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夏青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这种满意之下也不得不思索起宋夫人的要求,秦宣她第一个就排除了,一个不赞同女子书院的人当院长,她是脑子有病才会愿意。
而且她还准备在顾惟允面前说一说,毕竟要是她们俩都忘了,皇帝说不定顺便就安排秦宣去了,她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顾惟允刚好也在想这件事,而且两个人还想到一起去了。
顾惟允现在已经能下床了,抱着一月一个样的小公主在屋子里转圈,实在是这个小家伙比她哥哥小时候还皮,她哥哥是没人的时候就不吼了。
但是这个小家伙只有在达成愿望之后才会停下,这不,不睡觉就一定要人抱着转,是幸好没有让这家伙出去转过,不然这个房间都不一定能容得下她。
顾惟允轻轻拍了拍襁褓,想要让这小祖宗赶快睡,睡得有些迷糊的时候就交给了旁边的楚问,狠狠松了口气,把夏青看的好笑。
“这才多大,你抱一会都觉得累了,一岁大的时候可怎么了得?”
顾惟允叹了一口气看着楚问把孩子抱去耳房才道:“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脾气有多坏,一有点不顺心就大喊大叫,偏偏陛下还惯的厉害,以前景宁哭闹他都黑脸,现在可一点都看不见了。”
夏青不说话,她表示这件事情很正常,按常理来说,这样的父亲一般会很喜欢自己的女儿娇蛮一些。
她笑了笑,谈起了正事:“前几天宋夫人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秦大人肯定不行,你说还能请谁?”
顾惟允坐在床边道:“我原本想着,就算秦大人不行也有你家许大人。”
夏青直接接口道:“可惜了,我们家许大人恐怕自己也不愿意。”
顾惟允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谁还不是在向这个时代妥协呢?这里面的原因太复杂,需要考量的东西很多,越往后走,她们能按照自己真正的想法去做的时候越少。
因为她们不仅仅只有她们,可能还有一大片人。
“我现下一时也想不出来,说实话,以前都是殚精竭虑的,就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连累的周围的人都没命,现在却突然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名士大儒,可真是难为我了。”
夏青哼笑,斜眼看着顾惟允:“你少来,你既然都想过这个问题了,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法子。”
顾惟允笑了笑道:“我虽然也没想好到底请谁,不过我准备了一本册子,向公公亲自去整理的,上面不仅有名士大儒,风评著作,还有他们的踪迹,你看看。”
夏青接过顾惟允手上的册子随意翻了翻,然后合上看向顾惟允道:“你又知道了?”
顾惟允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道:“我倒是不想让你去,就像当初不想让你出宫一样,可是你连一个治理内宅的世子夫人都亲自去请了,难道会不去亲自看一看这院长?”
“而且,若我的身体再好一些,我也会亲自去请人的。”
是这样,夏青和顾惟允双双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又都笑了开来,礼数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它是道德的来源,却也是世界上最繁杂的东西。
不过夏青抢着去的原因也确实是不想让顾惟允折腾,其实这很好明白,当年皇帝三请秦太傅出任太子太傅,如今到了公主教养问题上,可不得皇后出面吗?
而且就算是夏青先跑一趟,到时候也是需要皇帝三次明发召旨,授予官爵,皇后递上请柬的。
夏青和顾惟允最后也没定下来该去请谁比较好,她们实在是太茫然了,看着上面的风评想为什么一个人的作风清廉简谱却还能娶很多小老婆,当然这种全部都被夏青和顾惟允去处了,但是这本书的差异也太大了。
甚至还有一些人的风评那一栏全部都写着癖好,什么喜欢吃大鹅,曾经偷吃了邻居家三只大白鹅,结果被邻居家给抓住了,当场挥毫画了仙鹤图,仙鹤展翅而飞,众人皆惊叹,邻居收而养之,对其大为叹服。
夏青读完了之后默默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顾惟允,顾惟允也沉默了一下道:“大概是丹青之术出神入化吧。”
夏青:……“可是他吃的是大鹅啊,为什么要画仙鹤?”
顾惟允也不说话了,反正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夏青往后翻了翻发现这样的小故事还不少,什么狐仙救人啦,什么求仙问道啊,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什么沉迷于做屠户,要人买画买字必须要在他那里买够多少斤的肉,还不能浪费。
其中最正常的一谈应该是说有一个叫容筠的人,从小就聪颖好学,结果学着学着就学歪了,去了寺庙当和尚,没想到现在都成为一座寺庙的方丈了,而且这家寺庙因为方丈每日抄写的经文,还生意火爆,非常有效的拉动了经济增长。
人家买什么寺庙里方丈住持的经文都是为了佛法高深更好的庇佑,这家很不一样,买回去要好好珍藏,因为买一本就少一本了,这位容筠大师今年已经七十有六,听说眼睛已经不大能看清了。
也有人风格狂放,喜欢披头散发坐在集市中央弹琴,说什么寻找伯牙子期,害的人家一个摊主摆摊的地方都没了,气不过把他狠狠打了一顿,结果这人反过来还说这就是知己,听他弹悲愤曲就自然而然产生的感情,缠着人家摆摊的大半年。
总之,其间奇闻异事数不甚数,夏青想果然这就是不做官不教书的名士,想办法折腾自己。
两个人越看越沉默,最后还是顾惟允道:“要不你拿回去问问许大人罢。”
夏青怎么木着一张脸进了未央宫,就怎么木着一张脸出了宫。
怎么木着脸等到了木着脸的许中。
两两相望,夏青突然瘪嘴,眼眶中眼含热泪:“公公,救命。”
木着脸的许中也伸手捏了捏眉心道:“你这是又演哪一出?”
夏青顿了一下道:“司马相如千里奔袭过五关斩六将怒骂卓文君。”
论到许中沉默了许久,才道:“司马相如是写信骂的。”
家里有个跳脱的妻子是真的很不省心,进宫值守谋略心计,晚上回家斗智斗勇,这日子一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