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钓大鱼,就得沉得住气,同时也要适当施加压力。温念抬手看了下时间,道:“距离晚宴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先离开?”
席景:“嗯。”
餐桌这边。
席一澄和爱玛正在边吃边聊。
席一澄问:“你作业做完了吗?”
爱玛舔着叉子:“还有两页生字没有写,你呢?”
席一澄托着腮,哀叹:“除了手工作业,其他的我都做完了。好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留手工作业啊,叠小青蛙那么浪费时间,要是可以用多写生字代替该多好。”
爱玛不能赞同的道:“手工最好玩了。我超级不爱写生字。”
生字都是老师课堂上没有教过,留下来让他们提前照书抄写之后上课才会讲的东西。
都不知道怎么读就要一个字写上好几页,爱玛好讨厌这种!
席一澄灵机一动,“要不你帮我叠小青蛙,我帮你写生字吧?”
“好啊!”说完,爱玛想到什么,脸上喜悦褪去大半,“会被老师发现的……”
“不会,”席一澄拍了下小胸脯,“我会写你的字,只要你不说,我保证老师不会看出来。”
“嗯……那好吧!”
“YES!”太棒了!
“澄澄。”
席一澄听到呼唤,打了个激灵,忙回过头,“妈妈~”
温念面色柔和的朝着他伸出手:“过来,我们要回家了。”
“啊……”席一澄跳下小凳子,先牵住了温念的手,然后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爱玛:“周一见啦~拜拜~”
爱玛不敢看席一澄的父母,小心翼翼的点了下脑袋。
席景和温念带着儿子先去了前面找纪父告辞。
纪父这边早已经把宾客们安抚好了,话题不知道跳了多少个。
但席景这一走,难免的再次引起大家众多遐想来。
“席总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再呆一会儿吧,我这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和席总说说话。”
纪父言笑晏晏。
仿若是没有刚才那个插曲一般的招待着人。
席总淡笑:“不了,小孩子熬不住,吵着要回家。改日我再拜访。”
话罢,也不等纪父说别的,直接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
纪父:“……”
周围的人看着席景一家子的背影,都暗暗猜想,怕是这个‘改日’,就是好戏开锣的日子。
纪家是海城的名门,而席景嘛……
出身背景虽然比纪家差了一个档次,但架不住本人争气。
海城这边的地皮,有多少入了席景的口袋?还有当初褚家两子夺权,人家可是站对了队伍的!
实力不容小觑。
纪家这回恐怕是棘手的很!
……
纪父心里那叫个气,奈何今日的宴会纪家是主办方,总不能情绪用事的自己砸自己场子,纪父全程压着火,终于的熬到了宴会结束。
他叫了秘书,把安凡带过来,秘书告诉他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安凡和纪母还有纪苒就已经回家了。
纪父火冒三丈,当即让人备车。
好在爱玛人小机灵,一直都躲在暗处跟着纪父,幸运的坐上了回家的车。
不然今晚她怕是要被遗弃在这个酒庄里,无人问津了。
车子开到纪家别墅已经是凌晨。
纪父一进门就喊着安凡,动静大的把纪母和纪苒俩人也惊动了下来。
“哎呦,都这个点了,你干嘛啊!小凡,凡凡你上楼,去上楼睡觉。”
纪母拉着安凡不让他过去。
毕竟没有人比她清楚,纪父要是发脾气,是有多么的六亲不认。
“我告诉你,你这种妇人之仁迟早要把这孩子给宠溺坏!”纪父指着纪母谴责道。
“你……”纪母要回嘴,却被安凡给拉住了,他扒下纪母攥着他胳膊的手,朝着纪父走过去:“爸。”
“啪!”
纪父扬手就是一巴掌。
安凡被打的偏头,向后趔趄。
耳朵嗡鸣,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安凡舌尖抵了抵腮,心里五味陈杂。
“哎呀!”
纪母心疼的跺脚,跑过去扶住了人,哭腔道:“凡凡你没事吧?都红了……纪苒你快点去拿冰袋过来给你弟弟敷敷,快去!”
纪苒在心底冷笑,这种时候还不忘记使唤她?
她面无表情的移开脚步,却被纪父给厉声喝住:“不许去!”
纪苒自然不想跑腿,不过面上表现出进退两难的样子,并轻声劝道:“爸,这里面应该有误会,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纪父手颤抖的指着安凡,咬牙切齿:“安凡,你说,跟我说实话,席景儿子被绑架一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啊?”
纪母抢着回道:“怎么可能是凡凡!凡凡他跟席家又无冤无仇……”
“你闭嘴!”纪父瞪了一眼纪母,道:“我在问安凡!安凡,你说话!”
安凡深吸了口气,否认:“不是我。”
无论有多少人证物证,他都不能承认。
不承认,只会增加很多疑点。
如果承认了,他就必须得给这些人一个这么做的缘由。
什么缘由?
说他是重生的,为了上辈子的事来报复复仇的?
纪父倒腾了口气,沉声道:“那为什么席景儿子今被绑架的时候看到过你?人家小孩子还会撒谎不成?”
安凡:“可能是小孩子没有看清楚,或者是被大人这么教的……都不是没有可能。”
纪父怔了下。
纪母闻言,忙附声:“凡凡说的有道理!席景那个人看着城府就深,之前咱们去向他和解,他都答应的很快,没准实际是上暗中憋着坏呢。”
纪父思路被带偏,保持了缄默。
纪母再接再厉的道:“咱们这回也不去找他了,就先看看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就算真要翻旧账,那咱们也不怕,大不了打官司!”
纪父脑袋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眼前有些眩晕,他挪步坐在沙发上。
纪母见状推了推安凡,用眼神示意让他上楼。
看着因为他的事殚精竭虑的父母,安凡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重生回来,他还以为凭着他有着先知的能力可以把未来敌人在没有强大之前铲除掉,然后让父母过上平安顺遂的日子。
可怎么就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安凡心绪万千的上了楼。
纪苒对纪父的战斗力简直是失望,雷声大雨点小,什么嘛……就给了巴掌而已。
她讪讪的尾随着安凡上楼,等到了楼上,出于姐姐的身份,她不得不假模假样的拍着他肩膀安慰上一句:“爸他是关心你,你别往心里去。你的脸……要不去我屋里,我给你用冰敷一敷。”
安凡很烦躁,但是面对纪苒的关心,他还是拿出最好的面容对待,扯了下唇角说:“没事姐,我都明白,这么晚了,你和爱玛早点休息,我这小伤而已,睡一晚上明天自己就消了。”
“那好吧。你要是有事就过来找我。”
“嗯。”
纪苒笑着抱起爱玛,往走廊尽头走去。
爱玛趴在纪苒肩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凡,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蕴藏了很多说不清的故事。
安凡站在原地,露出个安抚的笑和她对视着。
爱玛环住纪苒的脖子,不语的垂下头。
走廊的灯是冷色调的,随着爱玛活动胳膊的动作,安凡看到了她胳膊上的几道类似于抓痕的伤痕。
安凡拧眉。
他过年的时候看爱玛身上的青青紫紫明明都消退很多,这是什么时候又添的伤?
纳闷的期间,爱玛已经被纪苒抱回了卧室。
安凡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侧脸,转身也往自己房间走,但是走了几步,他脑海始终都是爱玛刚才凝望着他的眼神,有点像是……求助?
想到这个词,安凡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手搭在房间的门把手上,踌躇了片刻,不放心的转身往纪苒的房间走去。
自从发现爱玛身上总有伤后,他就找了爱玛的班主任,班主任向他表示过会多注意爱玛在学校的言行举止,若是发现有同学欺负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但是都这么久了,班主任没有给他反应过一次爱玛被欺负,他主动打电话过去问及,班主任都说爱玛在学校里生活没有任何异常。
爱玛这个年纪,活动的地方也就家和幼儿园两点一线而已。
如果不是在学校受欺负,难道是在家……?
越往深了想,安凡的步子走的越快,他到了纪苒的门口,抬手用力的敲了几下门。
“咚咚咚,咚咚咚——”
“姐!”
“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