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神情很淡:“你查我?”
要是没查,怎么可能清楚得这么仔细。
这会儿外边安安静静的,只有男人品茶的声音。
宗二爷笑着道:“苏姑娘,这和查不查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若不查仔细点,恐怕会出现偏差。”
“宗家的?”苏婉眸子里闪过一丝锐气。
宗二爷赞叹地看向她:“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看来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单怜阳都跟你说了?”
苏婉不肯定也不否认:“这好像跟你无关。”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宗二爷的胖脸一下子拧巴了起来,他瞪着她,气哼哼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苏婉一本正经地道:“不知道。”
宗二爷气乐了:“我是你父亲的二叔,你得叫我一声——”
说到这,宗二爷像是卡壳了,扳着手指头算辈分。
最后他拍了拍桌子,笃定无比地道:“你得叫我一声二叔爷,所以你与我说话做事时可要掂量下分寸,要知道就连单怜阳跟我说话时都很恭敬。”
“真的?”苏婉表示很怀疑。
像单怜阳那样的女人,真的会对一个看起来像是无赖的人卑躬屈膝?
恐怕这个二叔爷是在撒谎吧。
宗二爷被怀疑,气得干瞪眼:“当然是真的,你敢怀疑我?你信不信就算单怜阳现在站在我跟前,我也能让她老实的给我倒茶。”
苏婉再次将目光投向宗二爷。
此时,已经不是怀疑了,而是肯定这人是在说大话。
还不打草稿!
“哟——”
门突然被推开,单怜阳站在外边,环手抱胸道:“二叔,听说你要我给你倒茶送水?”
她脸上带着笑,虚伪得不行。
也不知道她站在门口多久了,反正守门的护卫都面色惊恐的朝宗二爷使眼色。
似乎是想要解释可却又不敢。
宗二爷神情慌里慌张的,差点屁股都坐不稳了:“怜阳啊,你怎么在这,来了也不说声,还不敲门!”
单怜阳问道:“跟你说声岂不是听不见二叔你的要求了?”
说着,她走了进来,伸出手倒了杯茶水。
然后亲自递给宗二爷这边。
只不过是杯普通的茶水,可宗二爷看着,却觉得只要命的毒药,他明知道这杯茶水里面都没放过任何东西,可,就是不敢喝。
单怜阳笑着道:“二叔,你不是想喝我倒的茶水么,现在我倒了,你怎么又不喝了?”
“二叔只是开玩笑的,怜阳你怎么还当真了?”宗二爷皮笑肉不笑,扯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别埋汰二叔了。”
单怜阳看宗二爷不肯接茶水,拉开椅子坐下。
随即,她一饮而尽。
“你私自带她过来做什么?”
宗二爷看单怜阳开始追究责任了,心虚地道:“怜阳,你不肯带她们回来认祖归宗,还不让我这个二叔接他们回来?”
单怜阳把茶杯扔到桌上:“二叔,你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应该不用我明说,宗家是个大染缸,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若真是为了我弟弟好,就不该插手这件事!”
“怎么,我让他回宗家不流落在外,我还成罪人了?”宗二爷不肯认错。
“他没有办法自保,回了宗家能干什么?”单怜阳开门见山,冷笑出声,“成为你跟三叔他们争斗权利的牺牲品?”
宗二爷眼神躲闪:“怜阳,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再黑心也不会对大哥唯一的儿子下毒手是吧?”
单怜阳指着自己的肩膀处。
“二叔,你还记得这儿吗?”她扯开肩膀上的衣物,那上面竟然是条斑驳的伤痕。
伤痕的是陈年旧伤,里面有缝合的痕迹。
在美人的肩膀上看起来很是刺眼。
宗二爷手指抖了抖,快速挪开目光:“我忘了……”
“可是我没忘,这是二叔当年派来的刺客伤到我的,当然,当时那个刺客怕我死不了,还特意在剑上抹了毒。”
“好在我命大,硬生生地挺过来了,不仅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还坐在了二叔梦寐以求的家主之位。”
单怜阳可不会听宗二爷忽悠人。
她可是经历过来的。
更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所谓的亲情,在大家族面前只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条件。
“伤害我的时候二叔怎么不说我是我父亲唯一的血脉?”
宗二爷脸色僵硬,差点话都接不下去了。
他强行扯开笑脸道:“怜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二叔都快忘了,你怎么还这么死心眼地记着?”
“二叔啊,有什么话直说了吧,何必支支吾吾。”
宗二爷已经没有说下去的欲望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摆:“我走了。”
单怜阳没说话,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只盯着他看。
宗二爷没敢和她对视,只笑着和苏婉打了声招呼:“你们若是想回宗家记得跟我说,到时候我派人……不,我亲自去接!”
“二叔,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打扰他们,别怪我不客气。”单怜阳警告道:“你是知道我的手段,我说到做到。”
宗二爷全身紧绷,倒是没有跟单怜阳说话了。
而是直接离开了厢房。
等人走后,厢房里只剩下单怜阳和苏婉两人。
“你没事吧?”
苏婉摇了摇头:“他没对我做什么,单大人,他知道我爹在庸城对不对?”
“嗯。”单怜阳点了点头。
这些人都不是蠢货,顺藤摸瓜很简单就能查到苏婉的身家背景。
苏连成在庸城的事又没有瞒着,估计宗家已经有不少人都派了过去。
“保护好我爹,我不想让他牵扯进这些事。”
“你放心。”
没过一会,储霖带着人也找了过来。
苏婉解释了句,便跟着储霖回去了,白苍生和白妖娆兄妹俩看她没事,这才打道回府。
宋国事情越来越繁杂了。
苏婉想着把姬千雪和长黎、似云先送回庸城,避免这边发生后的事将她们给牵扯进去,亦或者是被宗家人给盯上。
到时候还不好抽身。
姬千雪不愿意走,可奈何不了苏婉,只能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干什么这么匆忙,我还没玩够呢!”姬千雪努了努嘴,靠在马车上,“阿婉,你什么时候回庸城?可别让我一直等着,我的病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