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道:“即便没有人在药里面动手脚,白姑娘的病也不会好,只是这手脚让白姑娘的病加重了些。”
白苍生烦躁道:“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话,有话直说,别跟我绕弯子,什么叫这手脚只是加重病情,若小妹的病不会好,那她怎么才能病好?”
说了一大堆,他怎么就没有一句能听懂的。
好好的脑子怎么又不够用了。
白妖娆伸出手拉过白苍生,还是不在意的态度:“苏神医,你说了这么多,可以说说我究竟得的生命病吗?”
白苍生愣住,也反应过来,郑重地看向苏婉。
若连病都说不出来就不用谈其他的了。
苏婉淡淡地道:“病发时状若癫狂,嗜血嗜杀,不辨亲友,每月十五发作一次,平日里会假死昏迷,比如今日那样。”
每说一句,白妖娆的手就捏得越紧。
她故作镇定,笑着看向苏婉道:“我这样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可能得这种病,苏神医你别糊弄人,我有没有病自己还不清楚?”
说这话的时候,白妖娆的声音都是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战栗。
白苍生面色更是惊惧地盯着苏婉,不可思议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以说,整个栾京上下都不知道小妹发病会变成那样。
就连之前给小妹治病的大夫都只是知道小妹每月会定时昏迷一次,并不会知道小妹嗜血嗜杀,她是怎么知道的?
白妖娆用力掐了一把白苍生的胳膊。
只觉得这个双胞胎哥哥蠢到家了,人家都还没肯定他就先把老底给丢出去了。
她吞了口吐沫:“苏神医你别听我四哥瞎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
“白姑娘,你有没有病你自己还真不清楚。”苏婉盯着她,打断她的辩解,“因为你发病时是没意识的,甚至醒过来后都不会认为那些事是你做的。”
白妖娆面色一白:“我没有!”
那些事不是她做的!
绝对不是!
白妖娆又惊又怕,有点歇斯底里地瞪向苏婉:“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看病,你走,你给我走啊!”
砰!
说着,白妖娆抄起旁边的椅子,直接砸向苏婉,哪里还有方才柔弱的模样,她额头青筋直跳,嘴唇被咬得泛血,疯了似的又打又骂。
和方才比较简直判若两人。
白苍生看她发疯,一把抱住她,朝苏婉道:“百合,带苏神医去外边休息,我过会儿就来,记得上茶点,切莫怠慢苏神医!”
百合连忙走进来,示意苏婉跟她走。
苏婉看着白妖娆脸色越发青白,皱了皱眉。
“苏神医,你跟我走吧,等姑娘安静下来我们再来。”百合着急得不行,要不是身份摆在这,她都要伸手拉人了。
再来?
一时半会怕是过不来了。
苏婉没有再在这里多待,转身跟着百合离开。
“你闹什么!”白苍生紧紧地抱着白妖娆,呵斥道:“她既然能看出你发病时的症状,那肯定能治你的病,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白妖娆挣扎不开,哭着道:“早知道她看得出来我就不让她来了。”
她让苏婉来只不过是觉得好玩,她想看看拒绝她的人究竟有什么脾性。
哪晓得会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四哥,你说她会不会传出去,我——”
白苍生安抚道:“不会的,她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你别怕,我会跟她交代清楚。”
白妖娆眼睫带着泪珠:“真的?”
“我跟你保证肯定是真的。”白苍生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白妖娆,缓缓松了口气,“生病不是你的错,是世道不公。”
白妖娆不安地道:“我的病真的能好吗?”
不是她没有信心,是这么多年来每一个给她看病的大夫都只是开药压制。
她吃再多的药都没有用,病毫无起色。
“试试看,待会你先跟苏神医赔礼道歉。”白苍生道。
白妖娆目光一闪:“好。”
如果真的能够药到病除,她去跟那个小神医道歉又能如何。
她向来能屈能伸,根本不带怕的。
白苍生看她答应,松了口气道:“那你在这等会,等苏神医那边安排妥当了你再过去。”
白妖娆很听话,乖巧地坐在床榻边:“好。”
……
白妖娆的闹腾,苏婉压根没放在眼里,她吃着百合上过来的茶点,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百合还怕她厌恶白妖娆,明里暗里地劝诫,说自家姑娘不是随意发脾气的人,平日里待人随和,方才砸东西肯定不是故意的。
苏婉左耳进右耳出,她明白白妖娆的心里,并未放在心上。
更何况,没必要跟一个病人计较。
“苏神医,你能告诉我。”百合顿了顿,放下茶碗道:“我家姑娘究竟生的什么病吗?她每次发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百合心有余悸地道:“不管是朝廷里的太医还是江湖大夫都对她的病束手无策,眼看着快要十五了,求你帮帮她!”
苏婉瞥了眼百合:“你对她倒是诚心实意。”
百合羞涩地笑了笑:“我从小被卖到白家,跟着姑娘一块长大,姑娘待我不薄,我自然不会忘本。”
她们此时正在白妖娆院子里的偏院,推门朝外边看过去,能看到大片的牡丹花。
苏婉站起身道:“这些花长得可真好,都是你姑娘种的?”
“是啊,我家姑娘偶尔亲自浇水施肥,”百合诧异道:“你也喜欢花吗?那待会让姑娘给你送几盆带回去。”
苏婉看向百合的双眸:“为什么长得这么好?”
百合没有犹豫:“兴许是精心照顾?”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白苍生正巧走过来。
百合回道:“苏神医问我姑娘的花为什么长得这么好。”
白苍生目光稍微闪了闪,里面有道暗光稍纵即逝:“苏神医,我小妹的病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白姑娘什么时候方便?”
白苍生道:“她随时都可以,我跟她说过了。”
苏婉神情平静:“能问下白姑娘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什么比较严重的刺激?”
“她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苍生认真思索了会,叹道:“约莫是七八岁,至于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