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耕牛去了地里,把牛交给佃户。
又看了看秧苗和玉米苗。
里正道:“阿婉,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你说的那么好,你明天可要记得给我种子,我先和你预定了。”
苏婉答应得爽快:“那肯定的,只要你们愿意种,肯定是村里的人优先,做人绝对不会忘本。”
初次种植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太过新鲜,若不把产量摆出来,他们肯定不会答应,因为谁都不敢冒风险。
若是种植不出什么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破人亡的地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里正笑着看向旁边,又道:“私塾马上就开课了,经过我们的探讨,这私塾我们准备以你们家的名义。”
苏婉诧异地扭过头,刚准备说话就被里正打断。
“不用说那么多,我们已经决定好了,反正你们家离这边近,又有两个厂子,信服力可比我这个里正强多了。”
“可是我们都没出多少力,这平白无故地给我们这么大的帽子,恐怕别人会说闲话。”
“你们出那么多银子怎么就没出力了?我们出的是苦力活,可若你不给银子支持,这私塾哪里办得起来?”
“不用说那么多,事情就这么办。”里正义正严词,笑着看向苏婉道:“阿婉,我打算去那些个没有私塾的村子里招收学生,你觉得咋样?”
事成定局,苏婉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
只是看向里正道:“我有个想法,我们私塾针对那些家境贫困的学生免除束脩费,若成绩优异还可赠送笔墨纸砚,另外,还得让他们勤工俭学。”
既然要好好创办私塾,她是想过这些的。
私塾是国之根本,万千学子是未来栋梁,若真有几个走进朝堂,那都是人脉!
所以绝对不能只是口头上说说,要办就好好办。
里正一头雾水地道:“前面那些话我倒是听得明白,可后面的勤工俭学是什么意思?”
苏婉想着以前的学校规划,便道:“每个学生上五天课休息两天,那两天我会安排他们去做点苦力活,比如狗蛋那样的活计。”
“我会另外再弄个厂子出来,具体卖什么我得好好想想,干活的人都会给工钱,可以用来抵扣束脩和笔墨纸砚的费用。”
“进私塾的学生不能偷懒耍滑,否则直接辞退,终身不得录用,阿伯,我是这个要求,你如果还有别的可以完善。”
若什么人都招收进来,那这个私塾都没存在的必要。
虽说人是需要教育的,但教育也有底线,不能居心不良。
里正听苏婉说话,觉得很有道理,喜不自禁地道:“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做,阿婉,我现在就去办,你继续忙你的农活。”
说完后不等苏婉回过神,就喜滋滋地走远了。
日子在慢慢地过着,田地都开始种植了,水渠被人修好,苏婉付了工钱就开始种植水稻。
她卷了裤腿,亲自下田给佃户们演示了一遍。
距离和水稻的深浅都要把控好,不能太深不能太密,否则都会影响成长,佃户们都是干农活的,一看就会。
不用苏婉忙活多久就已经上手了。
秧苗那边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地用稻草将秧苗捆成一小捆,然后扔到水田里,一眼看过去,都是在种植水稻的人头。
种完水稻没几天,就开始种植玉米苗,这次是在地里头,边种边在玉米苗根源处三拳的地方施农家肥。
黄豆自然也不能忘记,都种下了。
正在几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从路边传来叫声,叫的正是阿姐!
苏婉转过头,就看到几日不见的苏六郎站在那边,小脸满是激动之色。
“爹,六郎回来了,我们回去吧,这里有徐和盯着不会有事。”
苏连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喜欢种地,但更想知道苏六郎有没有考上。
“走!”
回到家,苏婉率先打量了圈,发现众人的脸色喜气洋洋的,特别是苏六郎,就算掩饰得再好,眉眼之中都含着小得意。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在家里面对家人的情绪表露并不能做到面色不改。
苏连成洗干净手,擦了下帕子道:“咋样?”
“考上了。”苏六郎扬起下巴,带着些许小骄傲道:“爹,我考上了。”
“那就好!”
苏连成感动得热泪盈眶,笑着道:“今晚咱们家吃排骨汤炸丸子,好好地喝一壶。”
说完,就看向薛郎中道:“还得感谢薛先生的用心栽培,不然哪里有六郎这出头之日,我们家感激不尽!”
薛郎中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道:“我既然收了他这个徒弟肯定得负责到底,更何况六郎是个吃苦聪明的孩子,就算不投在我门下,也可以走到今天这步。”
说是这么说,但苏家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薛郎中,苏六郎是不可能走得这么快的。
几人说了几句话,苏连成就拉着薛郎中和吴伯等人去喝酒了,可还没喝上两杯,老太太就听了信回到家。
没来得及说句恭喜,她就冷冷地盯着吴伯,目光从厌恶到鄙夷,再到嫌弃。
最后索性懒得看了,抄起旁边的水瓢朝吴伯头顶砸过去。
吴伯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又挨了一巴掌:“老婶子,你干啥!”
众人都在云里雾里,苏连成从高兴中回过神,忙道:“婶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看到他心里憋闷得慌,打他出口气。”老太太放下水瓢,看向苏六郎,慈和道:“六郎日后可不要跟这个负心汉学,好好考取功名以后做大官。”
无辜躺枪的苏六郎都不敢应声。
老太太眯起眼冷哼一声,放下水瓢过来跟苏六郎说话:“六郎,这些铜板就当阿婆奖励你买零嘴的,你拿着。”
铜板可都是她说故事辛辛苦苦赚回来的,算是全身家当了。
苏六郎不敢接,老太太硬塞:“你若是不拿就是瞧不起阿婆,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话。”
闻言,苏六郎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苏婉。
苏婉乐了,笑着道:“六郎,你拿着吧,谢谢阿婆。”
“谢谢阿婆。”
“真乖——”
老太太临走时又瞪了眼吴伯,冷笑道:“真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脸每天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在逃避事实罢了,一个大老爷们,倒真是让我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