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没想到的是,单怜阳前脚刚走,储霖就回来了。
此时,柳飘絮正在吃春绯熬好的粥。
她听到动静,放下了碗筷道:“回来了?”
储霖走了进去,坐到椅子上:“嗯。”
柳飘絮看他满脸疲惫,心疼道:“若是累的话就歇息会,别把自己累出病了,别只知道说我。”
储霖宠溺一笑:“这件事不能有误,更何况我身体还是能撑得住。”
“饿了吗?”柳飘絮经过和单怜阳的谈话,已经冷静了些许,对储霖没有之前的冷淡了,“这里还有一份,你过来吃。”
女人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更何况,她生气的点本来就站不住脚。
储霖忙活了这么久,确实饿了,倒是不客气,走过去抄起碗筷,那小碗粥,两三口就见了底。
没有平日里的斯文。
“事情有进展了吗?”柳飘絮挪动目光。
储霖摇了摇头道:“已经有了点眉目,能确定出自谁手。”
“谁?”
储霖认真想了想,郑重道:“定王。”
“他?”柳飘絮抽了口冷气,不敢置信地道:“不太可能吧,他怎么会和太后扯上关系,而且他——”
说到这,她突然明白过来。
传闻之中,定王和叶蓁可是青梅竹马,后来被先帝横刀夺爱。
难道定王还没放下这段感情,又跟叶蓁搭上线了?
“本来我也不相信,可那些流言蜚语的确是从定王府流传出来的,是他府邸的人去酒楼说书的地散播的消息。”
“还有,大肆宣扬了太后和他的那段前尘旧事。”
“不过说书地换了名字,没有点名道姓,但是这点事谁不清楚?”
皇家的事,一旦泄露,那就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年这件事也有很多人在背后唾骂先帝抢自己的儿子的未婚妻,但是天底下什么都是皇帝的,他们饶是心里再怨恨也不敢当面去说。
“定王为什么这么做?”柳飘絮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先帝已经薨逝了,可皇上还没死,要查起来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皇上是定王的亲兄长。
肯定会包庇才对,更何况定王对皇上还有救命之恩。
“说不清楚。”储霖吃完饭,肚子不再那么难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柳飘絮摇了摇头,苦笑了声,“对了,怜阳让你去天香酒楼一趟,说皇上有事交代你。”
“她?”
储霖蹙眉,这么晚了准没好事:“有说什么事吗?”
柳飘絮摇头道:“倒是没说,但我估计和太后有关,你快去快回。”
“好。”
屁股还没坐热,储霖又去了天香酒楼。
宋国比璃国繁华得多,没有宵禁,即便已经是子时过,这外边依旧灯火通明,宛若青天白日。
硬生生地比白天还要热闹。
天香酒楼,里头高朋满座,有不少文人骚客在一楼,像是在举办诗会。
舞文弄墨,弹琴高歌不在少数。
储霖从旁边楼梯上去,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他进了一号房,没多久,单怜阳就过来了。
单怜阳一身男装,脸色酡红,很明显是喝酒了的。
“储三爷。”单怜阳没有平日里的正经,走得摇摇晃晃,似乎有些醉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储霖当然清楚:“家族大事,单大人应该找我父亲,而不是我。”
“呵——”
单怜阳讥诮地笑了笑:“这储家到最后还不是你的?就你那两个扶不起的兄长,储家主断然不会把储家交给他们俩。”
所以,继承人只能是储霖。
找不找储老爷子都无所谓。
储霖拧着眉头,他不喜欢接管家族事务,他宁愿和柳飘絮退隐山林。
“我……”
“三爷不用急着回答,我不喜欢听你的家务事。”单怜阳冷了神色,“别的事情你可以不管,但阿婉这件事因你们家族而起,你不能不管。”
储霖严肃道:“自然,单大人想要我们做什么?”
“扳倒太后。”单怜阳面色的酡红消失不见,她眸子里冷的自持,“我相信你已经查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扳倒她,对你我都好。”
“尤其是柳家,若不让太后消停点,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
储霖黑着脸道:“你在威胁我?”
单怜阳轻嗤了声:“储三爷,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别忘了单家、宗家是中立家族,依附于皇上,若出了事,麻烦也推不到我们头上。”
“皇上要用我们制衡你们,你们还没除掉,我们单家就不会有事。”
储霖沉默了会,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这是要我跟你们合作?”
单怜阳摊开手。
男装的她很是飒爽,她面色坦然道:“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跟你们上了同一条船?何必再多此一举来问我。”储霖面露不解。
单怜阳身上多了些玩世不恭的气场:“你是你,皇后是皇后,立场不同,对了,今日你我见面之事,你回去跟你父亲说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储霖道:“为什么你不亲自跟他说?”
“这不是怕他老人家不同意么,你是储家未来家主,总比我这个外人说的话分量重。”
单怜阳打了个哈欠:“定王那边就交给你了。”
储霖问道:“定王和太后真的是那种关系?”
单怜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储霖道就:“你觉得呢?”
“我不敢肯定。”
“储三爷,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去查的,不能只凭猜测。”
储霖若有所思。
单怜阳没待多久,揣着小酒壶,跌跌撞撞地往楼下去。
储霖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
庸城。
百里青刚从永城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漱。
无畏就急匆匆地从外边进来。
手中拿着一封信。
“怎么了?”百里青看向无畏。
无畏将信纸递过来,沉声道:“是姑娘那边传来的信件。”
一听是关于苏婉的消息,百里青想都没想伸出手接过,手指刚碰到那张纸,他面色一白。
哇的一声,吐出了口鲜血。
这一幕,把无畏都看得呆住了:“主子,你受伤了?”
百里青喉咙腥甜:“没有。”
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有,无畏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只觉得百里青是去永城的时候受了伤。
无畏面色焦急:“要不属下去把花语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