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魏颍川莫名其妙地盯着夏老根,看夏老根的表情还以为自己脸上有啥脏东西呢,忍不住摸了摸脸。
夏老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像,太像了,只是怎么一点都不像将军?”
“儿子不应该更像将军一点么,怎么一股子文绉绉的书生味道,咋不是男子气概,将军的衣钵就这样失传了?”
听到夏老根的念念有词,魏颍川的脸上简直跟调色盘似的。
一会青一会白,难看至极。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里来的!”
说着,魏颍川怒瞪苏婉,还以为是苏婉将他的身份往外说了:“你从哪里带回来的人,咋乱说话!”
“砰——”
夏老根在魏颍川的跟前跪下来道:“小主子,属下以前跟着你父亲四处征战,更认识元华嫡长公主,公主当年风华绝代,可是上京城不少男儿竞相求娶的对象。”
在此时,吴伯正好从门口露了脸,耳根竖起,摆明是在偷听。
如此模样正好被魏颍川看见了。
魏颍川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他咬牙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我有母亲,但我没有父亲!”
“当然是公主亲口对我说的,当年公主生下你,还是让属下将你连夜带走,当时属下将你放到一家农户手中。”
“那天夜色浓重,属下不敢耽误时间,甚至连小主子的面都没敢仔细打量,只记得小主子大腿上有块蝴蝶形胎记……”
“公主对属下说过,你是她跟将军的孩子,小主子,你一定要相信属下的话!”
魏颍川听到最后面,神色更是复杂。
右手倒是按在了大腿的地方,那儿的确有块蝴蝶胎记。
不过这不打紧,反正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今再说,只不过是让吴伯听到而已!
“行了,用不着再说了。”魏颍川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起来吧,别跪着了。”
夏老根想要帮吴伯一把,痛哭流涕地道:“小主子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为何不跟将军相认,将军就在这啊。”
魏颍川手捏得死紧,眼尾绯红,冷声道:“我承认自己的身份和母亲,不是让你们这些人得寸进尺的!”
夏老根看起来对他有恩,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听他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不代表能让夏老根胡来,还扯上他父亲!
看魏颍川突然炸毛,夏老根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试探道:“小主子,是属下说错啥了?”
边上的苏婉都有点心惊胆战,上次和魏颍川说过话她就知道他对吴伯很不满。
若夏老根再夸赞吴伯,恐怕会将气氛闹得更僵。
“我的父亲早就在我母亲死的时候一起死了,我的父亲是大将军,可不是窝囊废。”
“你,可明白?”
最后的问话,魏颍川不知道是在问夏老根还是在问外边站着的吴伯,就连他自己都很迷茫,只觉得心如刀割。
其实,他也不想和自己亲生父亲这样说话。
可心底的那种情绪在不断叫嚣,他忍不住阴阳怪气。
就算是第一谋士又如何,说白了,去了这个名头,也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罢了。
夏老根听得内心震撼,嘴角抖动着:“小主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将军他……”
魏颍川满脸冷意,背过身去,不想再听。
“卓根,出来。”吴伯哑着嗓子叫了夏老根的大名,“别说了,扰着他休息。”
夏卓根站起身,看了眼父子俩,低头叹息,走了出去。
“……”苏婉近距离看向吴伯,发现他的眼眶都红了圈,显然是要哭的节奏,只不过糙老爷们硬生生的忍住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耳中,她闻着味找过来了。
上上下下打量着魏颍川,惊喜交加地道:“你这孩子还瞒着我做什么,是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好欺负?居然合着你表哥来骗我!”
面对老太太,魏颍川发不了火,笑着道:“我这不是叫你外祖母了吗?早就听表哥说外祖母聪明果决,就想试试。”
老太太轻轻地拍了下魏颍川的手背道:“淘气,要是知道有你的存在,外祖母说啥都要往死里找,亏你母亲死瞒着我。”
往事不堪回首,魏颍川不想再提。
只是道:“外祖母,是我母亲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我母亲没做到的,我来做。”
“唉——”
老太太想到自己早亡的女儿,眼睛已经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擦了擦道:“别说伤心的事了,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啥时候和你表哥联系上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要知道百里青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是后来出了事才各奔东西。
有行动她居然都不知道。
魏颍川小声道:“我五岁的时候,表哥就在农户家里找到了我,是我没让表哥跟你说,想让你们看看我究竟能成长到哪一步。”
“你这孩子。”老太太心疼地道:“你真是想让我担心死。”
就是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他们才一致决定不说这件事,否则老太太知道他的存在,还不是每天都心焦着。
两人又说了会话,老太太看向隔壁的屋子,正好是吴伯住的方向。
她心里咯噔一声,紧张道:“你来这,是为了看我,还是看他?”
魏颍川道:“外祖母,你说什么呢,当然是为了看你,他在我眼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何必眼巴巴地来跑这一趟。”
老太太皱眉,她虽然不喜欢吴伯。
甚至恨吴伯夺走了百里元华的性命,可听到魏颍川这样说还是不太舒服。
毕竟吴伯是他的亲生父亲。
“话不能这么说,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小川,你以后要和他好好相处,他虽然是个懦夫,但在某些方面还是……”
“外祖母,你若要继续说这件事,我可就不听了。”魏颍川言语是轻柔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格外强硬。
老太太张了张嘴,终归是舍不得在魏颍川心里戳刀子:“罢了,你想咋样就咋样,我是不会管你的,这些年苦了你在外面奔波了。”
“不辛苦,表哥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魏颍川摇了摇头,看向老太太道:“外祖母,我和表哥一定会让你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就不用这样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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