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她一连几个月都在这买补品，还问我做什么东西吃比较补，我没多想，都告诉了她，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她口中的那个姐妹，才意识到事情不大对。”
薛医生也不用向越泽提问了，自顾自的回忆道：“那个女人的气色很不好，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虚不受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补品吃多了，她的肚子大的吓人。”
“虚不受补……”
见向越泽的脸色又一次沉了下来，薛医生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是啊，我也提醒过黄秀娟，说让她带她姐妹来看下，这种状态生孩子很容易出问题，但是她却说她姐妹不愿意来，那人毕竟不是我什么人，我问了几次，也就没再问，谁知道后来……”
后来怎么了，不用他说，向越泽也知道。
“所以这件事，你之前一点也不知情？”
薛医生忙不迭的擦拭额上的冷汗，“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我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向越泽没再说话，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薛医生，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薛医生连忙自证清白，“我有记账的习惯，之前的账本我都留着，她买了什么，拿了什么，我都有记录，你不信的话，我找出来给你看？”
向越泽未置可否，但是薛医生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走到一个柜子前面，用自己常年别在裤腰上的钥匙打开了门，在里面翻翻找找了好一通之后，拿出了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我岳父也是个赤脚医生，当时也没有诊所，就是在家里看病，这里也是后来才有的，这个账本不怎么规范，你勉强看看？”
向越泽接过他递过来的账本，缓缓打开。
这本笔记本有些年头了，纸张泛黄变脆，还明显被水泡过了。
是以翻开每一页的时候，向越泽都十分小心。
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候，他看到了薛医生口中的账目。
确实如他刚才所说，黄秀娟半买半拿了不少东西，都是一些比较补的药材。
“这个，我要拿走。”向越泽合上笔记本，对薛医生说道。
薛医生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需要的话尽管拿走，我这边也用不上了，就是习惯性的留着。”
“你也要去作证。”向越泽又补充了一句。
薛医生听了，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撞上向越泽的眼神，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了他嗓子眼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向越泽起身，“我先走了，这件事既然跟你没关系，就别想着跑，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越是这样不说清楚，威慑的效果也就越好。
薛医生心跳如擂鼓，“不会，不会。”
他就是想跑，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母老虎，兜里比脸都干净。
“那就好，反正你应该也听说黄秀娟被抓的事，别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最后一句话，向越泽打开被薛医生锁住的门，转身离开了诊所。
他一走，薛医生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了椅子上。
想到接下来的麻烦事，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妈的，当年他就不应该帮黄秀娟这么多，更应该坚持让刘萍来诊所看看。
这样的话，现在这些事就都没了。
这次要是让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
离开诊所，向越泽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他打算抓紧时间去警局一趟，把东西交给陈队长，然后去找林晓晓吃饭。
说来也巧，他刚进警局，就碰到了刚从外面出来的陈队长。
“陈哥。”
“越泽来了，来的正好，我们有了一些进展。”陈队长拍了拍向越泽的肩，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证据。”向越泽将东西递了过去，“上次我跟你提过，晓晓母亲的死，很可能跟黄秀娟有关，这就是证据，证人我也已经找到了，陈哥需要的话，我随时叫他过来。”
陈队长打开笔记本随手翻了翻，“你小子可以啊，我们同事也去那个诊所问过，那个老薛一问三不知，怎么就让你问出来了？”
向越泽笑了笑，没有说话。
之前车娟去过，陈队长的人也去过，但是他们都没有问出什么所以然来，所在去诊所之前，向越泽做了足够的功课。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他拿住了薛医生的短处，想让对方交代什么，自然就能得到什么答案。
“陈哥，你刚才说我来的正好，是什么意思？”
陈队长招手示意他过来，“林晚晚已经确诊了，精神确实受了刺激，但是还没到精神病的地步，具体原因，是因为……”
他凑近了向越泽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两句。
向越泽微微蹙眉，显然有些意外，“确定了？”
“确定了，我刚才出去就是办这个事，人已经都带来了，估计差不多，说起来，这姑娘也是挺惨……”
向越泽明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林晚晚的遭遇，肯定会同情她，认为她都是被母亲指使的。
但是在他看来，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在做每一个决定前，都是考虑好这件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后果是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三思而后行。
林晚晚对林晓晓做的那些事，虽然离不开黄秀娟的怂恿，但是没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
每一个决定，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做的，自然也半点怨不得旁人，更没有什么好去同情的。
只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和陈队长说。
“那陈哥，有了这些证据，这件事情，应该可以了结了吧？”
“嗯，快了，你别急，也不差这两天了。”陈队长笑着说道，“越泽，我听你哥说，你们好事将近了？”
小越泽颔首，“是，到时候陈哥一定要赏脸过来，喝杯喜酒。”
“那肯定的！”陈队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我先进去了，有结果了会通知你们，估计也就这明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