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花了许多天才把六司所有的账都整理好,还没来得及去找顾惟允,顾惟允就自己过来了。
“你在做什么,这么多天也不过去,宁宁吵着要找你。”
顾惟允拉着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小景宁走进来,就开始搜寻夏青的身影。
夏青看着粉团子笑了笑,朝他拍了拍手,肉团子就颠颠地往过跑。
可怜的景宁小殿下,走路尚且才学会罢了,如今想跑,下场自然惨烈得很。
夏青看到扑在地上的景宁,没忍住笑了两声,这可真是。
顾惟允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是看到夏青这么笑话景宁,还是没忍住摇了摇头。
夏青上去一把抄起扑在地上有些懵的景宁,还上下颠了颠,景宁立刻抱着夏青的头,啊啊啊啊的和她说得热闹,时不时还要把口水糊到夏青脸上。
夏青状似有些嫌弃的把头咧开,景宁一下就不愿意了,挥舞着手更加啊啊啊的叫起来,中间还夹杂着“青,青”的叫唤。
她毫无愧疚地笑的更开心了,看着顾惟允道:“才把他们的账算好,真是一堆烂账。”
顾惟允自然也听说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她脸上笑意不变,但眼里却起了些云雾道:“何须你这么辛苦?让他们去做不就好了?”
夏青就一边抱着一边示意顾惟允去看那些账本,道:“我们的目的是以后,总要细致些,小心无大错。”
说完之后看着景宁的还在不停的想要伸手来抱她,她只好“心甘情愿”的把脑袋交了出去。
然后对顾惟允道:“宫里的账查完,就可以准备女官选考了。”
顾惟允就放下账册,正准备和夏青商量这件事,就看到她儿子像个什么似的,紧紧的扒着夏青,一点都不松手。
她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先伸手把景宁接了过来道:“你别惯着这小子,一有点什么不顺就大喊大叫,好像谁亏着他一般。”
夏青拍了拍景宁的屁股,然后虎着脸对他道:“再敢嚣张,小心揍你。”
顾惟允叫了外面的人进来,她进夏青的房间时,一般不会让人跟着,最多就是跟着向苍罢了。
令人将可怜又嚣张的二殿下抱下去后,她才道:“我也正想和你商量此事呢,你可知道陛下的动作?”
夏青拉着顾惟允走进去坐下道:“是今年加开恩科的事情?”
顾惟允点点头道:“我想着恩科在九月,我们的选考要不也定在九月?”
夏青有些惊讶和赞叹的看着顾惟允,她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顾惟允看见夏青脸上一脸赞叹的表情,没忍住笑了笑,但也推了推夏青道:“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好了。”
夏青就假意睁大眼睛道:“这你都知道,果然是冰雪聪明。”
顾惟允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不论一起呆了多久,她都很喜欢和夏青聊天说话,因为很开心。
她笑过之后就道:“你也觉得这个时机能让选考更正式一些?”
夏青点点头,她确实如此想的,但也有其他原因。
她道:“确实如此,而且每次科考,都会有各地的学子来到京城,我们这个时候把女官选考的消息宣扬出去,也能传到各地去。”
顾惟允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她们的目的又不仅仅是京城的女子,而是整个天下的。
不过夏青还是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两年怕是难有其他地方的女子,但先把消息传出去总是好的,如今就是太不便利了,消息流通的总是慢些。”
顾惟允看了夏青一眼,道:“如今已算是流传的快的了,前几十年战乱的时候,若是有什么消息,往往都传不开呢。”
夏青笑了一下没接这话,顾惟允也只是提醒她,并不在意这个。
她道:“上次放出消息已是半年前了,但我问过向公公,他说这件事外面传的还是很少,我觉得这事只告诉内宅官眷总是少了些。”
说完看了一眼夏青,解释道:
“那些人家当上主母的第一天就是要管着下人的嘴巴,这种事情怕是不会流传出去。”
夏青都没思索,想着平日里回怀远巷,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唾沫乱飞,笑了一下道:“没关系,你让向苍去传一传就行了,这种事情简单的很。我过几天出宫也可以帮帮你。”
顾惟允就转过头来看着夏青道:“怎么又要出宫?”
夏青就直接拉着她的胳膊摆了摆,然后略带着一丝丝炫耀笑:“院里的樱桃熟了呢。”
顾惟允睨了她一眼道:“我前几日让人给你送来的,看来是进了某个负心人的腹中。”
夏青噘嘴道:“那也是别的男人拿来讨好你的嘛。”
前段时间是别处进贡的早樱桃,不过也就三筐罢了,皇帝直接让给未央宫送了一筐,再给宗亲和其他大臣一分,自己只剩了一小篓。
顾惟允瞪了一眼打趣的夏青,夏青嘿嘿一笑,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我过几日回来之后,你不如叫些人家来宫里赏花,倒也不必太多。”
顾惟允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要再说一说,这次参加的人真的很多?”
夏青看了一眼顾惟允道:“你该伤心呢,一大部分都是冲着你的陛下来的。大家都想效仿你呢,不过我想着名门闺秀应该是不会来,到是有些人家,怕是会上赶着。”
顾惟允柔柔地笑了一下,看着不是很在意地模样道:“无妨。”
夏青看着这样的顾惟允很想再调侃几句,但是到底没说,她们可是很严肃的再说事情呢。
她叹气道:“不管来的是人是神是鬼,只希望能有些志同道合的罢。”
顾惟允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夏青道:“夏青,如今的局面已是大不相同,即使无一人怀着上进之心,也比往岁不知好上多少,不要如此心灰。”
夏青看着顾惟允的目光,点了点头,顾惟允就笑了。
顾惟允不知道为什么夏青明明已经那么厉害,却总是好像很担心自己做不成事。
她觉得自己不及夏青良多,却从无此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