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段,店里热闹非凡。
一楼二楼,几乎是座无虚席。
席景讶于火锅店里的生意会这么好的时候,一个店员向他询问:“先生,几位?”
席景回了回神,说:“你们老板在吗?”
店员:“老板不在。”
“那知道你们老板去哪里了吗?”
店员笑了:“老板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哎……先生我记得你,昨天傍晚的时候来过,你是老板朋友,应该有老板电话吧,给老板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
他和温念的事情哪里是电话里能说清的?
席景离开分店,又去了明湖街。
人还没走进巷子,就被站在窗户后面的金凤给喊住了:“妹夫,你去找小妹啊?”
席景微怔,对于这声‘妹夫’心虚的点了头应下:“嗯。”
金凤笑了声,张嘴想要邀请着人进来坐坐,可席景已经快着步子走了。
瞧着席景匆匆离去的背影,金凤不开心的抿住唇。
如今一个两个的都跟躲病毒似得躲着她,温念可真是好本事!
不过,也是奇了怪。
昨天温念分店开张那么大的日子不见席景和席家的一个人,今儿怎么席景又来了?
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满腹的疑惑像是一只只小虫子,滋养在体内,闹得金凤心痒痒,若是不弄个明白,全身上下都难受。
她回头看了眼空荡荡一个顾客也没有的店内,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将窗户关上,抱了一瓶她自己酿的米酒,好信的去了巷子里。
温多津新官上任,穿着红衬衫,可喜庆的捏着一沓子宣传单站在店门口,招客。
没想到,招着招着就招到了席景这位不速之客。
“姐……”
想到昨的话,温多津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硬生生的把‘夫’这个字咽了回去,想要直呼其名吧,奈何姐夫叫惯了,喊人家大名实在是别扭,最后憋出一句:“你找我姐啊?”
怎么听,怎么都带着点横。
席景轻声询问:“她在吗?”
温多津:“不在。”
席景默了下,一脸的不相信。
温多津嘬了下牙花子:“真不在。我姐带着澄澄去海城了,昨天晚上和那个宋总一起走的。”
席景心往下一沉:“去海城做什么?”
温多津有点烦:“你管做什么,反正我姐现在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这话,像是一把刀,直接戳在了席景的肺管上,他喘着气,完全说不出话。
是啊,离婚了。
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
温多津摸了摸鼻子:“你要是没别的事情,就走吧。”影响他店里的生意都。
席景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并且他也知道了温念的去向。
垂下眸,转身和抱着米酒的金凤的擦肩而过。
金凤见席景受挫的模样,小跑上前几步扒着温多津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你姐和你姐夫吵架了?”
温多津抖着肩膀甩掉金凤的手,往门口的小板凳上一坐:“别问了,问就什么都不知道。”
“哎……大嫂你的店不忙啊?”来他这边晃悠啥呢,有温念嘱咐他的那些话,现在看到金凤他瘆得慌。
忙个屁,顾客全都被你的店给圈拢了!金凤边腹诽着,边弯身把米酒的盖掀开,凑到温多津的跟前,说:“新酿的酒,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温多津正处于贪酒的年纪,另外金凤酿的米酒确实是好喝。
想也没想就捧过来喝一口,然后亮着眼睛大赞:“大嫂你真应该不开火锅店,改开酒馆。”
“呵呵呵,瞧你这小嘴甜的。我店里还有好多呢,走吧,去我那,给你炒两个菜,叫你大哥回来,你们哥俩也挺长时间没有聚了。”
说着,金凤不由分说的把人拽走了。
分店开了,温念的压力剧增。
如何经营如何管理,是个大问题。
温念学历不够,知识储备不足。
超强的第六感固然给了她一个无敌的金手指,但她觉得能让一个人真正走长远的,不是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而是自身的真才实学。
所以她来了海城,求学。
如今温念自己带着还没上幼儿园的席一澄,时间上无法满足夜校的课程安排。
而学习机构培训的教师水平不够,这方面现在也不是很完善,纯粹为了坑你钱的多。
温念问了身边朋友的意见,最后她觉得宋洲给她的提议最为靠谱——去大学旁听。
也就是蹭课。
时间自由,没有人约束,很适合不是为了取得文凭证,只为了学习的人。
一拍即合后,宋洲就带着温念去了海大,有宋洲认识的人,缴纳了费用后旁听证很顺利就办了下来。
“宋大哥,太感谢你了。”
“客气什么,你这么上进,搞得我压力都大了。”宋洲看了眼她身边的席一澄,说:“你的学习时间没有那么紧张和固定,但旁听的时候也不能带孩子,你这……打算怎么办?”
才两岁,上幼儿园,幼儿园不收。
放兴趣班,年纪太小,学什么也都不适合。
所以温念打算给保姆加点钱,在她上课的时候,帮忙照顾下席一澄。
宋洲听了温念的计划,忍不住感慨:“你一个人带孩子真是太辛苦了,要不让你爸妈帮带一下呢?”老公靠不住,亲生父母总应该可以吧。
让钱姝帮她带澄澄?温念一下子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温念从来不主动提家里的事情,宋洲把话题拉回来,道:“你是不是要在海城住上一阵子?”
“嗯。”温念道:“我目前住在外滩那边的小区,宋大哥,你明天要是有空,晚上去我那吃饭吧?”
“好啊,我明天刚好没什么饭局。”
“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再问问韩笑和柱子哥。”
海城这边的新房子又大又空,虽然景城那边的房子也大也空,可好歹是她一直居住的城市,不会有那么大的陌生感。
昨天睡的一宿,席一澄一直抱着她说有奇怪的动静,搞得她都很害怕。
等请朋友来家里热闹一番,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当晚温念回去,分别给韩笑和王柱之打了电话。
韩笑近些日子请假太频繁,走不开。王柱之有空说过来,温念顺便也邀请了下王喜儿。
小姑娘自从截肢后,就不肯再出门见人了。
每天宅着,王柱之特别害怕好好的人被生生闷坏了,对于温念的邀请,王柱之是开心的,因为别的人事请不动王喜儿出屋,温念肯定能。
隔天。
温念吃过早饭,告诉做饭阿姨晚上不用来了。
然后开车带着席一澄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车子停在单元门口,温念大包小包往下倒腾,坐在副驾驶的席一澄忽然来了句:“爸爸。”
温念半个身子探进了后车座,边够着东西,边蹙眉教育道:“澄澄,不要乱喊人。”
他才没有嘞。
席一澄跪在车坐上,他弄不开车窗,就用手拍着,继续叫:“爸爸!爸爸!”
温念把一大塑料兜的肉拖拽出来,直起身子一瞧,好家伙,还真是爸爸,她前夫。
席景正弯身,隔着玻璃逗里面出不来的席一澄,感觉到温念的视线,他看过去,朝她一笑。
温念使着吃奶劲儿双手提溜着一兜子肉,他这一笑,差点没把她腰给闪到。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还怀疑她,是让他母亲险些丧命的罪魁祸首吗?
想起这个,温念气血上涌,双手一松,‘啪叽’一兜子肉摔在地上。
飞扬的尘土中,她绷着脸,冷冷地问:“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