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道是谁,这两个刺客拖出去砍了吧……”
淡漠冷傲的声音从精舍中传来,就好像在说杀两条鱼一样冷漠,但赵官仁却连忙大叫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你竟然不闻不问,就要将两名品学兼优的读书人处死,你眼里还有圣上,还有我大唐律法吗?”
“闭嘴!给我押下去……”
黑甲壮汉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赶紧让手下把他们拖走,精舍里的女人只是轻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庆王府草菅人命,里应外合谋害齐大人,通奸杀人,谋害命官……”
赵官仁扯开嗓门拼命大叫,黑甲壮汉惊怒的抬脚踢向他,怎知反被夏不二一脚踹在脚踝上,一头倒在了地上。
赵官仁趁机蹿出去大叫道:“来人啊!奸妇杀人灭口啦,不要脸啦!”
“住手!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一位高瘦的中年人骑马冲进了院子,身上穿了件红色龙袍,像是刚从外面赶过来,还有一队银甲兵紧随其后,跟小院里的黑甲侍卫泾渭分明,这两帮人显然不是一伙的。
“王爷救命啊,有人谋害命官,嫁祸我等,还想杀人灭口啊……”
赵官仁猛地上前单膝跪下,大声道:“我等乃守法良民,一心求学问道,不知屋中那妇人与您是何关系,但她足不出户就要杀我二人,还栽赃我等是刺客,敢问哪有光着身子,手无寸铁的刺客?”
“哼~你少在这诡辩……”
庆王爷冷哼道:“屋里那位可是我大唐宁王妃,本王都得叫一声嫂嫂,她的清誉岂容你来污蔑,我只问你二人是何来路,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我庆王府,还精着身子?”
“回禀王爷!我等乃青云山紫金洞的修仙人,奉师门之命下山历练,途径此山顿感妖气冲天,竟有一条白蛇精为祸乡里……”
赵官仁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等与蛇妖大战数十回合,奈何蛇妖修为深厚,将我等法器打爆,青丝和袍服皆被毒液损毁,只能使出遁术逃命,从半空中坠落至此,不信可问内院女统领,若不是从天而降,如何入得这深宅大院?”
“可是从天而降?”
庆王负手看向女统领,女统领稍稍迟疑了一下,只能乖乖的拱手称是,否则两个光屁股的大男人,跑进了王府的内院之中,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她,只有从天而降才怪不到她头上。
“王爷!您观我二人这头发,便可知那蛇妖的厉害……”
赵官仁悲愤的说道:“我等师门以盛世归隐,乱世下山为信条,如今大堂虽是盛世,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那蛇妖常在护城河中食人,还化作美妙妇人的外形,勾、勾、勾……”
“勾什么?说啊……”
一位宫装美妇缓缓走出了精舍,外罩红色蝶花纱衣,内穿大红抹胸长裙,端庄华贵,丰满个高,虽然此大唐非彼大唐,但衣着却颇有大唐大的豪放,半拉胸脯露在外面,事业线也看的清清楚楚。
“勾魂!不是,勾人,勾来吃掉……”
赵官仁迅速跟夏不二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一抹震惊,这宁王妃的身材太像白蛇妖了,关键是蛇妖的左胸口有颗痣,跟这娘们的位置一样,而且人看着也有些邪性。
“那你倒是说说,蛇妖长的什么模样啊……”
宁王妃目光深邃的盯着他,背后还跟着两名持刀的女侍卫,按着刀柄也是目光不善。
“蛇妖是条白化的竹叶青,跟您一模一样……”
赵官仁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宁王妃面不改色的冷笑了一声,但两名女卫却猛然拔刀,娇喝道:“大胆!”
“蛇妖嘛!自然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赵官仁摇着头说道:“看到娘娘本人方才知道,原来蛇妖模仿的美妙女子竟是您啊,尽管它是个妖孽,但也算很有品味了,专挑最好看的幻化,庸脂俗粉都瞧不上眼,不怪那么多人上当受骗!”
“呵~你倒是巧舌如簧,能说会道啊……”
宁王妃掩嘴轻笑了一声,道:“方才还说我是个毒妇人,现在又变着法的来夸我,你以为编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再说几句好听话,本妃就会饶了你吗,你可知辱我清誉是何罪?”
“您不要误会,夸您好看是我老实,但杀人归杀人,这是两码事……”
赵官仁大声说道:“您半夜出现在孤男房中,死者裸身,遇刺而亡,您不闻不问就说咱俩是刺客,不是栽赃嫁祸又是什么,宁王妃!您可是王妃,杀两个不相干的替死鬼没用的!”
“嗯哼~”
庆王咳嗽了一声,说道:“宁王妃!此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齐大人乃是当朝大员,您一个妇道人家,为何会半夜出现在他房中,您要是不说个明白,此事传出去有损天家颜面啊!”
“庆王爷!眼下可不是深更半夜,晚膳之后半个多时辰罢了……”
宁王妃冷笑道:“可您府上的烛火竟一下子全灭了,您还造了两间一模一样的院子,您的下人又误导本妃来到此处,我推门就看见齐大人倒在地上,难道不是您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笑话!你是想说本王陷害你吗……”
庆王愠怒道:“宁王妃!我念你一介女流才客客气气,你现在大可以派人搜寻全府,要是能找出一间形似的院子,本王任凭你发落,可要是找不出的话,我定要启奏圣上,问宁王要个说法!”
“王爷!小生斗胆插句嘴,宁王妃这番话漏洞百出啊……”
赵官仁又说道:“寻常人推门见到死人,定会退出去赶紧叫人,可她一直站在屋里不出来,而且大凉天她就穿一层纱,方才若不是在屋中更换血衣,就一定在清洗手上的血迹!”
“来人!进去搜……”
庆王爷的双眼猛然一亮,宁王妃冷着脸从门前让开了,但赵官仁又喊道:“刚刚是谁在侍奉宁王妃,她之前穿的是什么衣裳,可曾更衣?”
“说!可曾更衣……”
庆王爷扭头重复了一句,一位婢女连忙上前说道:“回王爷!奴家记得宁王妃回房之前,穿了一件蓝底白花的锦缎罩衫,未曾见到此刻的红色纱衣,纱衣乃是娘娘昨日所穿!”
“放屁!瞎眼的贱婢,胆敢胡说我宰了你……”
一名女卫顿时瞪眼喝斥,宁王妃也很淡定的不做声,而搜屋的人很快就出来了,抱拳道:“启禀王爷!屋中未曾发现血衣,但床铺十分凌乱,齐大人像是与人那个……”
“没凭据的事不能瞎猜,不要辱了王妃的清白……”
赵官仁连忙打断了他,说道:“王爷!可否将我二人松绑,我等对刑狱仵作之术都略通一二,一定能把血衣给找出来,而且齐大人此时冤魂未散,若是王爷不惧鬼神,我等可以点香招魂!”
“嗯哼~”
庆王咳嗽了一声,挺起胸膛说道:“古人有云,敬鬼神而远之,要是招来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岂不是无妄之灾,但本王可以给你一炷香的工夫,找不出血衣提头来见!”
“谢王爷抬举,小生定不让您失望……”
赵官仁笑着上前几步,侍卫们立刻把他跟夏不二松绑,他光着腿系紧了麻布腰带,走过宁王妃身边的时候,忽然来了句:“我都看到血衣了,下回做人一定要善良点!”
“……”
宁王妃的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女卫,女卫也本能的夹紧了双腿,怎知赵官仁突然一个扫堂腿,一下把女侍卫扫翻在地,将她袍服的下摆一把掀开。
“在这!找到了……”
赵官仁大喊着往后跳开,对方惊怒的想要爬起来,可马上就被两把长枪给叉在了地上,连惊慌的宁王妃都被撞开了,但她的男卫们也傻眼了,原来血衣被割开裹在女卫的身下。
“哈哈~真是好一个宁王妃啊……”
庆王爷背起手狞笑道:“你与当朝大员通奸,本就是杀头的死罪,眼下又杀人灭口、栽赃嫁祸,你全家的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来人给我把她拿下,本王要立即启奏圣上!”
“是!”
四名女护卫立即一拥而上,连绑人的麻绳都准备好了,但突然就听“砰”的一声响,四名女护卫一下子全被震飞,连赵官仁都被震了个屁股墩,直接摔了个两脚朝天。
“当心!”
夏不二猛然夺刀大喊了一声,只看宁王妃的手突然变长,好似蟒蛇一般抓向赵官仁的脖子,赵官仁连忙翻身一扑,闪电般扑到了屋子里,怎知宁王妃的长手一下就捅穿了木墙。
“她是蛇妖!”
夏不二大叫着砍向了宁王妃,怎知宁王妃的速度奇快,另一只手又冷不丁的变长,一下子就他给抽飞了出去,纵使夏不二竖刀来挡了一下,可软如蛇儿一般的手,还是把他右肩抓伤了。
“糟了!有毒……”
夏不二刚倒地就发现不对,赶紧用刀割开伤口放血,而宁王妃又挥起手大开杀戒,数十个铁甲侍卫都不是她对手,而庆王爷吓的撒腿就跑,大叫道:“有妖怪啊,快来人护驾!”
“噗噗噗……”
一连串的闷响从后方响起,庆王爷触电般定在了院门口,他难以置信的低头一看,一只血淋淋的小手竟穿透他胸膛,跟着化作一条染血的白蛇,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
“我滴妈!”
夏不二吓的心肝一颤,这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宁王妃就像烤串的大师傅一样,长蛇般的双手各穿着一排侍卫,连铁甲都被轻易刺穿了,而他想跑却发现浑身麻痹。
“你这个贱王竟敢害我,我要让你全家死绝……”
宁王妃凶狞的大吼了一声,猛然震碎了两排铁甲护卫,将庆王猛地拉到面前的同时,她的头颅突然“噗”的一下裂开,脖腔内瞬间钻出条大舌头,一口咬住了庆王的半个身子。
“你特么搞什么鬼,变身有啥好看的……”
赵官仁忽然急吼吼的跑了出来,可一推夏不二才发现,他已经僵在地上不能动了,惊的他连忙扛起夏不二就跑,但刚跳上墙头就听嗷的一声,一股腥风猛地从后方涌来。
“白素贞!好、好蛇大,跑跑……”
夏不二语无伦次的喊了一声,赵官仁一跃而起又连忙回头,只见一条数十米长的大白蛇昂首立起,刹那间拔高到十层楼的高度,张开血盆似的猩红大口,怒不可遏的咬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