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凌微微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张宁知究竟得了什么病?
陈怀釉的病为什么要跟张宁知一起治?
医妾又是什么巫医邪术?
吴道士究竟是谁?既然吴道士选中了她,把她送来这里,就一定有把她送回去的办法。
但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吴道士呢……
正当她一头雾水时,有人咚咚的轻轻扣响了她的门。“凌小姐,我是茉莉,二奶奶叫我来给您送点东西。”
“进来吧,茉莉。”
茉莉手提着一个鎏金的红木小箱子,眼含笑意的走了进来。“凌小姐,二奶奶让我拿了她的一些胭脂水粉给您。府上给您配的丫鬟要明天才能过来,早上就劳您自己动手梳洗打扮了!”
说着茉莉打开小箱子,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凌微微面前的黄花梨梳妆桌上。
凌微微打眼一看,嚯,这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高档水粉。她之前只在宫斗剧中看过后宫妃嫔用这种连木盒子都带着精美雕花的化妆品。
“茉莉,代我好好谢谢怀釉啊!正愁没有洗漱化妆用品呢!也不知道我娘家给的陪嫁在哪里。陪嫁里肯定有这些东西的。”
“啊这”,茉莉有点诧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茉莉?有话就直说呀。这么爽利的姑娘,吞吞吐吐的样子可不好看哦~”
“嗐,您早晚要恢复记忆的,我就跟您直说了吧!您没有陪嫁。您府上是江南的商人。不知道为啥得罪了人,被仇家下毒想毒死一家人,吴道士途径您府上,出手相救但却只救下来你一个。正逢我们张府急着给二爷纳妾,吴道士和老爷是挚交,看你生得好看,气度不凡,就把您送了过来,这样一来我们二爷有妾了,二来也算给您找了一个栖身之地。”
“谁知您宁死不从,只好被喜婆架着去拜堂,还没等二爷掀开您的盖头,您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气得二爷当场拂袖而去。”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二奶奶真的是个好人。她今后一定会拿你当亲姐妹看待的。”
“时间不早了凌小姐,我得走了。二奶奶吃药的时间要到了,我得赶紧回去服侍了。”说着,快言快语的茉莉退出了房间。
而凌微微还处在更大的震惊和迷惑中。
按张老爷的说法,她应该是吴道士经过观察亲手选的医妾。可是按茉莉所说,自己是机缘巧合才被吴道士救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各种问题缠在一起像一个被猫抓乱的毛线球,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被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吵醒了。早上的张府还是很有活力的样子。小鸟在高大的梧桐树上唱歌,几个小丫鬟托着托盘忙着给各屋送早饭,路上遇见了还笑着聊几句。
凌微微起床梳洗打扮一番,正准备去陈怀釉那里当面表示感谢,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谁啊?”
“凌小姐,我是您新来的丫鬟,素素。”
“进来吧。”
只见门口进来的小丫鬟,比茉莉年长一点,圆圆的眼睛,也梳着两根麻花辫,穿着鹅黄色对襟小褂。却不似茉莉一般开朗活泼,眼神怯生生的望着凌微微。
“凌小姐,我给您送早餐过来了。”
“好,谢谢。放桌子上就行了。”
“嗯……盘先生让我告诉您,二爷马上就到家了,请您抓紧用餐,一会儿到书房,二爷要见您……”
原来老爷嘴里的阿盘还是个管家。
“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
凌微微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送来的早餐。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准备去见自己的“夫君”。好歹也是第一次见面呢。凌微微不禁自嘲一下。
来到书房,这里还空无一人。满屋都是雕工精美的红木家具。每样家具都有刚刚擦试过的痕迹。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啊!一睁眼仆人们就把角角落落全部打扫的一尘不染的。
正当凌微微轻轻感叹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你随便坐吧。”声音清冷而高贵。
凌微微转过头去,不禁大吃一惊。
她一整晚都在想象二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脑海中的二爷,应该也是40岁上下,跟他哥哥一样面色黝黑,戴着各种昂贵而奢华的首饰。
而眼前的男子,20出头的样子。身形颀长消瘦,肩膀却是宽宽的一字肩。穿一袭黑色暗纹大褂。头发乌黑微卷,皮肤冷白的像大理石雕塑。一双男人中少见的凤眼,黑黑的眸子像黑曜石一般深邃。嘴唇像花瓣一般,既轻盈又丰润。
男子从门口走进来,一举手一投足都透露着优雅高贵高冷风流。
漂亮而不阴柔,清雅而不失庄重。
难怪陈怀釉一提到他,病怏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凌微微不禁感叹。就算是她在内娱追星阅帅哥无数,也没见过这种气质的贵公子啊。
“凌小姐。”他率先打破了凌微微因震惊造就的沉默,“我长话短说,我并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纳妾完全是我岳母和我哥哥的意思。我人微言轻,跟你一样都是被逼迫的。所以你无需害怕我。我不会动你一手指头。我明天就会去沐县继续谈生意,短期内不会回来。你乐意逃走也好,乐意在这里做姨太太也好,我不会有半点意见。”
“???那陈怀釉呢?跟你一起去吗?”
说完这句话凌微微自己也吓到了,自己这不是在吃醋争宠吗?
“她和你一样留在这里,没区别。”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感情。
凌微微有点气到了。“这位大哥,你没事吧?你一房一房的娶,就是为了把人扔这里养老?然后你自己出去风流快活?那你先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有啥病需要纳妾来治?陈怀釉是肺病,你可不是,你这说话中气十足的。”
张宁知吃了一惊,可能从没有女孩这样对他说过话。随即平静下来,白皙的脸上划过一丝红晕。
“我确实没有病,我只是前些年从高处摔了下来,伤愈后逢阴天下雨骨头有点痛。”
凌微微差点笑出来。这是一家什么奇葩啊?骨折后阴天下雨骨头痛不是很正常的吗?民国中医很厉害了好吧?开几副中药,佐以针灸推拿,效果不要太好哦!居然能想到抓女孩子做妾这种八杆子打不着的治疗方法!
“那你走了我要怎么治?”
“我……我怎么知道。”他脸上的红晕扩散开来,“你去问吴道士吧。”
“我巴不得去问吴道士,可是吴道士在哪里啊?!怎么能找到他?”
“他每月二十一会来我哥哥房里做客。你去问他吧!”说着张宁知就起身要离开。
“你等等!”凌微微喊道。“你我并没有拜堂成亲,我还不是你的妾……”
“哦?那你是急着跟我拜堂成亲吗?”他的脸逼近过来,凤眼里两颗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凌微微,凌微微感觉浑身颤抖,像电流通过一般。他太好看了。
没等凌微微回过神来,张宁知已经离开了。
凌微微在椅子上坐下来,想让自己平复一下莫名其妙狂跳的心脏。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丫鬟在喊:
“快来人呐!快来人呐!二奶奶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