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秀心里细腻,当然不会让那些登徒子占了自己便宜。
反正这几天,所有人都相安无事。既然那位白衣少年并没有惹是生非,自己自然也没有道理去寻找别人的晦气。
孙不平曾经说过自己现在最起码有三等武夫实力,一般人也在自己身上沾不到什么便宜。
龚秀记得白衣少年的名字,好像叫做林子敬。
林子敬和瘦小老人始终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
看到龚秀撇了一眼自己,林子敬微微一笑。
登徒子!
龚秀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快马离去。
看到林子敬吃瘪,张老头嘲讽的说道:“完喽,完喽,人家女娃娃不喜欢你这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林子敬在身上摸出一块风干的肉干说道:“你快点吃吧,岁数那么打了,还喜欢往塞外跑。”
同时开心的还有镖局之中的一些年轻弟子,对于他们这位大师姐,自然有很多少年芳心暗许。可是因为门规和自身实力的不足,很多人也只好把这一份思念隐藏在自己心里。
当看到林子敬这名小白脸儿的时候,自然也是心生警惕,恨不得将林子敬赶出队伍去。
只是后来见到了龚秀对待这个小白脸也算是态度冷淡,这才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给压了下去。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再加上林子敬一路上对众人礼让有佳,双方人马这才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出了凤鸣关就是塞外。
凤鸣关有飞凤还巢的美意,相比这里的文学意义,军事意义更加显得意义非凡。
凤鸣关依山而建,是南北而行的一条必经之路,这里的商贾络绎不绝。
凤鸣台是凤鸣关的最高点,相传这里曾经是姜太公点兵之地,上面鹅卵叠加,到处长满青苔。
任时光荏苒,岁月变迁。
当年的高台也成为了很多生活在这里的稚童所追逐玩耍的场所。
孙不平带着几名镖师去办理通关手续,这里民风彪悍,再加上朝廷动荡,边境将士经常一年半载的没有军饷。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不喂饱了这些兵甲,自然是不好过关。
往年都是龚虎老镖头自己办理这些手续,只不过现在正是黑虎镖局危急存亡的时候,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横生枝节。女人若是长的太好看,自然也是罪过。
一个时辰之后,通关手续终于算是办完了,只可惜天色太晚,只得明日出发。
林子敬听到休息的时候,一个屁股蹲便坐在了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让张老头明日自己去牵马。
简单吃过东西的林子敬便找了一个地方倒头就睡,只是醒过来之后感觉到了一阵头疼欲裂。摇晃着站起身来,看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夕阳。
林子敬在马背之上的竹筒水壶猛喝两口泉水后,这才感觉头痛的感觉稍微的好了一些。随后席地而坐,这时候感觉到自体内有无数的真气流动。
林子敬望着远处的塞外孤烟,自己感慨道:“山中一甲子,世间一千年。不知不觉之中出门历练已经两个月有余了,不知道姐他们怎么样。”
虽然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却仍有许多稚童在街道两边玩耍。
一位女孩儿身穿白色布衣,腰间系着一条红布织带,提着一杆红缨木枪,枪把杵在地面之上,气势汹汹的再在路旁,女孩儿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倒是十分干练。
和女孩儿对立面的还有几个小男孩儿,不断的朝着女孩儿做着鬼脸,言语有些粗鄙。
“李青阳,李青阳,没爹又没娘。”
周围一些少了年纪却还没有娶得老婆的泼皮无赖更是吐着枣核放声大笑。
小女孩儿并没有委屈巴巴的向后退,而是抄起木制红缨枪朝着对方冲了过去了。
林子敬远远的看着,心中感慨少女倒是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塞外贫瘠寒苦,比起沃土千里的江南水乡,想要在这里活下来,就要学会和老天爷斗。塞外不比中原,这里的人情世故全部汇集在了双拳之上。
勇建尚武的同时,大人们对于这些稚童的打斗自然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那一位小女孩儿竟然对阵三个男孩儿不落下风,甚至打哭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孩儿。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几位女子也是骂骂咧咧的赶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便将小女孩儿如骂了一顿。
有了娘亲的撑腰,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儿胡乱的用脏手摸了摸自己的花脸。
对小女孩儿做了一个鬼脸,男孩子本来还想伸腿踹一下那个独自一人小女孩儿。
但是却被他的母亲给拉走了,临走的时候说道:“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和野孩子一起玩。”
刚才还表现出来十分威猛的女孩儿顿时间像是一块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间蔫了下去。
“我才不是没有爹妈的孩子。”
女孩儿委屈巴巴的对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小声的嘟囔着,林子敬看的来小女孩儿这一番话说的一点底气没有。
女孩儿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往回走去,在人群之中一位黑脸壮汉看似目不转睛,眼角的余光却丢在了女孩儿微微撅起的屁股蛋之上。
黑脸壮汉喉结微微蠕动,女孩儿虽然年岁不大,但身材娇小,黑脸壮汉直到看不见女孩儿身影的时候,嘴角才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林子敬询问了一些老人,才在那些东拼西凑的零散信息之中得出了一个大概轮廓。
女孩儿名叫李雪阳,父母本来是常年跟着马帮到处讨生活,日子虽然有些穷困但是好歹也算是过的去,只不过在李雪阳三岁的那一年,父母再也没有回来,李雪阳只能够跟着自己的奶奶生活。
生活上的贫困还能够应对,可是精神上的贫困确实不好交流。无父无母的李雪阳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脏孩子,逐渐的也没有人愿意和李雪阳一起玩耍。
弱肉强食的塞外此时在这个稚童身上却显示的十分残酷。
林子敬看着不远处的一所破旧房子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