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吃瓜群众们已经散去,这年代仇富的人同样有不少,见官吏被捉去审问,大富大贵的卞家也被查办,纷纷走街串巷的相互告知,宁愿不睡觉也要把好消息与人分享。
“又是一个不眠夜啊,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官仁坐在新宅的凉亭中,不急不慢的吃菜喝酒,六个肥丫头被他带了回来,两对门房自然也平安无事,黑衣卫只扣下了张家寡妇和厨娘,这些涉案人员自然要被审问。
“少爷!”
一声激动的叫喊声从大门口响起,只看玉娘披头散发的冲了过来,一下飞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流淌。
“乖!不哭了,他们有没有打啊……”
赵官仁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玉娘坐到他腿上抹着眼泪,泣声道:“卞家逼我陷害少爷,奴家怎会答应嘛,沈家婆娘用鞭子抽我,玉娘都没松口,少爷对玉娘这般好,玉娘怎能没心肝啊!”
“真乖!明天少爷就带去抽死那臭娘们……”
赵官仁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小丫头立马破涕为笑,但他又问道:“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张天生了吧,为什么还不肯出卖我?”
“奴家知道少爷不是张天生,叫赵云轩……”
玉娘紧紧的抱着他,满脸幸福的说道:“可奴家不管少爷叫什么,反正您永远都是奴家的少爷,玉娘也永远都是您的丫头,不过……少爷得帮奴家把卖身契拿回来,能行么?”
“这有什么不行,看那是谁……”
赵官仁笑眯眯的往前一指,只看张家老太正被下人扶进屋里,可玉娘却吃惊惊道:“您怎么把老夫人接回来了,不是说张天生没死么?”
“没死也是个废物了,家里早就让他败光了……”
赵官仁说道:“老太太跟我也算有缘,我不能眼看着她在街头饿死,明天我就派人去找张天生,如果他知错能改,我就送他一笔银子,让他好好孝顺老太,否则我就继续养着她!”
“少爷!您人真好,玉娘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玉娘欢欣的伏进他怀中,偷笑道:“少爷!早些歇息吧,玉娘好好给您松松筋骨,卞家婶娘有招独门秘学,叫做戳龙筋,据说能让人舒服的升天,玉娘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学到的呢!”
“个臭丫头……”
赵官仁刮着她的小鼻子笑道:“成天就想着跟少爷鬼混,各种方法诱惑我是吧,不过今晚不行了,今晚肯定有人会送上门来!”
“何人?”
玉娘困惑的看着他,谁知话没落音后院就来人了,只看后门房的老婆子提着个灯笼,领着两个头戴斗笠的女人。
斗笠垂下的黑纱把她们面部遮住了,两女都是一身灰衣,可门房老头还背了个红衣姑娘,不过头上盖着块大红盖头,一看就是新娘子打扮。
“原来是送妾来了……”
玉娘疑惑的站了起来,妾室进门都得从后门进才行,纳闷道:“可卞家人不是被软禁了么,如何出来的呀?”
“谁说是卞家人了……”
赵官仁抖开折扇轻摇,笑道:“卞家买了一块免死金牌,那鼻孔早就朝天看了,哪有谢家这么接地气啊!”
“嘻嘻~大人说的在理,卞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位丰满的妇人走进了亭中,掀开斗笠赫然是观月阁的老板娘柳氏,身后的女人则是花魁月牙仙子,两女都仔细打扮了一番,而小新娘被放下来后,则乖巧的垂首站在一旁,看不见长的啥样。
“柳老板!怎么个意思啊……”
赵官仁指了指石凳让她坐,月牙仙子立即来到他身后,殷勤的帮他按摩起了双肩,她和柳氏的经历值分别是8和2,在青楼中有这样的战绩,算是绝对的罕见和高档了。
“我家老爷说,承蒙大人关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柳氏将一只木盒放在了桌上,打开后除了十个金灿灿的金元宝外,还有一叠房契和地契,少说也得值个几万两银子。
“这是要收买我啊……”
赵官仁点上了一根香烟,柳氏将盒子推到他面前笑道:“哪有!我家老爷这是想与您攀门亲事,谢家三小姐年方二八,出了名的贤惠漂亮,关键是大夫人亲生的嫡女!”
“哈~”
赵官仁戏谑道:“老谢这是想做我岳父啊,那岂不是我嫂嫂了?”
“嫂嫂不好么,嫂嫂会疼人呀……”
柳氏妩媚的眨了眨眼睛,哀怨道:“可惜奴家没有这个命哟,我做了十天的妾就被赶出门了,否则又怎会操此贱业,但谢家三小姐是真的嫡女,日后以谢家的财力,定能让大人步步高升!”
“我们黑衣卫的官,向来不是银子可以买来的……”
赵官仁盖上木盒说道:“老谢又收到什么风声啦,卞家已经倒台了,他何必下此血本呢!”
“大人!规矩我们都懂,卞家只是被软禁了而已,随时可以咸鱼翻身……”
柳氏给他斟了杯酒,说道:“陈千户也是在等着督造大人下来,但他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您又是他身边的人,所以还得您关照呀,妻妾都给您备好了,有何要求尽管开口!”
“玉娘!看看品相……”
赵官仁将木盒递给了玉娘,柳氏激动的双眼一亮,赶紧把送来的小妾拉了过来,玉娘跟挑牲口一样在人家身上摸捏,最后挑起人家的盖头仔细端详。
“少爷!好生养,不过年岁有些大了……”
玉娘很挑剔的撇了撇小嘴,这小妾也算是标准的小美人了,身材娇小却又丰满,十八九岁正是豆蔻年华,放在现代绝对是童颜巨那啥,可放在大顺朝就有点年龄偏大了。
“大好哇!本少爷最喜欢大的……”
赵官仁挥挥手让玉娘把人带下去,柳氏喜出望外的笑道:“大人!您慢慢享受洞房花烛夜,月牙留下来给您讨个乐,奴家先行回去报喜,好让老爷知晓!”
“我可没说要娶他女儿……”
赵官仁站起来说道:“们回去跟谢员外说一声,东西和人我都收下了,此事我会尽力而为,但能不能成并不在于我,就这样吧!”
“那……奴家先谢过大人了……”
柳氏犹犹豫豫的起身行礼,赵官仁便背着手往屋里走去,玉娘颠颠的跑进来问道:“少爷!送来的姨娘在洗漱了,今晚要让她侍寝吗?”
“不必了!少爷我没心情……”
赵官仁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条黑丝肚兜,举着手上叹道:“唉~这人为何生下来就要分三六九等,我乃一介白身,她却是高高在上,我要想娶了她,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少爷!”
玉娘困惑道:“谁家的姑娘让您如此烦心啊,您不也是个官么,她怎么就高高在上了呀?”
“不懂,少爷我对她是一见倾心啊……”
赵官仁攥住肚兜哀声道:“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离她更近一些,让我们的地位不会如此悬殊,即使不能在一起,我每日看着她也是开心的!”
“少爷!您怎么哭啦,您别这
样……”
玉娘心疼的安慰着他,赵官仁摆手道:“丫头!今晚去别屋睡吧,少爷需要好好冷静冷静,她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我想为她守身如玉一年,祭奠我们还未开始,便死去的爱情!”
“少爷!您弄得奴家都想哭了……”
玉娘红着眼眶离开了,赵官仁立即趴在了桌上,抱着肚兜呜呜的痛哭,但身后却突然有人轻声问道:“……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青凝?、怎么来了……”
赵官仁故作震惊的站了起来,只看谭青凝穿着一身夜行衣,满脸复杂的站在房门口。
“什么时候来的……”
赵官仁赶紧将肚兜收到身后,结巴道:“我、我的心意是了解的,只是我身份太过悬殊,们黑衣卫也很现实,我知在狱中只是敷衍于我,但我还是想离……更近一些!”
“把我谭青凝当什么人了,青楼戏子吗……”
谭青凝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我倒是要问问,为何不与我说实话,我师兄以为是个坑蒙拐骗之徒,名字变了一个又一个,让我如何跟师兄交代!”
“青凝!我只与一人说实话……”
赵官仁红着眼眶说道:“我出身不好,爹爹当过山贼,与母亲偷情生了我,我都不知生母为何人,我冒充张天生也是想改头换面,让别人高看我一眼,不想再被骂贼小子!”
“这……”
谭青凝微微一愣之后,颇为伤感的说道:“原来的身世居然这般凄惨,倒是我误会了,可只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谁敢轻视于?”
“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否则何来贱民和贱业一说……”
赵官仁摇头叹气道:“唉~如果不是为了,我怎会对师兄低声下气,何曾见我卑躬屈膝过,算啦!好姐姐,走吧,有远大的前程,莫让我这贼子耽误了!”
“呸~说这话就是瞧不起我,我岂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
谭青凝愠怒的跺了跺脚,跟着又把他转了过去,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她娇羞的递上了一条温热的黑肚兜,将他手里的脏肚兜给抽走了,嗔道:“这上面是屎尿,也不嫌埋汰!”
“好姐姐!我爱死了……”
赵官仁激动的转身过去就抱,可谭青凝却极快的闪开了身,羞声道:“小坏蛋!就知道要趁机轻薄我,好好的睡吧,姐姐就是来看看,明早来军衙点卯!”
“说过要给我看看身子的……”
赵官仁垂涎欲滴的抹了把口水,但谭青凝又捂胸嗔道:“看家小妾去,大男人守什么身啊,对了!离卞谢两家远一些,我师父过几日便要下来了,可不要受到他们牵连!”
“师父不会是宁州督造吧……”
赵官仁一下就抓住了话中的玄机,而谭青凝则是震惊道:“这臭小子是妖怪化身的吧,我只说了半句就能猜到,此话千万不能说与旁人听啊,姐姐要赶紧回去了,明早见!”
谭青凝说完便红着脸离开了,赵官仁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若不是他用追魂眼发现了谭青凝,今晚恐怕就小命不保了,小娘们可是带了把弓弩过来,分明是要杀他灭口。
“不对啊……”
赵官仁嘀咕道:“谭青凝的师父是黑衣卫副指挥使,皇上身边的红人啊,他为什么要磨磨蹭蹭的耽搁行程呢,皇帝什么心思他应该很清楚啊,莫非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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