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虽然轮回转世,可是一听到念咒之后头疼欲裂,竟然想起了那紧箍咒的事情。
这一世终于摆脱了这让人头疼欲裂的狗屁咒语,万万没有想到,法师居然有如此歹毒的法门!
那个法师传授咒语之前,让两个女弟子共同抬了一个巨大的笸箩,围绕全场收取供奉。
此时一见,方知道土地神说得不错。
那些富贵家的女子掏的钱并不多,有很多掏的钱还不如贫困家的女人。
甚至有些目有慧光的女子一看要收取供奉,直接带了丫鬟婆子起身离位而去,再也不见回转。
两个女弟子也不以为意,反而是停留在庸脂俗粉女人面前时间较久。
看了才知道,越是长相蠢笨的女人掏起钱来却是大手大脚。
有的甚至把身上带着的唯一金银首饰都摘下来,拿来供奉了。
没过多时,巨大的笸箩里面装满了钱财,仅仅是一次讲经说法,敛财就达到如此地步,可见这法师生财有道。
江流儿不由得心中颇为感慨,别看说的不是什么大乘小乘的佛法,也不是三清玄机道法。
可要是论起收钱的本事,那真是西天佛祖自惭形秽,天上三清无地自容。
那法师得了钱财,两只眼睛烁烁放光!
哪里像是得道高人的样子,简直如同菜市场上占了便宜的小商小贩。
“诸位姐妹听了,我传一曲摧心裂脑咒,各位回家之后,一定要在自家的夫君面前多多吟唱,必收奇效!”
“若是姐妹们都想着不用劳作,快活享受这一生,此等心咒万不可忘,切记切记!”
说完,法师摇头晃脑地念起所谓的摧心裂脑咒来。
刚刚念了没有片刻,猪八戒以手扶额,直说头疼,慌慌张张便跑出了大门。
沙僧较能隐忍,硬着头皮又听了半盏茶的工夫,捂着心口窝连说受不了,也出门而去。
小白龙法力高深,听了这咒语之后,只见其脸色苍白,双手颤抖,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跑了出去。
倒是这江流儿年纪太小,听了这些咒语似懂非懂,虽然是个男儿身,倒也没什么相干。
小猴子孑然一身,对着红粉骷髅早就看破,只听得暗暗冷笑,也是岿然不动。
咒语足足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说来也是奇怪,越是那些识文断字,从小诗书传家的女子,记这咒语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可有些女子若是一脸的蠢笨模样,对着咒语只听了一遍就烂熟于胸。
不但能倒背如流,还能举一反三,实在是让人诧异不已。
教完了咒语,那法师招呼着抬笸箩的女弟子,急急忙忙向后院去了,多半是叔叔这次又敛了多少钱财。
江流儿和小猴子走出了门外,只见八戒沙僧和小白龙坐在树荫底下,一脸的生无可恋。
“厉害厉害!都说猴哥听了紧箍咒受不了,今日才知道这份苦痛!”猪刚鬣颓然说道。
“这经咒万万不可传到西海,若是被我那些妻妾听了,只怕永生永世都要背井离乡,再也不敢家人团聚了。”
小白龙说话声居然有些颤抖,脸上有些惊惧不定。
“我等都是神仙体魄,有法力护身,听了尚且如此。若是寻常的男子听了这些咒文,岂不是活杀杀要了性命!”沙僧愤然说道。
取经一行人在树荫下足足又歇了半个时辰,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向前走了不到十里路,白马竟然有些力不能支。
八戒沙僧也直说头疼,一副担子换来换去,谁也挑不动了。
看到这副样子,江流儿也只得在路边找了个乡村野店住下,打算等徒弟们恢复了精神再走。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柜台前面吵闹了起来,像是掌柜和自家娘子为钱财之事争论不休。
“咱们这家小店一月才有几个客人,你把钱财都拿去供奉法师,喝西北风吗?在家饭不做,线不纺,有你这样的婆娘吗!”
“呸!怨不得法师说你们臭男人一个个都是蠢材,女子水做的骨肉,怎能劳作辛苦!”
“我不和你理论,总而言之,从即日起不许再听什么讲经说法,更不许拿家中钱财肆意挥霍,饭要做,布要织!”
“做梦!平时说夫妻恩爱,却不肯拿出钱财,法师说过,此乃移情别恋之兆也!且听我的摧心裂脑咒!”
话音未落,就听着传来了经咒之声,那掌柜正在高门大嗓的抱怨,立刻就变成了痛苦的求饶之声。
八戒沙僧和小白龙面如土色,立刻以手掩耳,生怕掩耳不及让经咒钻入耳中。
“还敢和老娘说三道四吗?到底这钱财是拿不拿?老娘我到底还用不用干活?”
掌柜的婆娘大声喊道,如同河东狮吼!
“拿钱拿钱,为夫再也不敢了,枕头底下还藏有几个私房体己钱,马上拿出来给你买簪子…”
掌柜的声音已然是软弱无力,正是苦苦哀求。
江流儿虽然不受影响,可是一颗心怦怦乱跳,已经觉出事情有些诡异。
看得出来,八戒沙僧和小白龙都是和女色亲近过的,听了这经咒便熬不住。
如果让这经咒传扬出去,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念了,那还有男人的活路吗?
江流儿颤声说道:“悟空,虽然这法师并不吃人,可是让这天下的男人受尽苦痛折磨,也是一场大大的罪孽啊!”
“这该死的法师让女人养尊处优,把所有的活计都由男人来干,还要当牛做马,此乃颠倒伦常,人神共愤!”
这个江流儿不愧是念过书的,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说了一炷香的时间,言语之间恨得咬牙切齿。
小猴子笑道:“我今日见了那法师第一眼,就认得出来,她只不过是一个修行的狐妖,长短腿,阴阳眼,此生成不得仙。”
“待我去打探一番,若真有那伤天害理之行径,便一棒子将她打死,扒了皮,给师父做个御寒的坎肩儿。”
说完,小猴子将身一摇,化作清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