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一天都守在这门口，马长空和一众官员自然也不好意思散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马长空让人做好了山珍海味，再次邀请徐元，“公公，这都一天了，一直喝粥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如，我们进去用晚饭？”
“不用，和灾民一起，喝粥挺好的。”
“诸位大人大鱼大肉了这么久，喝一喝稀粥，挂一挂肠子对身体好。”
“对了，今晚，本官就在这里休息了。”
徐元知道马长空是着急问赈灾粮的事情。
可他偏偏就不给这个机会。
再说了，这是秋天了。
秋老虎比夏天还要热许多。
晚上睡在外面，着实也挺凉快的。
此言一出，马长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是纯粹不给他机会啊。
“公公，您是都城来的贵客，若是一直和灾民在一起，风餐露宿，若是让朝廷知道了，下官担待不起啊。”
“今晚这顿饭，是下官精心准备的。”
“有人作陪！”
“都是城内的花魁。”
马长空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说道。
自古以来，所有的太监都是变态。
明明被割了。
可对美人的贪婪，几乎超过了正常的男人。
甚至在外宅养女人的也不在少数。
“呵呵呵，是吗？”
“本官不太喜欢那些残花败柳。”
“倒是听说，马大人有个小妾，很是水灵。”
“叫寇白门，此前还是大户人家的闺秀？”
“若是大人不介意……”
见过欺负人的，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徐元这不亚于在马长空的脑袋上拉屎啊。
马长空的脸色顿时一僵，然后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怒火道，“公公若是喜欢，那是下官的福分。”
“今晚就让贱内来作陪。”
马长空真是恨不得杀了徐元。
这摆明了就是羞辱他。
指名道姓，他想糊弄都糊弄不了……
可他一想，为了百万石粮食，这算得了什么？
再者，一个狗太监而已，就是送给他，他也占不了便宜。
对汪朝宗，更是恨死了汪朝宗。
他一生阅女无数，但是没有那个女人和寇白门一样，能让他身心愉悦。
虽然，娶过门才不到两个月……
徐元竟然没想到马长空竟然答应了，不由点点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道，“难的马大人如此敞亮。”
心里笑成了一团。
此前和汪朝宗闲聊，得知马长空有个特别爱的小妾，不由鸡冻了一下。
这不是他的本意。
嗯，绝对不是。
完全就是为了逼马长空翻脸。
不想，这马长空的城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都能贡献出来，可见他的城府。
“公公，里面请！”
马长空压制着心里的怒火道。
只要是截获粮车，或者得到粮车的下落，他定要把徐元大卸十八块。
“诸位大人，请！”
徐元这帮大人们说了一句，仰头进去了。
马长空随后，汪朝宗次之。
本来，按照官场潜规则，第三个进去的，该是布政使，接下来是长安知府。
再往后，其他的知府谁先谁后，没有那么多讲究。
但是汪朝宗不想和这帮人拥挤在一起，以免发生口舌之争。
“我当这狗太监多清高呢，结果还是为了让多客套几句。”
“是啊，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还当真以为，他会和灾民同吃同住啊。”
“呸，都城来的官员，除了贪财，一无是处，刚才定然是大人给许诺了好处。”
“这汪朝宗可真不是个好东西，以为他不敢来见大人，结果偷偷的那狗太监勾结到了一起，真是岂有此理！”
看马长空、徐元、布政使元明和汪朝宗进去了。
陈仓知府张廷芳、鹤城知府胡恒几人说道。
长安知府则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迈步往里面去了。
进去之后，众人发现有个娇媚的女人。
正是马长空的小妾寇白门。
顿时有些懵。
这是马大人难道想带着小妾来接待这狗太监？
可落座的时候赫然发现，这寇白门是陪在徐元身边的。
顿时更懵了，不过他们不敢问。
也不敢胡乱说话。
让自己小妾陪客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是司空见惯。
可是陪太监，是不是稍微有点儿……
按照老规矩，先是马长空给徐元敬酒，“元公公，此次您能来赈灾，是我们的荣幸。”
“下官敬您一杯。”
徐元端起酒杯道，“马大人客气了。”
“本官此次前来，是为赈灾。”
“难免还要劳烦诸位大人。”
说罢，小酌了一口。
马长空一昂脖子，直接喝下去了。
“公公哪里话，都是三秦的百姓，是我们的份内之事。”
马长空看徐元酒杯内，至少还有半杯酒，
这表明了就是敷衍，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发作，可一想那一百万石头粮食没着落呢，生生的压了下去。
“下官三秦布政使元明，敬元公公……”
布政使元明举杯敬酒，徐元打量了一眼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布政使，微微小酌了一口。
接下来，是长安知府为首的诸位大人。
徐元几乎端一下酒杯就算过。
压根不给这帮知府大人面子。
埋头品尝桌上的山珍海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徐元这才抬头道，“马大人，这一桌，要多少银子？”
“不贵，不贵，就五百多两。”
马长空没搞明白徐元的意思，直接说道。
“五百两，够买二百五十石粮食，差不多够七八万灾民一天的口粮了。”
“对于此次赈灾，马大人有什么想法？”
徐元问道。
“额……”
这下给在座的问懵逼了。
你不是来赈灾的吗？
你问我们？
“下官以为，当用巡抚衙门暂存的官粮施粥，让灾民们暂时填饱肚子。”
“而后，等公公的粮车到了，再按各地灾民情况调拨粮食。”
马长空硬着头皮道。
“哦？”
“赈灾的粮食还没到？”
“不应该吧，是马大人带人去迎的粮车啊？”
“怎么回事？”
“本官接到的消息，粮车已经交到马大人手里了。”
“这可是近一百万石粮食啊。”
“马大人可是不能乱说话。”
“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是马大人私通赈灾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