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后诏见苏老太傅的同时,皇上也在秘密诏见段章。
自从段章和皇上说过圣教的偷天魔要来天牢灭口宣平侯以后,皇上对薛明贞就很不放心了。
他让段章去见太后的用意就是要分辨出薛明贞举荐苏家的五小姐当太子妃是不是包藏祸心。
其实只要是能证明圣教跟薛党有勾连,皇上就会对薛明贞参与的事情都提高警惕。
段章道:“父皇,儿臣借口让太后为儿臣跟花家六小姐赐婚一事,已经探明薛明贞举荐苏家五小姐做太子妃一事,是在太后的内心被蒙蔽之后举荐的,所以太后怎么看苏五小姐都是中意的太子妃人选。”
“你说的是太后的内心被薛明贞掌控了?”
“父皇,儿臣现在还不能断定太后的内心是被谁掌控的?但是花六小姐手中有阴阳玉,而且儿臣从圣教的华容那里夺来的渡魂铃也在花六小姐手中,通过这两个神器,花六小姐能探知太后一见到苏五小姐,内心就进入被蒙蔽状态。”
皇上大惊,皱着眉头问:“那太后也是被镇国神器蒙蔽吗?”
“正是。”段章道:“花六小姐可以探知太后正是被镇国神器玲珑塔所蒙蔽,至于这玲珑塔现在掌握在谁的手中,待儿臣和花六小姐合力拿住圣教的偷天魔就知道了。”
“我今早去给太后请安时,听太后和我说过,已经为你和颍州花家的六小姐赐婚。”皇上半信半疑道:“你说的这个花家六小姐真有这么厉害,她手中就能掌控两个镇国神器。”
“儿臣所言都属实。”
段章故意抬高花六的身位,一是提醒皇上,太后已经宣了懿旨,为他和花六做主赐婚;另一方面的考虑就是要让皇上知道花六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一定要娶花六当王妃。
他见皇上似乎陷入沉思,就补充道:“振国六神器之间是有灵犀相通的,花六小姐是阴阳玉的命定之人,所以她跟渡魂铃的命定之人茯神学了渡魂铃的阴功之后就很快掌握渡魂铃的用法。”
“花六小姐就是用渡魂铃的法力探知了太后被玲珑塔所困,并解除了玲珑塔的法力,现在的太后已经恢复了正常。”
皇上点点头,“朕说太后怎么今早一见到朕就说不能让苏家的女儿当太子妃。太后本就忌讳外戚太强会干政一事。原来太后前几日中意苏家的女儿做太子妃是因为内心被蒙蔽了。”
他又思忖了片刻,“嗯,这就说得通了。”他看向段章,“皇儿,你说这苏家是不是也都涉及党争了?”
段章想了想,“父皇,依儿臣判断,苏老太傅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苏栖寒确有摇摆之意。儿臣命梅阁对苏栖寒和苏瑾柔都做过暗查。”
“苏栖寒与薛明贞近段时间走动频繁。就在昨日,苏栖寒带着苏瑾柔从慈宁宫离开后并不是回苏府禀告太后要诏见苏老太傅之事,而是在皇城根转了半圈打了个马虎眼,就直奔薛府了。就连苏瑾柔都背着她的叔父和祖父与薛明贞秘密会面两次。”
“按照梅阁的暗线密报,苏瑾柔可能跟薛明贞还有连苏栖寒都不知道的秘密。”
闻言,皇上眉头紧锁。
他心里想的是,如今他本人春秋正盛,而太子似乎专心治学,每日闭关悟道,并不急着给自己打基础。
倒是皇帝和储君都不急,急的却是当朝首辅,看来这人心真是叵测。
皇上越信任谁,谁就越想入非非,蹬鼻子上脸。
他现在也在等段章与圣教的人决战天牢的结果。
若是真能证明薛明贞和圣教有勾连,那么这朝堂之上就免不了要大换血了。
父子两人正在御书房说着话,安公公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太后有要事请陛下进慈宁宫。”
皇上一听,料定是太后刚见过苏老太傅,有话要跟他说。
他也正想听听苏老太傅是怎么跟太后说的。
“皇儿,你随朕一起去慈宁宫,看看你皇祖母有什么要事?”
“儿臣尊命。”
父子二人进了慈宁宫,太后见段章也跟着皇上一起来了。
她急道:“哀家正要差人出宫去找你,你自己来了,甚好!”
段章赶紧给太后磕头,“孙儿拜见皇祖母。”
“起来吧,你们都坐过来。哀家刚刚跟苏老太傅见了面,老太傅所言吓得我不轻,哀家找你们来商议商议。”
皇上也躬身道:“母后,什么事吓到您了?”
太后看了眼段章,“都是关于我大皇孙的事情,我知道你们父子同心,所以我也不背着大皇孙了。”
“苏老太傅说,你昨日对哀家使用了镇国神器渡魂铃,蒙蔽了哀家的内心,才使得哀家认不出他们苏家的五小姐了。”
闻言,父子两都笑了。
太后不解,问:“你们父子笑什么,哀家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那苏老太傅从不妄言,他说的话,哀家自然也不能不信,但哀家也没法全信。”
皇上微笑着问,“母后为何不全信?”
“老太傅说哀家受了蒙蔽才不认识苏家的五小姐了,可是哀家总觉得昨日不是哀家被蒙蔽了反而觉得昨日哀家才清醒了。皇上你说,哀家怎么会选苏家的女儿做太子妃呢!一家独大,将来必然会尾大难受,我朝至今没有外戚干政的先例,哀家可不想把规矩坏在自己手里。”
段章也笑道:“皇祖母,苏老太傅说得也不是都不对,您的确是被人蒙蔽了,但蒙蔽您的人不是您的孙儿,而是另有其人。”
太后愣了,“此话怎讲?”
段章道:“您自从在薛首辅的举荐下诏见苏五小姐那一刻,您就被蒙蔽了,所以您才一反常态地怎么看苏家小姐都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昨日花六小姐给您揉肩的时候就已经探知了您的内心被蒙蔽一事,她的确是用渡魂铃的法力把蒙蔽您的法力给解除了。您昨日顿感神清气爽,恢复常态,就是这个原因。”
闻言,太后惊道:“花六小姐不但肩揉得好,还有此等本事,会使用法力?”
“嗯!嗯!”段章频频点头,“不然,孙儿怎会缠着皇祖母给孙儿和花六小姐赐婚。”
太后看了看皇上,“皇上,你也知道此事,早上来跟哀家请安怎么不告诉哀家,让哀家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皇上赶紧躬身道:“母后冤枉儿臣了,儿臣也是刚刚诏见您的皇长孙时,才知道的。”
“如此说来,苏老太傅还提醒哀家,当心哀家的皇长孙觊觎储君之位,也是无稽之谈了。”太后叹息道:“这苏老爷子也是老糊涂了。”
闻言,段章和皇上都愣了一下,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段章道:“皇祖母,孙儿在父皇和太子面前发过重誓,此生绝不觊觎储君之位。今日当着皇祖母的面,再发一遍誓也可。”
他没等太后说话,又道:“孙儿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娶花六小姐以报她的救命之恩,除此之位就是统领梅阁为父皇和太子孝犬马之劳。”
“如今这两个心愿都可以实现,孙儿别无所求。”
段章这样说,一是表忠心,二是要在父皇面前把他和花六的婚事定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