范突然大喊道。
吕范怎么知道管亥来了?当然不知道。
管他是谁来呢,只要能鼓舞士气就行。
排山倒海的喊杀声掩盖了吕范的声音,但是原本已经失去斗志的县兵,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干死他们!
彭式兄弟慌忙结成防御阵型,但是没有读过兵书,又没有领兵经验的他们所摆的阵型四处漏风,等真正成阵,只剩下了一半的人。
这还打个屁啊!
官兵已从城门内外开始包抄,此时已经没有了胜算。
更何况管亥命令弓箭手发箭压制,自己率领刀
盾手、长枪兵破阵,势如破竹。
山越根本稳不住阵脚。
箭如雨下,不少山越被射成刺猬一样,惨不忍睹。
而官兵一次又一次进攻,山越尸体一片片倒下。
那些收割者没有为死者叹息,甚至不会注意脚下倒下的是谁,在这个血腥的战场上,死亡令人变得麻木不仁。
彭琦躲在士兵后面,战战兢兢地道:“大哥,官兵早有埋伏,我等还是撤退吧!”
彭式提着大刀,脸色铁青,这尼X损失惨重啊,这么多兄弟倒下了,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回去?
“大哥,再不走,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彭琦大叫道,仿佛要唤回彭式的理智。
果然,彭式下定了决心。
“撤退!撤退!”
管亥一路掩杀,手下一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害的彭式又留下几千具尸体。
半个时辰的功夫,余姚城下就残留了一万多贼人尸体,近在咫尺的血腥让吕范都忍不住胆寒。
血腥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不断蔓延,大雪纷飞。
管亥终于率兵归来,此刻就算是武艺超群的他,也感觉到了疲惫。
“恭迎都督!”吕范拱手道。
“不曾伤到城内百姓吧?”管亥心虚地道,为了尽可能杀敌,他没有经过
吕范同意,就让余姚作为诱饵,还是冒了很大的险的。
“不曾,多亏大人救援及时!”吕范道,虽然他已经快马加鞭派人求援了,但是也不敢想象,管亥竟然来得这么快。
“那就好,俺管亥是个粗人,安抚百姓这种事,就交给你了。”管亥道。
“不过是下官本分罢了,只不过……”吕范欲言又止道。
“只不过什么,不要婆婆妈妈!”管亥笑骂道,此刻大胜,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山越遭逢大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吕范道,最好的处理方案当然是活捉,然后拿着人质去谈判,逼迫山越出山。
当然,这是吕范看到了正规军的战斗力后,才有此一言。谁知道两万的山越,这么不经杀……
会稽只有一万正军,却要防守十余县,当然不够用,这也是管亥急于消耗山越有生力量的原因。
现在你跟劳资说,山越因为损失惨重还要再来,岂不是做出了误判?
“吕县令有何高见?”管亥虚心求教道。
“自然是向东阳求援!”吕范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因为几万山越就向主公求援,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管亥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山越却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