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数听到江澈将这两个字说出来以后, 还是有些发怔。
今天早上那一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现在想想都还没反应过来，但实在是不能再憋下去了, 要不然高数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疯的。
“应该, 应该是吧，当然也不包括有可能是项链什么的。”高数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地, 狠狠的呼了一口气。
其实高数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所以他要来找江澈求证。
只可惜江澈狠狠的打破了他的希望。
江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坐下来喝了一口:“她确实很有问题。”
高数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现在连大佬都觉得她有问题了，那估计......
高数原本还疑惑为什么贺佳佳一看见江澈, 就好像十分的不自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做事情也能放开手脚。原来是因为大佬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只有自己，还是那个冤大头......
想到这里, 高数又不由得疑惑:“大佬，你觉得她哪里有问题啊？”
江澈淡淡的看了高数一眼:“哪里都有问题。”
高数:......
江澈的脸上略过一抹笑:“好了，不取笑你了。”
接下来，江澈的声音明显认真了许多:“其实我在看见她的第一眼, 就觉得她很不对劲了。首先，我们都觉得那么热的天气里, 她为什么还要坚持戴着丝巾。”
“很明显，就是为了遮掩某些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而至于是什么, 你今天自己也有看法了吧。”
高数点了点头, 害......看来他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当时贺佳佳对他说是因为臭美，这么牵强的理由，他居然还真的相信了。
这么想着，高数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紧接着，江澈又道:“昨天晚上，那个女仆管事要求在场‘最漂亮的小姐’坐到主座上。那名女玩家在听到是自己的名字之时，转头看了眼贺佳佳，这说明什么？”
高数越想越觉得着实不对劲:“这......那个女玩家应该也是觉得贺佳佳比她好看吧。”
江澈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就说明不只是你我，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贺佳佳的长相是胜过那名女玩家的对吗？那么为什么，碧眼女仆要说那名女玩家才是，‘今晚最美丽的女士’呢？”
高数被江澈这么一提醒，脑中的混沌终于清明了，同时，一个与今天早上他碰到贺佳佳脖颈时，想到的东西契合在了一起。
高数咽了咽口水:“贺佳佳，她是男生?”
江澈见高数终于明白过来，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
高数:“可是他既然是男生，又为什么要装扮成女生的样子，难道是异装癖?”
想了想，高数自己又觉得这种说法很没有道理，毕竟哪个玩家会在这种，死亡随时有可能降临的游戏里，做出这种事情。
等一下，贺佳佳既然有时间做这种事情，那会不会就说明。
高数想到这里，脸色白了几分:“贺佳佳不是玩家?”
江澈点了点头，将自己隐藏身份卡的事情全数告诉了高数。
听完之后，高数的脸色也改善了不少。至少目前看来，贺佳佳还不是什么凶狠的厉鬼，只可能是个npc。
“所以大佬，你是认为，贺佳佳就是那个何琪，对吗？”高数问。
江澈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们被红衣男人追杀的时候，上来就碰到了贺佳佳。试想一下，昨晚应该所有人的床底下都出现了那种声音。”
“要说真的有那么害怕的话，像王签那类有经验的玩家，都不敢跑出房间。而贺佳佳自己说过，她只参加过一场游戏，那么她又是怎么敢出来的呢？”
高数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所以贺佳佳那是和红衣男人串通好了，随时汇报我们的行踪?”
江澈:“应该是吧。”
接下来，江澈又将红衣男人就是何悦的事情告诉了高数。要不是昨天晚上，他毁掉了那个红衣男人的本体恐怕在他们进入睡梦的时候，就是他们赴死之时。
高数听完了全过程，虽然后怕贺佳佳会做什么，不过给他更直观的感受，却是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大佬，还是巨佬那种。
大佬是得对游戏多么了如指掌，才能将鬼给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佬的这个行事作风，总让他想到某个人。
高数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个......大佬，你是不是那个人的马甲啊？”
江澈愣了一下，但随即不露声色的将自己的神色收起。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边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
“沈暮序?”江澈的声音淡淡的，却总令人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高数没想到他直接将名字给说了出来，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
江澈的一只手扣在玻璃杯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江澈:“恭喜你，猜对了。”
听到这句话，高数先是一怔，随即长大了嘴，发出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不......不是吧，你，你真的是?”
江澈的眼中看着高数震惊的神色，点了点头:“对。”
随即江澈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搭在玻璃杯上的手拿开，在高数面前晃了晃。
江澈神色淡淡的道:“没戴手套，是因为本来不想暴露身份。”
此言一出，高数更加不淡定了。手套......他刚刚差点没想到。他记得沈暮序不论是参加哪一场游戏，手上都戴着那个皮制手套，原因众说纷纭。
而看大佬的样子，还有他的行事作风，确实是和沈暮序极其的相似。所以，应该是真的吧。
沈暮序是高数的偶像。
高数虽然只参加过一场游戏，但是在那次游戏之后出来，高数进入了神域，也知道了这个在神域中不断提及被提及的名字。
在看过沈暮序当年参加过的副本视频之后，高数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找到他当年参加过所有的副本的视频全都看了一遍，那种上头的感觉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高数就被这个人深深的折服了。或许是因为他每次通关的手法似乎都在规则之外，总令人有一种狠狠将神域规则压在地上碾压的快感。
又或许是他那随心所欲的的模样.......总而言之，沈暮序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对这个游戏了如指掌一般，哪怕是他参加过的第一个副本。
其实在神域当中，你可以看到很多的天才。但是，百分之一百的天才只有这一个。
高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沈暮序，这下真的是死了也值了。
江澈见高数崇拜的小眼神，内心中不知为什么略过一抹笑意。
其实他在高数面前装沈暮序还是有一定原因的，毕竟高数一直叫他大佬，他要是什么身份信息都不透露，迟早会露馅。还不如直接玩大一点，这样到时候再坑蒙拐骗其它人，有了经验也容易一些。
这么想着，江澈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玻璃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22点多了，距离隐藏身份卡任务的结束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走吧。”江澈起身道。
高数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啊?去哪啊?”
江澈看了高数一眼，说:“贺佳佳是不是何琪，说到底目前只是一个推测。还需要有更直接的证据，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这个隐藏身份卡的最终任务，是要他在第二天晚上结束前找到何琪，并且把那幅画交给他。如果贺佳佳不是何琪的话，那么问题就大了。
所以还是需要找到最直接的证据。
说完，江澈就走出了门。高数见江澈已经出门，连忙跟了上去。
虽然今天他们在酒店房间外面游荡的时间比昨天早了许多，但高数心里不安的情绪甚至比昨天更甚，大概是因为那个在饭厅里的女鬼吧。
不过说到刚才的那个女鬼，高数就想到了大佬说完那句话后，女鬼那莫名喜感的反应。
大佬是沈暮序，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虽然现在才十点多，但酒店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这里只能听见两人踩在走廊地毯上，发出的沉闷的咯吱声。
高数虽然很尽力的压抑自己的崇拜之情，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大佬，我......我以后叫你什么啊？”
江澈看了他一眼:“现在的称呼吧，听着顺耳一点。”
高数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本来他还想改口叫偶像来着。
不过大佬喜欢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这么想着，两人便已经走到了一楼走廊。高数看着那黑洞洞的走廊，咽了咽口水。
看来是要去昨晚发现红衣男人的那个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