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摸了摸唇角。
似笑非笑的——真的没有吗?
瞧这小年轻,跑得这么快,生怕她吃了他似的。
唉,真是经不起逗。
以后还是少做这种事的好,免得将人给吓跑。
其实,她以前也没这经历,那些经验都来自于电视,用在百里青的身上似乎还挺有效果。
她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美滋滋地闭上眼。
梦里,有他。
……
彼时,百里青回到书房,哪知道无畏正在那里等着。
无畏是个死心眼,担心地道:“主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伤口没处理好发炎高热了,要不属下给你去熬碗药?”
不问还好,红色都要退下了。
一问,百里青嘴角死死地抿了抿,看向无畏道:“去熬,枸杞红枣。”
“啊?”无畏没想到百里青会答应。
毕竟苏婉处理的伤口不可能会恶化。
百里青朝无畏踹了一脚:“你不是想去熬药?还愣在这做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百里青打断他,只留给无畏一个背影。
无畏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没哪里得罪殿下啊,怎么无缘无故朝他发火,平日里殿下可不是这么情绪外露的人。
难不成是在哪里吃了瘪?
不对!
“主子,红枣枸杞不是退热的药,你是不是说错了?”
“砰——”
门当着无畏的面被重重地甩上,他吓得一个哆嗦,抖了抖身体不敢再去问,连滚带爬地去了厨房那边。
半个时辰后。
无畏端着熬好的汤羹出现在书房门口。
刚敲了敲门,百里青就让他进去,无畏神情恭敬地道:“主子,‘药’熬好了。”
百里青刚冲过冷水澡。
水珠子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滴落,在地上晕染开来。
整个人的火气因为无畏这句话又上来了。
他冷声道:“喝了。”
“属下喝?”无畏不敢相信,他一没病二没痛,更没自己捅得伤,干啥要喝这玩意。
“主子,这不是你要的吗?属下没病,不需要。”
百里青挑眉道:“孤的话你不听了?”
无畏浑身一紧:“属下这就喝。”
当着百里青的面,无畏将食盒里的枸杞粥喝得一干二净。
亏他为了补点,还多放了枸杞,多带了两碗过来,粥很烫,但无畏不敢停,毕竟主子就在旁边盯着呢。
喝光了三大碗,无畏将碗倒扣,看向百里青道:“主子,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吃完了,还有何吩咐?”
“回去歇着。”百里青神情冷硬。
无畏不疑有他:“是!”
临走时,他悄悄地打量了眼百里青,发现他的神色已经跟常人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没事就好。
这晚,整个府邸的人都没睡好。
有一波人是担心苏婉远走他乡,而另外一波人则是无畏。
他面红耳赤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热汗涔涔,汗流浃背。
到最后,他睡也不睡。
一股脑地站起身往外走。
到了家里的水井边,他打了一桶冷水上来,脱了上半身的衣服,直接从头往下浇。
“哗啦——”
冷水滚落,他才觉得舒坦。
不然小腹之中总有火气在朝上拱,烧得心脏都狂跳,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无畏?”
琥珀起夜时,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没想到会看到裸露着上半身的无畏。
两人互相对视,下一刻,都面红耳赤地转过身道:“是我不好,不知道你在这里冲澡,我这就走。”
无畏紧张兮兮的道:“是我的错,没去浴房。”
其实,黑灯瞎火只有夜色,琥珀根本没看清什么。
只瞧见无畏那八块腹肌,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独有的。
她搓了搓耳朵,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道:“没事没事,我还以为家里面进贼了,弄得这么大响声,我回屋了,你慢慢洗——”
无畏僵硬地答应了声。
耳根子也是红透了,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除了对百里青稍有颜色外,其余也就对苏婉和百里青亲人上点心。
如今被一个黄花大闺女瞧见冲澡,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可真是奇怪了,今日怎么就压不住这火气?”无畏自言自语。
突然,眼睛骤亮。
主子!
你可害得我好苦啊!
……
翌日,苏婉收到一封信。
上面写着——事成,归来。
四个字。
她将信件撕毁,嘴角轻轻地勾了勾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怎么了?”长黎已经准备好跟着苏婉走,每日都在训练身手,尽量不拖后腿。
苏婉笑了笑道:“盛充嫆快回来了。”
那个想当将军的姑娘?
许久不见,长黎都快忘了这号人了,她疑惑地问出声:“姑娘,她是不是已经办成你交代的事了?”
“嗯。”苏婉抓了抓晒干的药草,放在鼻尖闻了闻,“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回城。”
“盛姑娘人还挺好的。”长黎顿了顿,补充道:“姑娘,兴宁上次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更想帮殿下找出敌军的路线,所以才……”
这些话压在长黎心里面很久了。
毕竟那是她的兴宁哥哥,他被赶走,她怎么能不着急。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得过问两句,更何况,他还是她藏在心底的人。
苏婉挑了挑眉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只有将狗洞那条路封死,敌军才不会不费吹灰之力地进来,这个道理她自然懂。
路线,必须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长黎摇了摇唇,犹豫道:“那为什么姑娘还要将兴宁送给殿下?”
“你以后会明白的。”苏婉意有所指,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长黎连忙摇头道:“我怎么会怪姑娘,不管姑娘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姑娘这边!”
一如既往地回答。
苏婉轻微的笑了笑:“你告诉兴宁,想做自己心中之事,那就好好去争取,而不是嘴上说说,别忘了他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
长黎有心想问,但知道不能。
默默地点头道:“我这就去。”
……
盛充嫆是在第二日回来的。
回来的只有九个人,还带来一套盔甲,那套盔甲正是牺牲的小队成员的。
他们单膝跪在苏婉面前,脸上满是沧桑。
满是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黑灰与血渍,衣裳更是破烂。
不难看出,他们经过一场亡命之徒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