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鲸没有说话，而那一双淡漠的眼睛似乎是在问我是不是在质疑她的专业。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转身便走出了案发现场。
在活着的时候挖去死者的双眼，并直接削去了死者的半个脑壳，这种痛苦，我们谁都不可能代入，而我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在里面勘察的姜然，又看了一眼浴室的地板。
地板是湿的，在水管的下方，还有两包用完的洗发液，而姜然此时，正蹲在地上，将那两包洗发液捡起，放入证物袋，欲提取凶手的DNA。
但，这DNA真的提取得到吗？
方嘉死亡不过一个小时不到，也就是说，凶手在将那辆BC车开出小区之后，又返回了小区，将方嘉杀死后，还悠哉悠哉的洗了个澡，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警方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找到这里。
所以我不认为，凶手会留下自己的DNA。
“姜然，我先回去了，你们好了之后，直接把疑似有DNA的东西交给检验部。”
后者点了点头，我便直接开车回到了队里。
“头儿，唐婉我带回来了，不过，您确定，她真的和这个案子有关吗？可是她真的很漂亮啊。”我一回到队里，江野就从座位上起身，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的拉住了我的衣角，缓缓地说道。
我眉目微挑：“唐婉？”
江野此时就跟看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我，连忙狰狞着脸，问道：“你不知道唐婉？我靠，头儿，你到底看不看电视啊？那可是唐婉啊，影后，影后你知道吗？现在的80后当家花旦就是她，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江野一边说着，一边更是生动的朝刑侦大厅内看了过去，我顺着江野的目光看去，只见此时的刑侦大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种穿着警服的男男女女们都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围在会客厅之外。
“咳……”我握起双手在嘴边轻咳了几声，那群家伙，见我来了，立马便拿着笔记本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电视？
自从当上了这个队长之后，我哪里还有空看电视？
没有案子的时候整理历史遗留的档案，有案子的时候更是一天睡觉不超过三四个小时，电视？对于我们刑警来说，那更是极其奢侈的东西。
不过，这个唐婉真就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我带着江野就走进了会客厅，原本我是想带着江野询问这个唐婉的，可看见江野那一脸花痴的样子，我一脚便将他踢出了会客厅。
此时，唐婉正神色慌张的看着我和江野，直到江野被我赶了出去，她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咽了口唾沫，问道：“你就是方警官吧？我……我是唐婉，我想问一下，敏敏是怎么死的？”
我抿了抿嘴，从一旁拿过一瓶水便递了过去，随即让其坐下，缓缓地说道：“傅月敏死之前，曾被人尸解，并将其头颅和躯干都镶嵌在墙壁之内，唐小姐，冒昧的问一下，您和傅月敏之间，是什么关系？”
唐婉听罢，手上的水瓶更是突然掉落，紧接着，她更是不管不顾的直拉着我，疑神疑鬼的说道：“方警官，你一定要救救我，她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我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唐婉这么慌张，但这个唐婉，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我让其坐下，随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紧张，你现在在刑侦大队，没有人会伤害你。”
唐婉咽了口唾沫，告诉我，其实傅月敏曾经是她的高中同学，不光是傅月敏，还有四个人，他们都是同班同学。
“还有四个人？就是傅月敏这个手机的五个联系方式？”我疑惑的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说他们五个人其实从初中就已经认识了，这其中，学习成绩就属傅月敏最好，而傅月敏的性格十分张扬，在学校里面就像是一个大姐大一样。
有一次，有个校内的女生敲诈唐婉，也是傅月敏出来解的围，也正是那一次，傅月敏几人和一些校外混混认识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五个人在学校里面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
“这和傅月敏的死，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
“你听我说下去……”
高二下半学期，他们班转来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不高，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性格有些内向，也不爱说话。
自从跟她来到了这个班之后，傅月敏在班里的成绩，从原本的全班第一，落到了全班第二，这对于自小优越感满级的傅月敏来说自是一种耻辱。
所以，他们五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欺负着那个新转来的女孩子。
比如把胶水涂在她的头发上，第二天她就顶着个板寸来上了学。
又比如往她书包里面放蜈蚣和鞋子。
更甚至，傅月敏栽赃陷害她偷了自己带来学校的手机。
诸如此类的事情，更是充满了那女孩子的学习和生活长达两年之久。
“后来呢？”我坐在唐婉的对面，看着她那慌乱的眼神，似是还有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告诉我。
唐婉目光突然呆滞，似乎是思考了一些什么，随即缓缓地开口说道：“快要毕业的时候吧，傅月敏越发离谱，平日里欺负一下她也就算了，甚至还联合其余三个……把她给……”
我眉目微皱:“把她给怎么了？”
“强……强……暴了……”
我的嘴唇微抿:“然后呢？”
或许是因为男生，我并没有遭遇过这些，但，在听到一个小女孩曾经遭受过这些，我不禁觉得，这个世道这是怎么了？
唐婉十分愧疚的说当年发生的一切她都在，虽然没有实施这个暴行，但，她也没有阻止，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牲口在对女孩实施暴行之后，又威胁女孩于当日晚上十九点三十分再次来到这里。
唐婉说着，那一双眼里，瞬间便充满了泪水。
“来到这里？学校厕所嘛？”我继续问道。
唐婉点了点头，说那天下午放学，傅月敏拉着她就来到了水泥店，并让他们之间的一个叫做张延良的男生买了两袋水泥和一桶油漆，从学校后门的栅栏上塞到了学校里面。
之后，那个女孩准时赴约，其实原本，唐婉是想趁着放学的这个功夫给老师拨打匿名电话的，但放学之后，傅月敏全程都在，她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打电话。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傅月敏让张延良又对那女孩实施了一次暴行，随后，可能是傅月敏觉得在学校里面做这种事情，迟早都会有人发现痕迹，所以又将那个女孩子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公用厕所，并让那个女孩乖乖的站在墙边，又让他们几个人，往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浇灌水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