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京城震动。
实在是因为这事太大了!
十二万两啊!
而且,还只是一个伯爵!
那宣城伯卫时春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宣城伯一脉起源于英宗时期,也就是夺门之变后,其祖上卫颖被封了宣城伯,跟着一直世袭至今。
要说来,这样的家世确实不错,而且百余年下来,家里的田地也不少,全部变卖掉凑够十万左右也正常。
但……不生活了吗?
不给子孙后代留着了吗?
百官震撼,连着崇祯皇帝看到这个数后都十分傻眼。
这……什么个情况?
好端端的,朝廷这边也没任何消息,更没说过让百官捐银子的,就……突然捐了?
而且出手便是十二万两!
那卫时春疯了吗?
“父皇,真的吗?那宣城伯卫时春当真捐了十二万两?”
此间,朱慈烺兴冲冲跑来,很是激动的样子。
崇祯皇帝看了看,严肃点头:“那卫时春已然将银子运送至户部库府了!”
朱慈烺当即大喜:“太好了,有了十万两,父皇您就可以少变卖一些宫里的物件了,北边将士们也有饷银了。”
崇祯皇帝仍旧是疑惑不已。
这里面,令人困惑的问题太多了。
他甚至想到了上一次在救助流民时候,那宣城伯卫时春也好像才捐了一百两,为什么这一次突然捐这么多呢?
足足十二万两啊,捐出这个钱,卫家一家子活不活了?
为了子孙后代,为了一家子,那卫时春就算要捐,也不应该一下捐这么多啊!
“去告知骆养性,让他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括卫家那些地都卖给谁了,而今家里情况又怎样了!”崇祯皇帝直接吩咐。
有大臣愿意捐银子,他这个当君王的,自是开心的。
可无论怎样也要考虑人家的情况啊,至少要人家能好好活着。
然,一侧的朱慈烺见了,当即大急:“父皇,不必了吧?宣城伯忠君为国,就算有些问题,人家的银子也是实打实的进入了户部的库府,没必要调查。”
不急不行啊!
这种事,锦衣卫那边稍微查一查就出来了,而且还会将他牵扯进来。
他这边之所以选择卫时春,主要原因便是他这个太子不方便露面。
你太子一下拿出十多万两银子,哪里来的?
经商?
堂堂太子,竟然做那等低贱的事情?
故此,百官定是要将他给喷死的。
他不能露面,自然就要找一个能替他露面的人啊,于是便找到了宣城伯卫时春。
“这等大事,岂能不查?”
崇祯皇帝挑眉,上下审视朱慈烺一番:“太子,你不大对劲啊!”
朱慈烺心里一个机灵,忙是摇头:“没有啊,没有吧?儿臣只是为父皇感到开心,略微有些失仪,望父皇见谅。”
崇祯皇帝看了看,倒也没多说。
不多时,朱慈烺离开,直接来到了坤宁宫。
皇后周氏和公主朱媺娖正在忙着女红,见朱慈烺兴冲冲走来,不禁嫣然一笑。
“太子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说来看看。”周皇后问。
“没,儿臣只是过来
看看母后。”
朱慈烺随口说了一句。
倒是旁边,眼见自家弟弟这个样子,再加上那十二万两的捐款也传遍了后宫,公主朱媺娖当即瞪大眼。
琢磨过来的她很是不可思议。
因为前两日,她这个弟弟还说干了件大事,搞了十万两银子。
当时的她本是不信的,可根据眼下这状况来看,几乎是无疑了。
那十二万两,哪里是卫时春捐的,分明是自家弟弟搞来的。
她的弟弟,当朝太子,方才十四五岁而已,竟在无声之间搞了这么多银子?
他……到底是怎么搞来的?
朱媺娖很是疑惑,跟着偷偷随着朱慈烺走出大殿,来到一侧,压低声音:“是……真的吗?”
朱慈烺当即挺胸抬头,满是傲然,虽是未言语,却等于无声的回答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朱媺娖低声问。
“当然是……咳咳,姐,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只要你弟弟长大了,成了有本事的人。”朱慈烺很是得意。
“这……”
朱媺娖越发的狐疑,微微蹙眉,又忍不住想到那个人,跟着垂头下去:“是……是他吗?”
朱慈烺倒也没隐瞒;“不错,我跟赵老哥一起干的大事,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注定银子越来越多……”
言语得意傲然,只是得到确切答案后,朱媺娖却再也听不下去了,满心回想那个人的名字。
对于自家弟弟如何,她这个当姐姐的,大抵清楚,是断然没本事搞那么多银子的。
那么,这
背后,最大的推手,注定只能是那赵图。
赵图,赵图……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竟有这等鬼斧神工的本事,抬手之间便跟自家弟弟赚了十多万两,还只是开始?
也是此间,另外一边。
随着宣城伯十二万两银子的事宜传开,偌大京城算是彻底轰动了。
而这个时候,周府。
在得知消息后,国丈周奎当即呆愣原地,满脸懵逼。
这……什么个情况啊?
他这边刚刚拿出了十万两银子,跟着那宣城伯便捐了十二万两,再加上那余家酒肆本就与宣城伯卫时春有关,若说那十二万两里面与他拿出的十万两无关……鬼都不信。
那么,说白了便是,他拿出的十万两,被拿去捐款啦!
“完了……完了……田弘遇这狗东西,敢坑我,啊啊啊啊,我要弄死他!”
周奎直接是气炸了,瘫坐在地,老泪纵横。
被坑啦!
足足十万两银子啊!
就这么没了!
想他周奎,节省了一辈子,即便自家女儿成为当今皇后,他这个国丈也十分节俭,辛辛苦苦,不敢多花、乱花一分钱。
如此,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家底,就这样……没啦!
十万两啊!
田弘遇那狗东西……是骗子,大骗砸!
“人……怎能这般无耻呢?他,他还是人吗?连我的钱都骗……”
周奎泪水横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要知道,这里面可还有个事呢。
先前,朝廷要百官捐款的时候,他抠门的事迹便流传出来,到得而今,突然拿出
这十万两的事一旦爆出……那陛下会怎么想他这个国丈啊?
“不要拦我,我要死!”
他哭的泪人一般,看了看了宅子的柱子,真的想一头撞过去。
那可是十万两啊!
如果可以保住的话,他宁肯真就撞死算了,只可惜……
“田弘遇,你这狗东西,老子与你没完……”
他一阵暴怒,想也不想,直奔田府而去。
两家府邸并不远,他很快便来到田府,门子见这位国丈如此暴怒,哪里敢拦着啊,便也只得放任通行。
“田弘遇,你这狗东西,滚出来,老夫要弄死你!”周奎大骂,人已经是来到了厅堂,跟着便见到了笑呵呵的田弘遇。
“哎呀,国丈大人,这天都快黑了,有事吗?有事您差个下人过来便是。”田弘遇淡淡道。
“别哔哔,银子呢?老夫那十万两银子呢?这股份,老夫不买了。”
“这可是有点难了。”
田弘遇摊手:“这买卖的契书可都是齐全的,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啊。”
他顿了顿, 补充道:“另外,购买余家酒肆股份的事情,可是您求着我买的,也不是强卖的,您说……是吧?”
周奎猛然一震。
这话……扎心啊!
事实可不就是这样?
之前,他抢着购买股份,为此还跟田弘遇打了一架。
结果呢?
结果是他傻乎乎的钻入人家的圈套,舔着脸给人家送银子啊!
“噗通!”
周奎直接瘫坐在地,又是嚎啕痛哭出来:“造孽,造孽啊,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