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张口还想讲什么，但看见吴驭那张脸，又闭上嘴，恹恹地离开。
转身喃喃自语，柳楹听不清，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三爷行情还挺好啊。”吴驭走回到柳楹身边，“这边有小姑娘，那边还有富家小姐。”
吴驭伸手点她的额头，把她头推开。
“骄傲吧。”行情这么好的人就栽在了她身上。
柳楹装作老成的点点头，一脸要要谦虚的样子:“还行。”
转头抿嘴就笑。
说着又把头靠近吴驭，打趣道:“那富家小姐这么有钱，不再考虑下？”
她的红唇一张一合，他动情低头吻住，看她惊愕的神色，脸色潮红，入情闭眼，仿佛天昏地暗，他才放开。
柳楹腿软，靠在吴驭怀里，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喘息。
“我更有钱。”他声音嘶哑，在她耳旁。
柳楹自然知道，赵叔在箱子里塞了很多钱和一些值钱的小东西，那些加起来足够他们俩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天气转凉，柳楹准备把夏天的衣服收拾下，装进另一个柜子里。
她看见出逃那天他们俩穿的衣服，已经在火场里沾染了洗不掉的污渍，她打算把这些衣物放进小箱子里保留下来。
柳楹摸了摸衣物，想起出逃那天的情景，夜色浓黑，却觉得前程无限光明。
手随着思绪在折叠衣物，突然摸到吴驭西装口袋里有点凸起，她从口袋中摸一张折叠起来的收据。
柳楹打开，是一张做婚纱的收据，上面写的是吴驭的名字，尺码却是柳楹的。
纸张有些发旧，明明才过了四个月。
她装着不知道，把收据放回口袋，继续整理衣物。
洗完澡，吴驭坐在床边，等柳楹出来。
“柳楹，”他叫她，“我们结次婚。”
“嗯？”柳楹疑惑，“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那不一样。”他声音坚定。
他要他们在人们的祝福下成婚，他要这个小镇上的人都知道柳楹是他唯一的夫人，他要补给她一个美好的婚宴。
柳楹有点期待，但又觉得麻烦，但耐不住吴驭的坚决。
吴驭行动力迅速，隔天就开始准备婚宴上要的东西，又请了镇上的裁缝做了件红色嫁衣。
他安排妥当，把婚宴安排到一月后的深秋，他们亲手写请帖给小镇的人们。
柳楹为了写得好，练了很多次，下手认真仔细，经常手酸。
还好人数不多，几天就写完了，剩下的就不需要柳楹做什么了。
她在无聊中期待着婚宴的到来，偶然间认识邻居。
邻居家是开修理铺的，年纪比柳楹大些，是个很直爽的人，她总是和柳楹聊一些自己的所见所闻，镇上其他人的隐秘的事。
柳楹无聊，听那些八卦觉得津津有味，甚至开始一起讨论起来。
她还有个两岁的儿子，还在学说话，胖嘟嘟的，嘴巴总是时不时不蹦出一些很可爱的话。
柳楹看着，有些羡慕，也想有个软糯糯的小孩，最好是个女孩儿。
都说女孩像父亲，她想了下吴驭那张天生严肃的脸，到时候她要面对两张这样的脸，算了，还是别想了。
嫁衣缝好了，婚宴的时间也到了。
婚宴是在店铺的后院按照传统嫁娶礼仪来办的，挂满红色绸带，到处都贴着喜字，小镇上的人来了大半，热闹喜庆，锣鼓喧天。
柳楹穿着红色嫁衣，盖着红丝绸，跨火盆，和吴驭来到正厅。
吴驭怕她劳累，大多数礼节都已经取消，仪式简单。
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拜天地，拜离世的父母，最后夫妻对拜。
柳楹透着红细纱隐隐约约看见吴驭也在看着她，笑着牵她走到二楼，送她进房间，挑起红盖头，深情对望。
他低头深吻，眼中欲火愈加浓烈，门外一群人在起哄，他不舍地起身，叫她好生歇着，屋内放了些她爱吃的，便匆匆离去，招待客人。
柳楹原本正襟危坐，想着等吴驭进来，但头冠实在太重，压得她头疼。
她把头冠摘下，拿了些糕点垫肚子，吃饱后，又困着睡着了，再醒来时，外边已经黑了。
柳楹听着屋外喧嚣吵闹渐渐停歇，突然紧张起来，她听见门外脚步越来越近。
吴驭推开门，看见柳楹直直地坐在床边，头发有些散乱，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好看吗？”柳楹起身转了一圈，展示在他面前。
吴驭笑着点头:“好看。”
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怎么不换睡衣？”
“做了这么久的嫁衣总得让你仔细看看。”
吴驭靠着床边的墙，拉住柳楹，把她搂了过去，“怕不怕？”
声音嘶哑低沉。
“怕什么？”柳楹不懂。
吴驭抚摸她的脖子，有些醉意:“跟我到这生活，怕不怕？”
她其实选择可以留在那里，平安无事，继续做顾家的小姐。
是他利用她的愧疚，带她来了这里。
柳楹仰头，一脸天真:“为什么要怕。”
吴驭被她打败，暗暗叹息，无奈把她搂紧怀里，想着她还是太过单纯，又觉得自己足够幸运。
“你一直在我身边啊。”
她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听着轻巧又雀跃。
你是我最大的底气。
吴驭愣住，手顿在她青丝上，眼眶湿润，眼尾发红，她好像什么都明白，比谁都懂他的不安。
瞬间，他觉得内心的缺口被巨大满足感填充，以为惴惴不安的偷来的安稳在这一刻被确定下来。
最终，他的手缓缓落在她的发上，轻轻抚摸。
吴驭怕身上酒味浓，熏着柳楹，就先去洗澡。
柳楹趁着时间换了睡衣。
他擦着头，从浴室走出来，脸上的水珠还没擦掉。
“我来帮你擦头发。”柳楹跪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条干毛巾。
她擦得很认真，仔仔细细，生怕扯到了他的头皮。
“好了。”
柳楹左看看右看看，嗯，很不错，下床去放毛巾。
回来时，看见吴驭还坐在床边，“怎么还坐着，不躺床上睡觉啊？”
吴驭抬头，眼神勾着她。
柳楹被他盯着，不好意思，没敢对视。
他伸手，把她扯近，酒劲上头，眼神迷离，渐渐深邃，小声嘟囔:“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声音磁哑，看着委屈。
柳楹可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样子，觉得稀奇又可怜，心软地一塌糊涂。
吴驭用力一拉，她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压着吴驭，倒在床上。
他翻身一转，柳楹就在他的身下，紧张着闭眼。
吴驭笑着缓缓俯下身，手也不安分地从钻进衣服里。
柳楹不自主地战栗，红晕爬上脸颊，意识也迷离起来。
完事已经接近凌晨，吴驭喘着粗气把柳楹紧紧搂在怀里，轻吻她的发丝。
两人都极度清醒，丝毫没有睡意，他们相对无言，沉默着享受夜晚的宁静，和彼此的心跳。
柳楹伸手摸摸他下巴的胡渣，仰头又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吴驭低头，看见她狡黠一笑。
夜晚寂静，远处天光微亮，窗外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人们开始一天的生计，万家灯火，都不孤寂，他低头就能看见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