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苏老爷子这么点头哈腰的。
男人穿着棕色锦衣,长脸,皮肤偏黑,头发高高的扎在头顶,大概四十岁左右。
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很好说话的模样。
可苏婉却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了奸诈和不屑,隐藏的很深,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苏兄,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男人和苏老爷子称兄道弟,“既然我把银子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苏老爷子也不好意思让人一直待在这。
院子里的闹剧还得收场。
家丑不可外扬,早点走也好:“那我送送你。”
说着,就准备离开。
李氏倏地挡在人跟前,咬着牙道:“彭管事,你不能走,还没有把话说清楚,这银子究竟是给谁的!”
彭管事一愣。
看了眼李氏,脚步顿在原地,没有急着说话。
只是看了眼向老太和苏老爷子道:“苏兄,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这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管,你们自己处理吧。”
李氏僵着脸伸手,就是不让人走:“彭管事,我们二房已经分出来了,这十五两银子既然是赔给连成的医药费,就得给我们,而不是给我爹娘!”
彭管事脸色冷淡:“这是你们家的事,和我无关。”
他不想被牵扯。
麻烦!
苏婉听了半天也算是明白过来,这个彭管事是来送钱的,算是工伤费,十五两银子。
只不过银子被卡在向老太这里。
李氏不愿意吃亏,这才在这里闹了起来!
苏婉走进去,将李氏护到身后,一字一句的道:“彭管事,你们东家应该有交代钱要给谁吧?”
“自然。”彭管事道。
“我相信你们东家肯定是仁善之人,不然不会给这医药费,既然如此,你们东家肯定也清楚,究竟是谁受了伤!”
“我爹受伤,我爹需要看病治疗,所以这钱,应该给谁,彭管事心里清楚,你应该不想我带着我爹去你们林场闹。”
“你们东家若是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定然会良心不安的,彭管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彭管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听得心痛得厉害。
这小姑娘还真是牙尖嘴利!
东家的确有交代过要把钱给伤者,可苏家这情况实在太复杂,向老太又是个泼辣的,他不想得罪人。
苏婉看彭管事正在犹豫,又继续道:“彭管事,十五两银子,我只管你要,问别人要,会传出闲话的。”
彭管事正准备说银子在向老太那里,让苏婉去问向老太要。
苏婉就打断了他。
那句话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真是没想到苏连成这么老实的汉子有这么样一个机灵的女儿。
彭管事看向苏老爷子,语气和善了点:“苏老哥,这银子你给我吧,我亲自交给连成,到时候你们家咋处置我就不用管了。”
苏老爷子怕得罪人,自然给向老太递眼色。
向老太又不是什么明事理的人,假装没看见苏老爷子的暗示,只是挪开目光。
钱给苏婉?
那不就等于吃进去吐不出来了么!
苏老爷子心里恨,朝向老太走了过去,抢过装银两的荷包,然后递给彭管事。
向老太正要发作。
却被苏老爷子给瞪了回来,她压着怒气,愤愤不平的看向李氏。
这贱人教出来的好女儿,天天和她作对!
真是要把她给气死。
彭管事接过荷包,又递给苏连成本人,冷声冷气的道:“连成,银子给你了,你点点,别说以后来闹事的鬼话!”
苏连成拆开荷包点了数。
黑色的脸已经涨红,他点点头:“谢谢彭管事。”
彭管事摆摆手,连句告辞的话都没说,直接从苏家离开,走的飞快。
就好像身后有缠身的恶鬼。
苏婉拿过荷包,从里面点了五两银子,递给苏老爷子:“爷,这是还给你们那天给我爹治病的钱,你拿着。”
苏老爷子盯着那五两银子看。
没接。
向老太却冲了过来,一把抢了过去:“死丫头,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还钱。”
“爷,以后我们家的事还请你们上房莫要插手!”苏婉咬着牙,嗓音冷硬,“今日我就不追究谁打的我娘,若有下次,不管是谁,我就拿刀剁了那人的手!”
“我说到做到!”
苏婉说完,就朝向老太看过去,眸底全是冷意。
向老太手一颤,狠狠地道:“你这死丫头在和谁说话,阴阳怪气的!”
“奶,谁动的手我就说的是谁。”苏婉往前走了一步,靠近着向老太,“奶,你应该知道,我连死都不怕,肯定能剁别人的手。”
苏老爷子在边上听着也觉得心怵。
他捏着烟杆子,咳了咳道:“婉丫头,好好说话,咱们是一家人,这五两银子你拿回去……”
“不必了,五两银子是我还给你们上房的,有的事情还是得分清,省得奶过来闹。”苏婉态度冷硬,不容商量。
苏老爷子看苏连成和李氏都没有什么表示。
就叹了口气。
二房终归是和他们上房离了心,不然怎么会让苏婉这么说话,也不见阻止。
向老太翻了个白眼道:“你这死丫头咋说话的,什么得分清,不仅这五两,你们剩下的那十两也该给我!”
苏老爷子踢了一脚椅子道:“够了!老大,送连成回去。”
苏婉直接拒绝:“我们家可承受不起,怕收钱,娘,你过来,我们扶着爹。”
娘俩再加上苏六郎,力气虽然比不上男人,但也能把苏连成抬起来。
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
苏连成就把剩下的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道:“阿婉,你现在做啥都要花钱,这些就当是爹给你的资金。”
“谢谢爹。”
苏婉没有拒绝,心中自然是记了一笔账。
苏连成给的,她以后会加倍奉还。
她拉过李氏,检查她脸上的巴掌印,现如今已经消肿了,就是有点红,她拿了药膏给李氏涂抹上。
凉丝丝的,有点舒服。
最近这段时间李氏都用着芙蓉面,手指和脸白皙柔嫩不少,那些老茧都在蜕皮换新皮。
神奇的很。
李氏盯着苏婉,给她勾了勾碎发道:“阿婉,别担心,娘不疼的,以前娘也没少受苦,还不是都那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