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说嘛,何必呢这是……”
赵官仁盘腿坐在小屋的客厅内,四把剑前后架在他脖子上,卞玉蕾裹着袍服蹲在门边不敢抬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羞愧。
“这不是第一次了,如何解释……”
卞香兰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进来,可赵官仁却努了努嘴,说道:“六六!告诉大姐,我刚刚都跟说了什么,让她别演了!”
“姐!人家猜到了……”
卞玉蕾委屈巴巴的招了招手,等卞香兰诧异的蹲过去一听,很快便尴尬的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女剑侠都出去了。
“看来张大人对舍妹是情有独钟啊,竟然甘愿入瓮……”
卞香兰盘腿坐下来笑道:“舍妹卞玉蕾,年方二八,清白身子,清白人家,从小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尽管瘦弱了一点,但怎么也配的上大人了吧,嫁妆要多少您尽管开!”
“卞老四!我特么真低估了……”
赵官仁指着她说道:“我前脚给拿了主意,后脚就给老子下套,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妹夫!何须多言,我心知肚明……”
卞香兰轻笑道:“尸人是在家先发现的,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绕到我家头上来了,这当中要是没有的手笔,说给鬼听鬼都不信,唯有让成为我卞家的乘龙快婿,我方能信任于啊!”
“当家女婿可以啊,自己上不就行了……”
赵官仁鄙夷道:“卞大小姐只要答应,天亮我就过来娶,要什么彩礼随便开,何必欺负这可怜的小妹妹,人家老娘是胡姬,就看轻人家,还是不拿我当回事啊?”
“胡说!”
卞香兰的脸色猛然一变,怒道:“谁人不知我自小便疼爱她,我是想把最好的给,省的在我府里挑肥拣瘦,我不嫁那是我早许了人家,等我小弟成年我便会出嫁!”
“我的娘啊!”
赵官仁不屑道:“都多大岁数了,等弟成年,还不成老妈子了,谁会娶个娘回家啊,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
“知我夫家是何人么……”
卞香兰又怒道:“我夫君是端亲王次子,我年幼时亲王殿下便指腹为婚,如今他尚未成年,只有十三,待他五年后来迎娶我时,我也才二十八,正好嫁过去伺候他,有何不可?”
“一个屁股都要别人擦的人,还想伺候男人……”
赵官仁摆手说道:“既然已经定了利益婚姻,我就不跟啰嗦什么了,小妹的身子我权当没看见,反正我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不娶就别想走……”
卞香兰猛地站起来说道:“众人皆知看了我小妹的身子,不娶让她如何嫁人,而且弄出来的是灭门大祸,端亲王都救不了我们家,要么与我家共进退,要么我现在就剁了,鱼死网破!”
“大小姐!老爷来了……”
五婶忽然在院外急喊了一声,卞家姐妹的脸色齐齐一变,慌忙跑出去跪在木台上迎接,很快就看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头,在几位子女和妾室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爹!您怎么来了……”
卞香兰有些慌乱的跪伏着,小老头甩开拐杖迈步走上了木台,努力挺直腰杆打量赵官仁,看得出小老头也是个狠角色,眼神相当的锐利,只是五十多岁就白了头,脸色也是蜡黄蜡黄。
“起身!”
小老头冷冷的跺了跺脚,等卞家姐妹俩缓缓起身后,小老头突然一巴掌抽翻了卞香兰,一身好功夫的卞香兰居然吓哭了,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混账!把我卞家当什么了,市井村夫吗……”
卞员外指着她怒骂道:“老夫风光了一辈子,从未向人低过头,哪怕端亲王让老夫接驾,老夫也只是对他鞠了一躬,如今居然要挟一个黄口小儿,娶我的宝贝闺女,简直丢尽了我卞家的脸面!”
“爹!”
卞香兰哭的泪如雨下:“兰儿知错了,请爹爹莫动怒,动怒伤身呀!”
“老夫寿元未尽,已经快被活活气死……”
卞员外又骂道:“我看就是少智,一点小事就慌不择路,老夫今日把话撂在这,谁敢害我卞家,老夫大不了折个儿子,一定会灭他满门,当老夫几十年的银子白孝敬了吗,皇上也不会轻易杀我!”
“肥羊就是用来宰的,不是留着它安享晚年的,卞员外……”
赵官仁走出来笑道:“您家大小姐疑心病太重,我好心好意救她,她却再三猜忌我,想让我娶六六可以直说嘛,如此漂亮的美人,我张某人求之不得,何需逼我呢?”
卞员外声色俱厉的说道:“老夫的女儿,可不是想娶就能娶的,端亲王家想娶我家兰儿,那也得三媒六证,好好游说于我!”
“对嘛!本公子根本不配嘛……”
赵官仁又笑道:“但有句话不知听说过没有,现在对我爱答不理,将来我让高攀不起,记住哦!不管哪个女儿,再来我府中时只能为妾,自己带着嫁妆从后门滚进来!”
“莫要欺人太甚……”
卞员外满脸怒红的瞪着他,赵官仁径直往院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欺人太甚的是们,把小爷我当什么人了,卞老四记好了,机会我给了,是自己不珍惜!”
“给我……”
卞员外猛地转身指向了他,可后面几个字终究没能喊出来,只听越走越远的赵官仁大声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兰台近卞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爹爹!人家压根瞧不起我们商贾之女,作了首诗来笑我们……”
卞玉蕾伤心的流下了眼泪,卞员外则捶胸顿足的冲他儿子喊道:“逆子!这个逆子啊,两位家姐为受尽折辱,如今老夫也被这小儿嘲弄,要气死我啊!”
“老爷!气大伤身呀,快消消气……”
卞刘氏连忙上来把他扶进了屋,无奈道:“小四也是没办法了,谢家这次用的是绝户计,谋害命官,勾连敌国,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呀,张天生这般张狂,定是有了确凿证据啊!”
“爹!”
卞香兰跑进来关上了门,耳语一番后才说道:“兰儿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怕那小贼搅局,所以才出此下策!”
“兰儿啊!为何还不明白……”
卞员外痛心疾首的说道:“张小贼已经明说了,肥羊就是用来宰的,生意给谁做不是做,此等两败俱伤之法,正中朝堂下怀,谁敢跳出来挡路,谁就得给我们两家陪葬!”
“女儿愚钝!请爹爹明示……”
卞香兰满脸煞白的低下了头,卞员外又叹气道:“流年不利啊!老夫几年未出山,人世间竟蹦出此等妖孽,此子不除,必成大患,为今只有借刀杀人,方能斩草除根!”
……
“挖开!有水的地方部挖开……”
赵官仁站在一堵院墙上做着监控,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他只在凌晨时分简单眯了一觉,大清早便让衙门调集民夫,将污染的井道部挖开,并将污泥集中处理。
“大家排好队,把房契拿好,到我这来摁手印拿钱……”
玉娘带着两个丫鬟坐在小院中,他们将破坏的房屋都买了下来,兰台县的房价低廉,劳动力也不值什么钱,十几两就能买栋不错的院落,一千两能买下大半个平民区。
“多谢张大人!您可真是大清官啊……”
房主们各个都喜气洋洋、感恩戴德,赵官仁在原价的基础上,每家又给他们补贴了十两银子,虽然买下这种破地方屁用没有,但几百两就能买个好名声,实在太划算了。
“少爷!大少奶奶来了……”
一个胖丫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赵官仁在墙上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来了就来了呗,可一想又不对,连忙跳下来问道:“哪位大少奶奶?”
“说是大少爷的遗孀,郑氏……”
小胖丫指着后面说道:“有乡亲得知您当了官,一大早就去乡里通知大少奶奶了,刚在府里陪老夫人说了会话,便带着姨娘过来找您呢,正在后头的成衣铺给您置办衣裳!”
“去告诉她们,我要出城迎接知府大人,让她们赶紧回府里等着……”
赵官仁远远的看了一眼之后,赶紧跑进院里叫来了玉娘,问道:“我大哥的遗孀郑氏熟吗,她刚刚带人进城找我来了,但我久未与她来往,之前她是去了哪来着?”
“大少奶奶来啦,她回娘家了呀……”
玉娘贴近他说道:“老夫人今早还在那骂呢,骂郑氏不下蛋还没良心,大少爷风光的时候,他们家死皮赖脸的倒贴,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走,她也拍拍屁股回了娘家,定是得知少爷当官才来的!”
“娘的!一当官穷亲戚来了……”
赵官仁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他料到会有穷亲戚登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没办法呀!少爷家亲戚虽不多,可总有厚重脸皮攀亲戚的人……”
玉娘摊着手也无可奈何,赵官仁想了想说道:“玉娘!弄完这里立刻回去告诉郑氏,让她别往府里招亲戚,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这官可是临时的!”
“哎!玉娘明白……”
玉娘答应一声便继续去发钱,正好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外,宋吃猪的肥头大耳从小窗里探了出来,大喊道:“张公子!知府大人一行眼瞅着要到了,速速随我等出城迎接!”
“来了!”
赵官仁身手矫捷的从墙头跳上了马车,掀开布帘看到胡县丞也在,他熟稔的打了声招呼坐下,宋吃猪压低声音说道:“此处人多口杂,一切等出了城再与道来!”
“抽烟!”
赵官仁掏出一包特供烟散给他俩,等马车调过头往回驶去时,他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小胖丫正帮两位妇人提着东西,领头的女人不过二十六七岁,长的中等偏上,但那模样一看就尖酸刻薄。
‘尼玛!再这样冒充下去,迟早得穿帮啊……’
赵官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说他能不能封住这些人的口,只要宋吃猪等人下乡简单调查一下,马上就会明白他在吹牛皮,张天生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大人物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