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被抓来了？”简兮压低声音问。
“我总不能让大哥你一个人以身犯险啊。”林陌阳笑着说，“咱们可是兄弟。”
简兮：“……”
林陌阳继续说：“所以我就一路跟着大哥，然后……”
被他们抓了。
简兮闭了闭眼。
现在多了个林陌阳，难度也会加大。
不远处有七个人。
高高低低蹲在箱子上吃外卖。
好在仓库光线足够亮，简兮能清楚辨认出他们就是出现在档案里的七名诈骗犯。
是两拨诈骗团伙中的其中一团。
目前还不确认这两拨团伙是否为合作关系。
看到他们醒来，那个曾给简兮开门的瘦瘦小小的男人端着饭盒走过来。
从简兮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那两只比眼睛还有存在感的大鼻孔。
“你咋中奖的？”他问。
简兮：“号码是我生日，我就中了。”
“胡说！那是我的生日！”瘦子急眼，漏风的牙齿喷出饭沫。
林陌阳无语：“大哥，生日相同的多了去了，你这彩票号码做得不严谨。”
“胡说！”瘦子好像脑子不太灵光，根本没听懂林陌阳的话，他捏着筷子指向简兮，对远处蹲着吃饭的男人说，“老大，他们一定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那男人一直闷头吃饭。
右手上有很大的烫伤疤痕，指缝里夹着燃了一半的烟。
他一勺米饭一口烟。
狼吞虎咽吃完饭，把饭盒子扔到旁边。
就那么蹲在木头箱子上抽烟，穿着一双破旧的黑布鞋。
吐了有三次浓烟，才开口：“这岁数也不像卧底。”
瘦子纳闷：“那他们是谁？咱们好不容易把两亿多的黑钱洗白，谁知道最后八千万竟然被这帮玩意儿截胡了。”
烫疤男啐了口痰，用力抠着头皮，扔掉烟头走到两人面前。
蹲下，说着一口方言：“谁派你来的？”
“我都说了，我是来领奖的，谁知道被你们绑在这里。”
“嘶……”烫疤男吸了口凉气，枯黄的眼珠子可怕的吓人，“还不说实话，是不是？”
“我说的是实话。”简兮回答。
“呵！”烫疤男被逗笑了，“寻常娃娃要是遭遇绑架，那叫得比谁都惨，你们二人从醒来到现在，静悄悄的，如果没人安排把你们做诱饵，我不相信。”
“可能，我太理智了。”简兮面色淡淡，“反正在这里你们没有堵住我的嘴，估计是荒郊野外，我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小娃娃挺能推理啊。”
“叔叔，我饿了。”简兮嘴角衔着笑。
“饿？”烫疤男朝后招手，一个诈骗犯端着盒饭过来。
简兮却别过脑袋：“我只想吃天字号的煎饼果子。”
“球娃要求挺多啊！”那人瞪着眼珠子呵斥，“爱吃不吃，谁他妈给你买煎饼果子去！”
简兮没回话。
林陌阳也保持沉默。
时间就又过了两个小时。
外面的天黑得一塌糊涂。
烫疤男盘腿坐在简兮跟前，盯着她：“小姑娘，你还是放老实点，要不然，你会吃苦头。”
“可我真的好饿，我嘴比较挑，只喜欢吃天字号的煎饼果子。”
简兮脑袋靠在身后的小细柱子上，朦胧的灯光下，让小姑娘看起来格外漂亮。
十七岁，花儿一般的年华。
烫疤男看到简兮稚嫩的脸蛋，眼神变了变。
垂头吐了口浓烟：“可真是像我闺女。”
语气有些沉重，有些压抑的痛苦。
简兮敏锐捕捉到刀疤男的异常。
“好，我给你买去。”
烫疤男扔掉烟头，踩着破烂的黑布鞋，打开仓库门去外面开车。
天字号煎饼果子到处都有分店，即便是郊区，烫疤男也在三十分钟内买了回来。
吃着熟悉的煎饼果子，简兮耳朵敏锐的捕捉四周的微妙动静。
“老大，你这趟应该没有被警察发现吧？”
其他诈骗犯担忧地问。
烫疤男摆摆手：“没有。”
“那就行。”
眼看到了深夜，大家也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忽然，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
瘦子最先跳起来：“警察！”
烫疤男也随之站起身，踩在垒起来的木箱子上，从窗户往外瞭望。
“妈的，被包围了！”
瘦子一听被包围，闪着凶光的眼神一下子锁定简兮。
“奶奶个腿竟然算计我们！”
瘦子跑过来，对着简兮漂亮的脸蛋直接一巴掌。
简兮嘴角被扇出鲜血。
她笑着看他们，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你是蠢还是傻，我被你们绑在这里，怎么报警让警察来这里？”
“你还敢狡辩？”瘦子说着抬起腿要踹简兮，被烫疤男呵斥。
“瘦子，过来！”
瘦子憋屈地转身去了那边。
七人围在叽里呱啦商量。
烫疤男撬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大堆枪支分发给大家。
林陌阳浑身一颤。
枪……
简兮也屏住呼吸。
警笛四周环绕，有人用喇叭冲仓库开口：“里面的人请注意，你们的货车已经被警方掌控，劝你们尽快收手，争取宽大处理。”
“怎么办，我们的车被控制了！”瘦子急得厉害。
烫疤男难得心急如焚：“我闺女还等着手术钱呢！”
绑架简兮和林陌阳，纯属他们计划之外。
要不是简兮中奖，怀疑简兮是卧底，他们也不会被迫藏在这里。
“那咱们跟他们拼了！不管怎样，也要让老大拿着钱去医院，小小还等着做手术！”
“我们没有防弹衣，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要不，谈判？”
有人出了主意，烫疤男眉头紧紧拧住。
也只能如此了。
他走到简兮身边，解开她的绳索，将枪抵在她的脑门：“小姑娘，乖乖听话，老子不会一枪崩了你，明白？”
简兮心脏提在嗓眼，僵硬地点了点头：“我，我不跑……”
“很好。”
烫疤男一手抓住简兮的肩膀，一手举着枪抵在简兮的后脑门。
仓库门缓缓打开，简兮与烫疤男从黑暗中走出来。
警车的光线让简兮不适地闭了闭眼。
等适应了，她才缓缓抬眼，看到了警车旁的顾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