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审查犯人的无畏看到这幕,差点石化,彻底僵立在原地。
慢腾腾地扭过头,不敢直视自家主子。
而在暗中观察的吴伯都捋了捋胡须,不自在地道:“果然把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年轻人才是正道。”
说完这句,吴伯就踏着轻功从原地离开,打算去和苏家汇报消息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婉才动了动几乎僵硬的脖颈,她伸手推了跟前的人,抬头看他。
目光灼灼,翩翩若虹。
百里青已然恢复正常,眉目清冷如初:“待会我送你回去。”
“等事情处理完再回。”苏婉收起繁杂的思绪点了下头,倒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转瞬,她站起身,表情冷硬地看向虎哥那边,标致的小模样几乎和百里青如出一辙,
“招了?”百里青看向无畏。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两步,挡在她的跟前,护着她不让她污了眼睛。
无畏垂首而立,余光扫向如同死狗趴在地上的虎哥。
“招了。”
他不屑道:“主子,他这样的杂碎在属下手上可扛不住半刻钟,主谋他并未见过脸,只知道是位贵人,另外还有个同谋是……苏姑娘的姑姑。”
说话的同时,无畏瞥了眼苏婉,像是怕她心有疑虑。
百里青眼神凝滞,他察觉到苏婉没有半点惊讶,便扭头问道:“你知道是她?”
“嗯,我昏迷时她来过。”苏婉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否则还得让人看笑话。
家里血亲居然想弄死她,这关系还真是复杂,说出去她都觉得恶心。
百里青看她说得这般轻松,眸中多了些心疼:“要我帮你解决么?”
苏婉微愣,挑眉道:“用不着,我喜欢亲自动手。”
只不过虎哥嘴里的那个贵人,她还得让百里青出面查,否则只凭她这无权无势,估计是查不到踪迹。
“那位贵人……”
百里青略显阴戾:“放心,我肯定把她给你揪出来。”
有他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她颔首道:“多谢。”
既然准备不放过苏玉,苏婉就没打算心慈手软,她先和百里青将这个破木屋收拾干净,又让无畏将虎哥放在椅子上坐着。
接下来就让无畏冒充虎哥的人给苏玉那边递了个信。
等苏玉过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事情不都是解决了么,怎么还来找我?”苏玉整个人没有伪装,直接冲了进来,“那丫头片子出事了?”
虎哥脸色惨白并不说话,更何况他还被了穴道,想说也说不出来。
苏玉眼神乱瞄,没瞧见苏婉的人影,心里起了疑心:“你说话,究竟叫我来有什么事!”
虎哥:“唔——”
见他这般模样,苏玉立即反应过来有诈,转身就想跑。
哪知道脚步刚迈出去,脖颈上就架了柄剑,冰冷的感觉激得她不敢吭声,整个人顿在原地纹丝不动。
“来了还想走?”苏婉从角落里出来,没什么表情的盯着苏玉。
说到底,苏玉是真的想她死,不然不会得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赶过来,甚至连兜帽都不戴。
怕是苏玉觉得她已经成为囊中之物,是必死无疑了吧。
所以才这么毫无防备地找了过来。
苏玉浑身哆嗦,见鬼似的盯着苏婉:“你怎么……”
“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怎么没有被他们折辱灭杀?”苏婉接过话,漫不经心的盯着苏玉,“让姑姑失望了呢,我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苏玉诧异之下只剩下恐惧。
现在苏婉没出事就证明她被背叛了,这虎哥是不是将事情都和苏婉给说了?
她哆嗦着道:“阿婉,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呵——”
苏婉嗤了声,没有半点感情:“知不知道你心里头清楚,活了大半辈子了,姑姑应该明白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苏玉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反正她明白得很。
她目光幽冷,吓得苏玉活生生地打了个颤。
“苏婉,你要干什么!”
这次,苏玉装不出来温和了,连名带姓的骂她:“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姑姑,是你的至亲!”
“你联合外人谋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现在倒是和我攀交情,苏玉,你不觉得可笑?”
“我没做过!”苏玉还要狡辩,她知道这次不摘干净肯定九死一生。
听到这话,苏婉抬起脚就踹在她胸口的地方。
不多不少,正好踹了两下,还了苏玉踹她的仇:“苏玉,你傻不代表我也傻。”
说完,苏婉背过身道:“问问她知不知道那位‘贵人’身份。”
无畏看了看百里青,征求他的同意。
“按照阿婉说的做。”
得了主子吩咐,无畏彻底没有顾忌,架着剑将人拖到了角落里,片刻功夫,他就转身汇报苏玉什么都不知道。
只招供了那人主动联系的苏玉,两人没什么交情。
只记得那‘贵人’非富即贵,坐的马车都豪华无比。
苏婉面无表情地听完,躬身道:“劳烦阁下将她送到勾栏院去,三天后再将她带出来扔到大街上。”
无畏不敢受礼,往旁边移动,恭敬无比地道:“是。”
苏玉已经昏死过去了,完全是被无畏单手提出院子,等解决完这一切后,苏婉又亲自解决了虎哥。
她以前有仇必报,从不眨眼。
穿越成农女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狠手辣了,如今倒是暴露睚眦必报的本性。
百里青走过来,抓过她的手,掏出细软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她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下次你和我说,你用不着脏了手。”
他脸色稍显难看,看向虎哥的尸体目光略含阴戾,仿佛在看脏污至极的东西。
苏婉微怔,手指紧紧地握了握:“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不可能次次都帮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百里青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眯起眼盯着她。
眼前的少女明明很稚嫩,甚至模样还没长开,眼神却果敢坚毅。
说出来的话像是经过了世道摧残,处处透着如履薄冰之色,可她不只是个小农女么?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只强行地将她手指摊开,在上面来回擦拭。
到最后,他将手帕扔在地上,碾压成泥,听不出情绪:“我送你回去。”
苏婉没有觉察到异样,点了下头:“好。”
两人回家的路上共骑一匹马,他将她裹在怀中,青衣乌发,鸦青色睫羽轻敛。
而她缩着身体尽量不碰到他的身体,头上还戴着他准备好的兜帽,并未露出面貌。
“阿婉。”
倏地,他低下头,将脑袋搭在她的耳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嗓音和气息如羽毛刮在她的心尖上。
痒痒的,某种情绪不能自抑。
“我方才想了很久,我愿意次次帮你,更愿意做你手中嗜血的利刃。”
晚安,今天早点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