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之说:“不用不用,我不累,我开就行了。眼看着也没有多少路就到家了。”
他坐在驾驶座位好歹还有个方向盘可以握着,不至于太不自在,这要是坐在了副驾驶,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但是怎么说,于情于理,温念和席景都不好让王柱之一个人开五个多小时的车,像是奴隶人家一样。
席景解开安全带,道:“前面停车,咱俩换。”
“……”
男人的口吻不太商量,王柱之翕动了两下唇,没辙的在前面停车,跟席景换了位置。
席景重新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的时候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渴不渴,饿不饿?”
温念摇了下头,转而问:“柱子哥你呢?”
席景的视线幽幽的看向身边。
王柱之干笑着连连摆手:“不饿不渴,咱就直接回家就行了。呵呵呵。”
救命。
快点让他下车吧!
实在不行给他个地缝钻进去呢。
王柱之内心十分煎熬。
其实若按道理,他要是对温念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大可不会如此不自在,主要这心底还是有点没放下,就很尴尬。
王柱之暗自叹气,鄙夷自己的不道德。人温念都复婚,又二胎了,他竟然思想还不老实!
等过完年,他看看去寺庙吃几天斋念几天佛,洗涤一下他这不老实的妄念。
席景开了车里面的广播,后面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有广播里的主持人调节,别扭少了很多。
见车子驶了景城内,王柱之眼睛睁大了些,倍儿精神的道:“席总,你把我放在徐记面馆的门口就行了。”
席景大度道:“我看时间也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个饭,王总想吃什么,家常菜,火锅还是西餐?”
王柱之坐如针毡,这都到家了还下不了车,可是真愁人。
“不用了,我不饿。再说喜儿还等我回家呢,她知道我今天回来,肯定早早准备好了午饭。”
“王总家住哪儿?”
“……玉桂佳园。”
“嗯,顺路。”
王柱之默默收回扣着里侧车门开关的把手:“那有劳席总,麻烦了。”
约莫十分钟后,车子进了小区,停在了王柱之住的那栋楼楼下。
王柱之麻利的下车,站在车外跟着席景和温念道了别后匆匆跑回了家。
席景把广播关了,扭头邀请:“你坐到前面来?”
温念故意道:“你不介意我坐柱子哥坐过的地方?”
席景本来没想到这层,温念这么一提,心里瞬间就膈应了,他抿了下唇,没有说什么的发动车子。
温念:“……”
看方才席景要请王柱之吃饭的架子,还以为男人是真的心胸开阔了。
结果……
假大方。
——
王柱之进了单元楼就把外套脱了,乘着电梯上楼,到了家门口,忘记自己有钥匙这茬,宽厚的大掌哐哐拍了好几下门:“喜儿,你哥!开门!”
“喜儿!”
“喜儿!”
王柱之又拍了几下。
“哎呀来了来了。”
王喜儿真的拴Q了,她腿脚不便,只能双手用力的转了轮椅,费劲巴力的把门推开,仰头吐槽道:“你又不是没钥匙自己开呗,催命似的烦死了!”
“我总的也没让你开过几次,就这一次瞧你这不耐烦劲儿,还亲妹妹呢,让人寒心。”
王柱之侧着身子进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踢了皮鞋,脱了袜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双手提溜了下裤腿,倾身拿起水杯,跟那刚逃荒回来一样着急的灌了好几口,水顺着下巴一直流淌到衣领里面。
王喜儿跟着屁股后把衣服啥的捡起来放到该放的地方后,回过头道:“我刚才在窗口看见了,你是从一辆豪车下来的。谁送你回来的啊?你交女朋友了?”
“什么女朋友,是席景……就你温念姐丈夫送我回来的。”
“!!!”
王喜儿诧异的往前凑了凑,近距离观察了下王柱之的脸,没见挂彩,又伸手去掀衣服。
“干嘛啊!”
王柱之往后躲着,手按住衣摆,看女流mang一样的眼神看王喜儿。
“我看你是不是挨打了,不然咋个是逃回来的。”
“去去去谁逃回来的,我是尿憋的慌。”说完,王柱之又倒了杯水。
“切,嘴硬。”
王喜儿转着轮椅绕过茶几,拿起窗台上的棒针,绕了绕淡黄色的毛线球,继续织起了小孩儿穿的坎肩。
王柱之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他可不就是嘴硬……
眼中的光黯然了几分,王柱之心事重重的浅浅又喝了两口,而后用手背擦了擦下巴和嘴角,说:“我不在家这些天,你自己都还挺好的吧?”
王喜儿掀着眼皮睨了眼过去,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你瞧着我呢’?
王柱之清了下嗓子,东张西望了下:“有饭没?我饿了。”
王喜儿:“早上吴婶给我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我都喝了。家里没有现成饭菜了,你去阳台地上看看,我记得还剩下两个窝窝头,你放锅里蒸个十来分钟就行了。”
王柱之搓着头发叹气:“我真还不如刚在徐记面馆下车了。”
王喜儿捕捉到话里漏洞,问:“温念姐丈夫为什么不让你下车啊?”
王柱之:“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
王喜儿瘪嘴,“你自己心情不好就往我身上撒气,你这才是小孩子行径。”
王柱之:“……”
真不能这样下去了。
王柱之心下一横,扬了扬下巴,又伸着长腿碰了下王喜儿的屁股下的轮椅,问:“最近有没有哪个长辈的找你要给我说亲?”
王喜儿用小手指勾了下毛线,如实道:“一直都有啊,不过你不是特反感这个事,我就都帮你拒绝了,说你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