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的模样不像是村妇。
手指也分外白皙。
一看就是保养得宜,只不过一时之间,程娇娘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太太见程娇娘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愿意,就道:“小姑娘,我会给钱的,只要等我那些不肖子孙找到我我就给你钱。”
程娇娘看在苏婉的面子上应了声:“好,等做好后我给你送一件过来。”
老太太得了准话,乐呵呵地去旁边嗑瓜子了。
直到程娇娘走人后她都还没想起是在哪个地方见过老太太,她捶胸顿足:“老了老了,记性都不太好了!”
丫鬟在外面道:“姑娘,你才二十三岁,和老字一点都不搭边。”
程娇娘对着铜镜臭美道:“你个小丫鬟懂什么,女子这张脸在二十五岁时就要走下坡路了,我已经奔三的年纪,岂不是老了?”
小丫鬟不敢得罪程娇娘,忙道:“姑娘说的是,您说的都是对的。”
程娇娘掀开帘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姑娘我真的老了?”
小丫鬟扶额。
姑娘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她说啥都是错,干脆闭嘴不说了!
见她不说话,程娇娘又哼了声,放下车帘继续对着铜镜臭美去了。
……
没多久,木匠铺子师傅也送来了五两银子以及五百文铜钱,说是卖轮椅赚的分红。
苏婉没有问赚了多少钱。
木匠师傅给了多少她就拿多少,送走木匠师傅后,她转头就把五百文钱给了李氏,剩下的加上程娇娘的一千两她都放到了空间里。
账本还没有记,她打算等房子建好后再一起记下。
李氏和老太太打算推着苏连成出门走走,时常待在院子里也不像话,心里也闷得慌。
可两人刚拉开大门,外面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个人。
“香茹,阿婉在吗?”
李氏看着里正媳妇杜氏,不由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咋这么慌里慌张的?”
杜氏眼眶绯红,几乎难以启齿。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落下泪来,她握住李氏的手道:“我女儿见红了,我想让阿婉去帮她瞧瞧,她快不行了!”
杜氏的女儿苏荷已经嫁人了,在溪水村也是出了名的乖乖女。
没有遗传到杜氏的半点泼辣。
苏婉在院子里听到这话就放下手里的活,在抹布上擦了擦水渍道:“走,婶子你在前面带路。”
杜氏已经顾不上哭了,立即抹了眼泪脚步匆匆地走在前面,老太太也跟了上来。
心里面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而李氏和苏连成跟在最后,半道上,还碰到了去狗蛋家玩的苏六郎,一大家子人都去了里正家。
刚到门口,苏婉就察觉到了紧迫担忧的气氛。
里正和苏春鸣都站在院子外,黑着脸等着,屋子里只有小白氏在照顾苏荷,而苏荷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可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嘴巴里还咬了块布团!
苏婉走进一看,就让杜氏在屋子里帮忙打下手,之后就关上门,阻挡了外面的目光。
“荷儿,娘在这,别怕!”杜氏走过去,安慰着痛不欲生的苏荷。
苏荷满脸都是泪,她看向杜氏道:“娘,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我好痛……”
她能感觉到小腹下面有坠痛之感。
双腿之间还有不少的滚烫的鲜血流出,整个人痛得麻木!
脸色更是扭曲。
“不会的不会的,阿婉在这,她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杜氏抓住苏荷的手安抚,又帮忙擦着苏荷额头上的汗。
苏荷是认识苏婉的。
奋力睁开眼看过来,她有点失落,阿婉还是个孩子,她能懂妇科的病症吗?
苦笑一声,那阵痛之感又开始席遍全身!
苏婉没有看苏荷的脸色,只是号脉,片刻,快速掀开苏荷身上的衣服,脱了下面的裤子,检查下面的情况。
“唔!”
苏荷剧痛之下觉得羞耻,想要并拢双腿,可抽痛之感让她只打颤,没多少力气。
还没等她并拢住,就听到惊叫的声音。
杜氏盯着苏荷身下部位,瞠目结舌地道:“荷儿,这是谁弄的!”
小白氏也目瞪口呆地盯着苏荷的下半身,眸子里尽是惊惧。
苏婉拧着眉头,手里的拳头猛地攥紧。
几人人同时看向苏荷。
苏荷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白了,面白如雪,她忍痛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娘,重要的是孩子……”
摔的?
除了穿衣服能露出来的地方苏荷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尤其是腰腹以及大腿上!
看得让人心里发怵。
怎么样都不可能是摔的!
杜氏不是傻子,更是个精明的,很想当面揭穿这不入流的谎言,可如今情况危急,顾不得上痕迹了。
忙看向苏婉道:“阿婉,还能救吗?”
苏婉没说能救,面沉如水道:“杜婶,你在屋子里陪着小荷姐,小白姐你去外面烧锅热水端进来,还有让苏大哥去镇里的药铺买这几味药!”
她伏在桌上奋笔疾书。
还好屋子里头有笔砚纸墨,里正时常办公,屋子里也备了这些东西。
小白氏拿了药方就出去吩咐苏春鸣去了镇子上。
杜氏安慰着苏荷,根本顾不得这边,苏婉装模作样地从袖子里掏了掏,趁机从空间拿出一套银针和药丸。
药丸是续命用的。
效果奇佳。
可苏荷疼的吃不下药,牙齿紧咬着,额头全是冷汗,苏婉要急着下针,就让杜氏喂。
杜氏见状也不含糊,用蛮力掐住苏荷的下巴强行喂了进去。
“小荷姐,你要忍着,千万不能乱动。”苏婉又让杜氏压住苏荷的手脚,紧接着就开始下针。
苏荷吃了药就觉得自己不那么疼了。
她捂住腹部。
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孩子会不会没了?
屋外的人急的团团转,里正走一步看一眼紧闭的屋门口。
他看向李氏和苏连成,愁眉苦脸地道:“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咋就见红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苏荷怀身子有头晕之症。
可杜氏摸到了一手的血,这才着急忙慌地去找了苏婉。
苏连成不会安慰人,干巴巴地道:“有阿婉在,会没事的。”
其实他心里也摸不准,毕竟苏婉还没治过妇人病症。
李氏抿唇不语,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只死死地捏紧轮椅的把手。
两刻钟后。
嘎吱!
门从里面被打开,苏婉从屋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