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投李寿后,拉了帮人来投。
这些人,不乏有以前百工堂高层的人物,仁万友就是其中之一。
杜勋按李寿吩咐,先去长安找到杨槐。杨槐派仁万友,和杜勋一起来到洛阳。
洛阳酒楼、三男点了一桌酒菜,频频举杯痛饮。
一个身材精瘦、脸上没二两瘦的壮年男,对着易过容的杜勋,和身材颇为高壮的仁万友举杯:
“多谢仁大哥和杜兄盛情款待,小弟这是最后一杯酒,实在不敢再喝了。现在商盟严禁大家醉酒,谁要是敢喝醉,非被严老大动刑不可。”
仁万友笑道:“王兄弟以前从不惧这些,怎么现在如此怕?”
壮年男摇摇头:“早知道,以前我和你们去投越王殿下。现在的百工堂虽更大,哪有你们风光?堂主都被封爵,你也有了官品。假以时日,封个爵也并非不可能。”
仁万友说:“要封官封爵,不过越王殿下一句话。王兄弟只要你愿意,现在投过来也不晚。”
壮年男双眼一亮,随即苦笑:
“晚了,现在我们除了在百工商盟,哪里也去不了,也不能去。”
仁万友和杜勋对望一眼,杜勋说:
“只要王兄真心相投,就不会晚。这是越王殿下的一点心意,还望王兄收下。”
一叠纸币放在壮年男面前,对方的眼睛再次大亮,不敢相信,看着杜勋:
“你说这是越王殿下给我的?”
杜勋点点头:“只要你办件事,事成后随时可以投过来。你要不想出现在人前,殿下可以安排你去其它地方生活,保你衣食无忧。”
壮年男呆住,很快变成震惊:
“你们这是要我?”
“将百工商盟的所有事情,全说出来,另帮我们查些东西就可以了。”
……
大雪虽已停止,山野间被一层厚厚的洁白覆盖。
一条泞漓的大道,在白色的大地上十分显眼。
如此冷的天,长安东城外十里地,站了上万人。
百姓比官兵更多,男女老少皆有。数骑从前方的大道奔来,一阵声音响声:
“越王殿下他们来了。”
游山玩水式的归途模式终于结束,两万多人,浩浩荡荡从风雪中走来。
大军没必要全来,朝廷和突厥没能谈通,调李寿的三万兵马,去西边参与防御。
这次李寿没在马车内,他穿着一套红色盔甲、骑着一匹红马、手拿一把宝剑顶在前方。
他们在途中,朝廷派去的人就赶到。
长孙无忌建议的九锡,被李寿大骂一通后没接受,朝廷的礼仪也为之更改。
他们来得太晚,除李治外所有皇子都已赶到。
李承乾带着众皇子、文武百官迎向李寿。远远就开喊:
“五弟,可想死我们了。为兄这段时间茶饭不思,眼巴巴盼着你回来,好为父皇分忧。”
李承乾的演技有长足提升,现在已不是皮笑肉不笑了,看不出异常。
李寿看向其它几弟兄。
李泰更看不出有假,挤出一脸笑容,远远就跳下马来:
“五弟此行,可谓功德圆满。为兄一直在提醒自己,要与五弟为榜样,让自己努力上进。”
李恪带着满面春风式的笑容,很自然:
“五弟瘦了,外面风雪大,你受苦了。”
好久没见到李佑,李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多了几分生疏:
“五哥的本事,我们望尘莫及。父皇说,你是我大唐第一大将,让我们向五哥学习。”
李愔一脸兴奋加崇拜:
“五哥太利害了,仅几万兵马,就挑了两国,还没多少损失。我不学医术了,你教我打仗吧?”
“五哥也教教我,”李恽的崇拜,不比李愔少:
“听说五哥那些事迹,我差点不敢相信。兵不血刃占领百济京城、劝降平壤十几万大军。你是如何做到的?等会好好说与我们听。”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尽相同。就连只有五六岁的李福,也大拍马屁:
“五哥好棒,兵越打越多,连父皇他们也常常称赞。十九姐她们也很棒,跟着五哥做了那么多事,我也想跟着五哥学习。”
兄弟多了也是麻烦事,这时候,李寿不可能一一去回复,用目光在大家身上扫视。
“各位兄弟过誉了,我打仗,全靠将士用命,就这样也牺牲了不少人。我虽在外打仗,你们也没轻闲,大哥四哥在京辅佐父皇,负责全国政令,更加重要。三哥你们在各地执政,保一方平安同时,为我军提供军资。若非如此,我岂能在外打胜仗?”
李寿说完,众女也赶到。一番见礼完,李承乾非要给李寿牵马,李寿比应付打仗还累
“风雪大,我们在此多耽搁一分,大军和百姓就会多受一分罪。走吧!早些去拜见父皇母后。”
这些皇子来迎,是李世民安排,后面还有一大群人。
李丽质夫妇早已从扶桑回来,这次连长公主襄城公主李萍也回到京城。
狄仁杰长高了一头,更加稳重。
武媚娘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负责的玉米今年高产,震惊朝野,一家人又有封赏。
赵真真已和武小七成婚,武小七也在京城。
柳风铃一家人最为激动,陈氏刘氏抱着柳风铃痛哭。
她们已知道带欣怀孕的事,哭什么自不用说。
李寿草草和大家打过招呼,按礼必须要接受众官见礼。
李寿虽推掉九锡,其它礼节也十分隆重。
魏征率百官,向李寿行跪拜之礼。
“越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周不少百姓也跪下,齐声高呼。
数百人的乐队,奏响振奋人心的音乐。
三千身穿盔甲的禁卫,在众将的带领下,单膝跪下,行了个隆重的军礼。
老太监提着一个大喇叭,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喊:
“恭迎越王殿下及众将士回京。”
李寿这边也已列队完成。每一个将士手里,至少拿着一个木盒。
木盒用白布盖住,里面装的是在高句丽两国,牺牲的将士。
李寿将李世民的御剑也收起来,捧着胡正良的骨灰,在众人的簇拥下,向京城方向走去。
四周不少百姓痛哭出声,一个老妇冲入李寿的军队,抓住一个手拿骨灰盒的年青士兵:
“绍儿在哪里,我的绍儿在哪里?”
年青士兵紧紧抱住骨灰盒,对老妇说:
“老人家等会可去兵部,就可以看到令郎的、的人了。”
一共战死两万多唐军将士,每一个木盒上,都刻着他们的名字。
这些将士的家属,已得到朝廷的通知。
来京城认领骨灰的人不少,否则如此大的雪,单是京城百姓,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人出城十里迎接。
这是一场极为浩大的盛事,也是一场十分悲痛的盛事。
为了迎接这些阵亡的将士,众皇子百官现场换衣,披上一件白色丧服。
从欢庆到悲痛,仅隔了半个时辰。
此时除了哭声,所有人都沉寂。连最喜欢说话的几个小公主,也低着脑袋走自己的路。
大部队来到京城东门外,这里的人更多。除少数将士家属,多数是京城的百姓。
这里的场面更隆重。
几百个和尚,在风雨中摆出一个祭坛,接引众将士的亡魂。
太监之首王德,站在城门口,拿着一卷圣旨开念:
“门下,天下之本,以泽万民:天下同根,百姓同源。战之以和,和之以利天下万民……”
这道圣旨,李世民写了好几千个字。
总结为三点,他们这场仗是正义之举。二是褒奖众将士,三是吊唁阵亡的将士。
繁琐的礼仪搞完,李寿等人才得以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