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舞女》就开始拍第一场戏了，黎漫对于看戏这件事兴趣很大。想一想能看看明星到底是怎么演戏的，还有现场吻戏，刺不刺激？
不对，《舞女》没吻戏。
但是黎漫演的角色有个额头吻。
从《舞女》开拍的这个下午，李星语开始动作了。
下午五点，李星语编辑长篇微博登上了热搜榜一，微博一时之间血雨腥风。
李星语指控自己的经纪人明奕长达六年的苛刻。李星语童星出道，签给明奕后她表面给李星语找了很多剧本，实际上是为了钱。为了钱，李星语在她的威胁下拍了很多戏，而且经常轧戏。虽然明奕没有明确要她讨好资本，但是酒局她是不能落下的。酒局上各种骚扰自己明里暗里的挑拨，明奕都冷眼相看……
总共下来都是倾诉明奕的恶毒。
影后的粉丝名不虚传，知道自己的偶像遭遇了如此对待，纷纷声讨。
最为严重的当属盛唐的官方号，因为明奕压根没有微博。
【明奕是什么垃圾？一个经纪人竟然学着娱乐圈那套，如此恶心。犯贱就犯贱，居然害星语。】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畜牲吧！全家不得hs！】
【盛唐还是个大公司了？自家的经纪人如此作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气死我了，星语她帮你赚钱就算了，你不仅贪钱，你人都不做了？同样作为女性，你居然带她去酒会，恶不恶心。臭公司称早倒闭啊】
【去死吧，明奕死在大街上。】
【你妈怎么把你生出来了？】
……
因为她没有附上任何证据性的聊天记录等，所以有骂明奕的，但是还是有个把持怀疑的评论。
【说了那么多证据了？】
【不会还有人觉得空口而谈就能定罪吧？】
【最近的瓜有点多，这个暂时不占队。】
【所以明奕是怎么威胁你的？连让你去酒会你就去？】
……
晚上七点，时隔两个小时盛唐微博官方否认李星语的指责，而李星语的微博无动静。
黎漫在现场看了一下午的戏，演技派演戏就是不一样。
当然除了看戏，她还要学着怎么处理小动作，谢书闲下来她就上去聊剧情。
直到晚上九点收工，黎漫才和小鱼一起回去。
黎漫回到酒店刚想和明奕汇报下学习情况，打开手机上面推送了几条关于李星语和明奕的新闻。
直到点进去，黎漫垂着眼皮，深呼吸后她的视线落在对面小鱼的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她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不知道在笑谁。
小鱼不做声，黎漫直接打给明奕。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漫漫姐你要相信明奕姐，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好好拍戏。”小鱼正视黎漫，她丝毫没有被这影响到。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黎漫失声问。
没人回答她。
黎漫苦笑，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而且丝毫不怕。
网友们吃了一晚上的瓜，事情发酵的愈加热烈。
持续到第二天上午李星语相继发出六年里她给明奕的转账以及一段录音。
“你真是个白眼狼，这些年里我怎么对你的，你扪心自问。”
“你怎么对我的？那酒会不是你带我去的？我一部接一部的戏，不是你给我接来的？钱不是打给你的？”
“钱？你好意思说钱？钱用来干什么的？就你那点钱，你觉得我稀罕？戏我给你的，你可以不拍啊，是你自己非要拍的。你心里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厉害了就想踩我？你以为你能掰倒我？能掰倒盛唐？”
一段短短的录音里面就是明奕和李星语的对话。
这下网上的人全是骂明奕的。
即使有人好奇说：“那她是怎么被明奕威胁的？明奕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所以钱用来干什么的？”
【废话，肯定是签了霸王条约啊】
也有回复的
【那她把文件发出来啊】
这样的人只占少数。
黎漫第二天并没有去剧组，谢书给她发消息说安心。显然他也知道了网上的事情，他和明奕聊过，知道黎漫是她带的艺人。
黎漫说不上来，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她，她觉得明奕不可能任由李星语掰倒她的。
不过在她反击前，李星语的粉丝没扒到明奕的微博，但是发现了明奕的另一个艺人——向漫。
黎漫发的微博只有一条，还是回复再战江湖官方的艾特。
原本只有几十条评论的微博一下成了攻击对象。
【明奕也是你的经纪人，你不说点什么吗？还是说你和她是一路人？】
【赶紧叫明奕出来赔罪，这么多事，还不去zl】
【明奕这是榨干一个不够，还要培养第二个李星语？】
【这个向漫既然第一时间没有出来表明，那她应该和明奕同流合污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垃圾明奕培养出来的艺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楼上的说话注意点，别骂了自家】
【没必要吧，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你们这么骂人家，李星语的粉丝就这素质？】
有骂黎漫的，但大多是李星语的粉。
黎漫不想再看手机，她背了会儿剧本就睡了。
到了晚上，再醒来时，她收到了很多人的安慰。有谢书的，还有白歌他们的。
唯有一条很显眼，属于余列的。
他黑色的头像在她的聊天界面很醒目。
【剧本背了多少】
黎漫不好意思:【一部分】
她再去看谢书他们的消息才发现不对劲。
点进微博热搜：
1李星语自杀
2明奕李星语同父异母
……
黎漫再没注意到其他。
就在下午，明奕开通了微博。她否认李星语的指责，并说她和李星语是同父异母。
明奕是她父亲原妻难产生下的，后来原妻死了，第二个妻子就是李星语的母亲。
关于她们家庭相处没有细说。
但是后来李星语母亲生病了，需要很多的钱。这时候做经纪人的明奕赚了些钱就全给了他们，后来李星语主动提出要当明星，就被明奕签下。可是李星语当明星她妈是不同意的，所以她每次都把钱转到明奕的账户上，这也是她为什么努力拍戏的原因。至于去酒会，那个时候两人混的都不是太好。不能拒绝资本，至于后面的骚扰明奕没有解释，她只放出了另一段她很早之前录的音。
“李星语我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明白，那是你的妈，不是我的。我不是没给钱她治病，你也别道德绑架我。当初我妈走了不到半年，你妈就和我爸好上了，你以为之前我没注意？”
“你凭什么这么说？反正我们家现在没钱了，我也没有钱，我妈要治病，你给我钱。不给我钱，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随意”
太多令人令人质疑的点了。
可是一切都措不及防，李星语自杀了，自杀的时候她在直播。
“大家，抱歉。我得癌症了，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让我妈没钱治病，所以我害了明奕。明奕，希望你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照顾一下我妈。”
她说完就从顶楼跳下去了。
有人同情，有人憎恶。
但这一切都没有波及到明奕一分一毫，反而还有人同情她，同情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家。
黎漫看完脑袋一片混沌，一切都那么快。
她又给明奕打电话，这回是被挂了。
【好好拍戏，有什么想说的，这部戏拍完再说。】
——
托明奕的福，黎漫在整个网络火了小把，不算是无人问津。
所以她的目的是奔她来的？
黎漫不想拖累别人，怕别人的戏份拍好了，她还没准备好。
这几天就在酒店一直背剧本。
真正到她拍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那个时候她还在揣测剧本，就被余列通知下午有她的戏。
黎漫过去等了一会儿就有剧组的造型师给她化妆，然后穿上了舞女的衣服。
整部戏中舞女只有一场跳舞的戏，估计要被留到后面。
今天黎漫演的是阁楼戏。
那个时候刚是顾明折带宁婉回来不久，而她因为生病，整日待在阁楼里。
阁楼里，她躺在长椅上，身上盖着毯子。她叫伺候的人打开窗帘，一阵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她看着窗外最高的银杏。
银杏黄了，入秋了。
后面顾明折来了，就是顾明折单方面的和她讲话，她只是默默听着，到最后只问了一句：“我能出去吗？”
准备场景时，谢书带着她和男主角顾明折对戏。
谢书两边都认识，就都介绍了一下。
“周老师”黎漫礼貌招呼。
黎漫没有看到余列，反正谢书充当了半个导演。
黎漫能共情是一回事儿，但是她不会演，所以和周言轻对戏时，对方给了她不少建议。
场景布置好了后，黎漫恰好看见余列。
他坐在机器前，有几个人围着他。
黎漫按照剧情躺在椅子上。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带入舞女，一副病怏怏的。
“咔”余列的声音很无情。
什么意思？她这是还没演就卡了？
黎漫有点心酸，她也不知道到底咋演。
“躺上去，现在你被人骗了钱只能把委屈咽到肚子里。”
余列拿着对讲机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这里舞女的心情是无奈的崩溃，她知道自己的病不好治，绝对点就是治不好了。每天呆在这个阁楼，她向往正常的生活，她看着外面的银杏树长的高大，感受到了生命的勃发。
黎漫如此想着，又将自己带入舞女。舞女得了心脏病，这个时候还被骗了钱。
她心里很累，有时候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就这样静静的盯着某处。
她看着外面，想着自己的500万，不，想着自己的健康。
黎漫想自己也挺可怜，帮向漫完成她的任务后，她又要死了。
现在她就是舞女，她和舞女一样快死了，她也希望有转机。
这个时候顾明折来了，他对舞女很温柔。
走到舞女面前，蹲下来抬头看她。
“阳光刺眼”他又重新拉上了窗帘。
他碎碎念和舞女说了很多。
要走时，舞女问：“我能出去吗？”心里期待却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问。
“等你身体好了，好吗？”
“咔，过”
就这样过了，黎漫还有点不好意思，总之还是她的原因，还是要好好琢磨剧本。
拿钱不好好办事，是要杀人诛心的！
“向漫过来”余列没急着拍下一场戏，他喊黎漫过去。
黎漫过去之后才知道余列是要给他讲戏。
“下场戏你觉得应该怎么演？”余列抬抬眼皮，平淡开口。
下场戏？
接着刚才的剧情，顾明折走后舞女又叫人拉开了窗帘。
正巧看到这一幕：顾明折刚走出这个阁楼就和宁婉迎面碰上。
顾明折问她怎么在这儿，宁婉找借口说她找他迷路了。
而顾明折背对着舞女，从那处看只见着宁婉笑了，然后两人一起走了。
作为顾明折的未婚妻，此时她的内心是如何？她不理解为什么她生病了就要一直呆在这个阁楼，她只知道她失去了自由。现在她还见到了别的女人，她能陪顾明折笑。
黎漫想了一会儿说：“她应该恨，她恨宁婉和顾明折。”
余列指着她的剧本道：“这里的舞女对宁婉没有恨，宁婉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人。她是一个自卑的人，因为本身的病她是怨恨她自己的。在这里，顾明折是她的一切。但是如果你是舞女，你现在会怎么想？”
黎漫很认真的想了下，然后认真的说：“我恨所有人。”
等她说完，余列没人开口，但是看她的目光有点无奈。
“啊，抱歉。”黎漫有点懊悔，她不好好学，别人给她讲，她还乱说。
“但是舞女不会这样，她觉得自己没资格怪别人。所以这里她埋怨的只是自己，但内心对顾明折的感情肯定发生了变化，有恨，她会选择忽略。”他的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分憔悴，“懂了吗？”
“懂了”黎漫信誓旦旦。
然后余列又给两位主演讲了一会儿戏，期间黎漫就去找谢书了。
要开拍时黎漫问：“谢前辈，你平时有时间吗？”
“什么事”谢书正在给她做笔记的剧本修改。
“不拍戏的时候我能经常和你讨论一下我这个角色吗？”黎漫知道谢书作为编剧也有要忙的，不能只关注她一个人。但是她没演过戏，这样下去会拖累剧组进度的。
“可以”谢书应的轻松。
但是占用他休息时间，黎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这次回去还是要找表演课上。
周言轻和王噫的戏份两遍过，到黎漫时表演的也不错，反正周言轻和王噫都是这么鼓励她的。
到了中午，黎漫和两位主演坐在一起吃盒饭，吃完饭三人还在一起对戏。
宁婉被顾明折带回去后，顾明折也没有明确赶她走，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儿在这里估计不好过。反正顾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人不碍事。
而这个时候宁婉应该即使脱身，她在顾家呆了一段时间。不管是无意间听到的，看到的，她都知道了舞女的存在。
黎漫坐在一边看着周言轻和王噫对戏。
顾明折面对任何人始终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但是又带着些距离。
这是宁婉第一次在顾明折面前打探那个女人。
顾家有个很大的演艺厅，那是他给那个女人建的。
这天顾明折刚从演艺厅出来，他的神情有些颓废。顾家给舞女找了许多医生，用了许多药。但是舞女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而且发现的完，总之就是没办法。
顾明折每次看完舞女，又不想在她面前露出消极的心情，他都会来这儿呆着。
今天刚好碰到了宁婉，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人。
顾明折第一次见到她，其实并不是决定带她回来的那天。更早于他带兵经过还没被毁掉的镇子，那时看她跳舞总会想到舞女。
不知是不是凑巧。
那天正是顾明折第一次对外人敞开心扉，尽管只是一点。
宁婉和顾明折坐在石凳上，这个林子因为靠近演艺厅，很少有人来。
旁道的草随风摇晃，夹杂一阵凉意，周围涂抹一片绿色。
“她喜欢跳舞？”宁婉随口问。
顾明折努力扯出一抹笑，可眼底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一个喜欢跳舞的人却再也跳不了舞，她会怎样的难过？”
宁婉没有直接回答，她说“你要当军人，你的父母怕你出事儿不让你去，你只能从文。你会难过吗？”
“我发现你是个好知己。”顾明折走了。
周言轻和王噫入戏很快，这段戏对完后就到黎漫了。
黎漫要演的是除了回忆戏的最后一场，那个时候顾明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婉的话带她出去了。他给她换上一身舞衣，然后请了人带着面具跳舞。想象一下那个跳舞的人是她，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
舞女低声叹气：“你喜欢的是能跳舞的我吗？”
顾明折的眼里有些茫然，他看着舞女很坚定：“不啊，喜欢你跳舞只是因为你喜欢跳。”
她的手朝他的脸伸去，只堪堪抚去眼角未落的泪。
“我想吃糖葫芦。”她想吃甜的。
“好”
黎漫过了一遍戏总感觉她的表演还没到那个点。
周言轻说：“你要知道，这个时候舞女可能已经意识到她快死了。”
“这个时候她不仅仅有悲伤和不舍，她已经不再期盼了，反而有点释然，她接受她要死去的事实。”
“好，再来一遍。”黎漫琢磨了下。
那边余列的盒饭还冷着，他正在看上午的戏。周言轻和王噫的没问题，主要还是向漫。
“给她找舞蹈老师的时候顺便找个表演老师。”余列对旁边的谢书说。
“表演什么？你的电影都开拍了……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还不如找个有演技的？”
“我没说她演的不行。”余列反驳。
“她的表演有点青涩，但她本身气质很贴合角色，如果让她学点表演技巧会更好点。”
谢书看他们都吃好了，赶紧催促余列：“你别磨蹭了，赶紧吃。”
——
黎漫下午就只有一场戏，表演完余列就让她回去了。
谢书的动作很快，和余列商量下就让黎漫每天上午拍部分戏，下午跟着老师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