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附子三钱，石兰五钱，以白澍，鱼尾花为主药，中和当归，前篮子服用……”
王院长立刻将这些药材的名称以及分量默默记下来，然后再次询问道：“这份病例上的病情，你确定有吧八成把握？”
这一次的询问，王院长眼神有着郑重之意，关程沉思了片刻，这才点点头。
王院长没有多说，起身道：“你跟我来。”
二人出了办公室，来到会议室，里面十多位医生正在开会，那投影的墙壁上播放着幻灯片，一个三十来岁的医生正侃侃而谈。
会议室的门推开，王院长环视众人，直接道：“十八床的病人，由这个小伙子来治疗。”
一句话，让会议室议论声陡然提高。
“院长，这不妥吧，这位病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开会就开了两个小时，都没有拿出稳妥的诊治方案。”
“这个人是谁，年纪如此轻，也能接受重症病人，院长想要提拔自己人，也要分个轻重缓急，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吧。”
“若换了主治医生，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又由谁来承担？”
会议室里面议论声不断，从这些人的讲话中，关程敏感的发觉，有数人针对王院长，甚至有将责任推在王院长身上的意思。
尤其是在前面拿着木棍，讲解病情的那位男子。
此时，王院长目光便投在这个男子身上，他淡淡道：“孙院士，你是现在的主治医生，你怎么看？”
被称之为孙院士的男子沉默下来，其余人也都在小声讨论，大部分人的意思都是依旧由孙院士来主导。
王院长也不着急，在那里等待。
这位病人身份倒是没有什么，可人民医院已经连续三年没有死亡病例了，若是一个诊治不好，那位病人死在这里，那么今天的医院评优，注定会泡汤，而作为主治医生的那个人，自然也会承担责任。
王院长知道这帮人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孙院士的顾忌。
若是能治好，这无疑又是一篇报道，能给孙院士增加很多资本，来年换届的时候，他又极大可能成为人民医院历来最年轻的院长。
这其中的种种考量，都有因素在影响。
孙院士考量的便是这一点，他若此刻退出，能明哲保身，但他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本事。
若对方将病人医治好，报道出来，功劳自然是王院长的，这样来年换届，他依旧没有机会。
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时间流逝了十分钟，孙院士也整整看了关程十分钟，这才开口道：“那就依照王院长的意思来吧。”
显然，他选择了明哲保身。
王院长点点头：“半个小时后，病人由关程全权接手。”
王院长道：“关兄弟，我带你去看看病人。”
二人离开，会议室立刻有爆发出讨论声。
孙院士坐在座位上，有几个支持他的人立刻凑上前：“院士，那个小子什么来历。”
孙院士摇摇头：“从来没有见过，还如此年轻，想来是王庆元在别处搬来的救兵。”
“那病人的治疗？”
孙院士沉默了片刻，道：“我亲自上，治疗的几率也不过三成，咱们往高了说，王庆元请来的救兵按五成来算，一半一半。”
“那若是真的治好呢？”有人忍不住焦急说道。
他们是一个体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孙院士眼睛流露有狠色，他能以三十二的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本事，这份本事，可不单单指医术。
只听他压低声音，道：“你去给病人注射一针梅林西素，然后告知病人家属，院离临时换了医生，这个医生不过二十的年纪，据传言，这是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手头急需一份资历。”
……
病房里，王院长带领着关程，看着身上插满医疗管道的病人，道：“我就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若是失败了呢？”关程问道。
王院长眼皮一跳，还是叹道：“成功之后我的名声还会提升，以后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失败了的话，自然也有相应的代价，但病人失去的却是性命。”
“你尽力而为，之所以让你来的原因，是因为孙院士的把握也不过三成，这对于病人来说，很重要……”
关程点点头，王院长也是无奈之举，三成的概率太低了，既然这样，还不如相信关程一次。
很快，王院长就叫来护士，将病人推进手术室。
“你需要什么帮助？”临关门前，王院长问道。
关程摇摇头：“只需要绝对安静。”
“好。”
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即将关闭，远处的走廊忽然跑来一群人，大声嚷嚷道：“姓王的，你让一个刚毕业的做手术，你什么心态？”
“你光顾着自己的资历，拿我们家人当试验品？”
“打开手术室，不能让他做手术，他就一个骗子。”
王院长眼皮一跳，立刻拦在手术室门前，道：“快，快关上，给我拦住家属。”
有护士组成人墙，不过还是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家属，孙院士穿着白大褂走来，笑道：“手术开始了？”
王院长眼睛一眯：“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为了资历，你要搭上一条人命？”
孙院士摊摊手，无辜道：“院长，可不能这么说，做手术的的确是一个年轻人，家属们由此猜测，也很正常。”
很快，王院长二人就被家属们挤到了后面，他们使劲砸着手术室的大门。
王院长冷声道：“你已经同意换人，也知道手术最需要安静，你这又是安得什么心？”
孙院士摊摊手：“院长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来阻止这些家属的啊，你看，我脸上还有血痕呢，都是家属们挠的。”
孙院士指着自己脖颈的血痕，无辜的说道。
这边，手术室里，关程正在全力救治，听着外面的砸门声，他眉头紧皱，一摸病人的脉象，他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病人的情况正在急速恶化，这种恶化的情况，超出了关程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