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难道看着乌斯藏人在面前挑衅,咱们就坐以待毙吗?”
孟龙也是急了,双眼喷火,大声反驳着。
薛御强忍怒火,冷笑道:“谁说要坐以待毙了?今夜便让他们回老家!”
这个老家,薛御可是提高了音调。
孟龙虽然粗糙,可反应还挺快,马上就听出了薛御的意思。
“总督,您是说……”
哈哈。
看着孟龙一副猴急相,薛御也不想让其心急。
“史总督就在南面埋伏着,今夜咱们就出兵去劫营,将乌斯藏人往南面去赶。”
“现在你的任务是,让军兵们好好休息。若是乌斯藏人再挑衅,你便率军往后营移动,不理会他们!”
日落黄昏。
天色渐晚。
修整了一天,薛御早早收拾妥当,秘密传令全军,准备晚上对乌斯藏的大营进行突击。
只要不与乌斯藏人拉开距离,他们就没有足够时间撤退到城内。
到时候只能选择弃城逃走。
时间一分一秒。
明军也早就准备完毕,只等着薛御一声令下。
眼看着天色渐渐擦黑,白昼退去。
孟龙急匆匆跑到薛御大营。
“总督,咱们何时出兵?”
“你急什么,没看这边还……”
话音未落。
突然营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满身是血的明军哨探跑进大帐。
“报总督,史总督遭到乌斯藏军进攻,派小人回来求援!”
啥?
薛御看到满身是血的哨探,整个人完全是蒙的。
急忙看向孟龙,“你领军在前营,哨探可曾观察到乌斯藏军出兵了?”
孟龙也是一脸疑惑,挠着脑袋道:“没啊,乌斯藏人全部在大营里,根本就没出来过啊!”
霎时间,薛御彻底悟了。
攻击史可法的,并不是自己面前的乌斯藏军。
而是他们的南路军,进攻漳县,准备攻占陇西的乌斯藏南路军。
“看来他们之间已经互相通气了。”
薛御点了点头,立即命令哨探下去。
“猛龙,马上在前营点燃火把。将事先准备好的假人放在营内,你率军悄悄向后营移动。”
孟龙猜到薛御是有心要出兵救援,立即转身离开。
天色彻底暗淡下来。
后营人满为患,为了不暴露,薛御立即派人打开后营门,全军迅速离开大营。
跑出老远,先前那军兵才被薛御叫到面前。
“史总督现在何处?你于前面带路。”
薛御指的前面,是三千营。
自己依旧率军跟在后面。
夜晚寒风刺骨。
奔波在路上,脸上就像是有人用小刀一点一点在割肉一般。
手上的长刀,都显得十分沉重。
三转两转,一直跑出两个时辰,几乎到了半夜,前面才终于传来隐隐约约的喊杀声。
随着距离推进,喊杀声越发清晰。
好在今晚圆月高挂,视线清晰。
三千营最先向前面发起冲锋。
战马上的薛御,也登高望远。
发现两军虽然是冲杀在一起,但明军明显是在撤退。
奇怪。
自己明明记得史可法说过,为了防范乌斯藏南路军进入陇西,已经在武山方向布置了一万五千人。
怎么看战场上,不像是有那么多人?
难道在武山的一万五千人,没发现乌斯藏人撤了?
战况紧急,薛御也没时间想太多。
停顿片刻后,立即命令军兵向前冲杀。
大战开始。
援军加入,极大缓解了战场形势。
狂攻许久,乌斯藏人见势不妙,夺路就走。
解决了危机,史可法立即命令军兵原地待命,带着几名亲兵来到薛御面前。
还没等史可法说话,薛御反倒率先开口。
“史总督,您不是在武山布置了一万五千军吗?怎么没见他们支援?”
史可法也深感疑惑,喃喃道:
“许是他们全部在武山大营,并没有及时对漳县进行侦查,不知道乌斯藏人正在向临洮移动。”
嗯。
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薛总督,我看咱们不要停留,应该直接追击。”
“最好能够将他们全部歼灭,这样也能腾出手去专心对付临洮的敌人。”
望着苍凉夜色,薛御双手停在嘴边不断吹气,尽量驱散寒气。
许久后才满是不解的凝视史可法,
“史总督,您手下现在骑兵不多。步兵又缺少火器,在面对乌斯藏骑兵时太吃亏。”
“依我看,今夜咱们猛攻南路敌军,想办法让他们南北合兵。而后假意示弱,退守陇西。”
“乌斯藏人的目标不就是攻占长安,尽取秦地吗?只要咱们退,他们有很大可能会趁势进兵。”
史可法在一边听着,频频点头。
“乌斯藏人还在巴蜀边界与朝廷对峙,依史某经验,这两方统帅肯定也是勾心斗角,都想着立头功。”
“正好抓住他们好胜心切,退守陇西后,在赤亭水附近伺机歼敌!”
:报两位总督,乌斯藏军往临洮治所去了!
忽的一名哨探飞快冲入众军面前。
薛御听闻,不禁一楞,预感到不妙。
“史总督,绝对不能让他们合兵在临洮大营”
“是啊!”
史可法踌躇片刻,忽然眼神一亮,明显是有了主意。
“薛总督,咱们得赶快追上去。但不能强攻,让他们给临洮治所的同伴求援。”
“只要临洮的敌人出了大营,咱的目的就达成了。”
商量好对策,明军开始加速追赶。
再度狂奔出老远,乌斯藏人终于被追了个脚前脚后。
眼看着薛御已经率军向前冲杀,史可法却没有着急,而是派人给步兵营传令,让他们立即绕开战场,提前往武山陇西方向移动。
大战再起。
事先有对策,明军进攻明显没有先前凌厉。
火候掌握的也是刚刚好。
既让乌斯藏人觉得紧迫,又感觉可以对抗。
轻松了一阵子,明军又开始加强攻势。
战场几度变化后,乌斯藏人也开始着急,立即派人向临洮方向求援。
薛御在后面,接到远处暗中侦查的哨探消息,心情大好。
一切都向着自己设想的那样进行。
也记不得打了多久。
身在前方,孟龙感觉浑身憋屈。
打又不能硬打,不能拼进全力,还要适时退让。
气的他一个劲哼哼,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感觉这么窝囊。
四更天不到,远处一阵地动山摇。
乌斯藏军兵黑压压的一大片,从临洮治所方向气势汹汹冲杀过来。
这时,已经有人将战报送到薛御耳中。
“终于来了!”
薛御生怕前面被缠住,急忙派人与史可法联系,又派人强令三千营向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