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并非人人都和李寿一样，兵马越打越多。
刘仁轨领五万兵马，从盖牟城那边开始攻击。
打到现在，还剩下四万三千人。
这些人，其中有一万三千多人是降兵。只是唐军，就牺牲了两万余人。
但他们消灭的人也不少，打到这里，俘杀十几万高军。
两军会师，众友相见。李寿一高兴，又破费一次，请大家吃一顿大餐。
“渊炳仪是个聪明人，他与我们在熊津江口对峙。晚上撤走，第二天仍有人在那里守卫，看不出有异。直到第三天，我们才得到消息。在熊津江口守的，是他安排的骑兵。没损失一人，逃到南方。”
能从刘仁轨手中平安溜走，李寿反而觉得他们并不吃亏。
渊炳仪的兵马比刘仁轨的多出不少，一旦开打，就算能胜，他们也绝对是个惨胜。
“听说高舍斋在镇南城那边大肆招兵，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待你们休息几天，我们就去伐之。”
何宗宪等广州将领也在刘仁轨的部队中，还牺牲了两个将领。
这一路来他们考虑的事，不比李寿这边的将领少。何宗宪说：
“他们的兵力虽不少，若要长远打算，他们应该不会死守镇南城。以南部的地形来看，磨石关地势险要，能扼制住南部西北要道，是必守之地。东面有两座城、柳叶城和望原城，他们可能择一而守。另他们还要防御我百济的军队，三个地方都得分兵。”
李寿点点头，这事他虽没有考虑，有人考虑过。
“他们分兵，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不用分兵，只需攻击一处。我已派人去打探，看他们如何安排，再针对调兵。”
尉迟宝琳问：“殿下想要强攻还是智取？”
李寿扫了一眼，见大家对此都很感兴趣：
“要使计，也得打听到他们的布置才行。总之一句话，宁可多花些时间，也要最大化减小伤亡。”
刘仁轨深以为然，他已彻底服了李寿。
他们打仗都已很小心、很在乎自家伤亡，伤亡仍那么大。
李寿这边，无论是伤亡还是歼敌数，都远远将他们抛在后面。
刘仁轨最佩服李寿的是劝降，现在李寿的军队，快成高军的天下了。
“殿下如何处理京城这些俘兵？”
“劝降五万人，其余的待战事平定后，全放回家。”李寿说：
“那些人的心已差不多被洗干净了，明天可以将那五万人挑出来。你整理一些可以提拔的将士出来，任命他们为新军将领。”
……
李寿在外面忙，柳风铃几女在家里给他帮忙。现在有了个办事能力不错的带欣，她们更能应付。
李寿在军营的宴席，几女并没有去。下午，两人来访。
“郑学庆、郑启华拜见越王妃。”
柳风铃几女认识郑学庆，李寿还在广州，想收买几个百济高句丽商人当内奸，郑学庆是其中之一。
柳风铃示意父子俩坐下，郑学庆说出来意：
“小人一直在联系我高句丽商人，已联系到来自各地两百多个商人。有些事，他们想让小人来问问殿下。”
一听是有关商人方面的事，三小也来了兴趣。
她们一有兴趣，几个大人就没多少说话的机会了。李明玉将话接过去：
“他们让你来问什么事？”
郑学庆在广州见过三小，一点不觉奇：
“现在高句丽已是大唐领土，这里的人也是大唐百姓。大家想问问，我们能不能像大唐那样，成立商会。商会能不能有些特权，比如办理路引这些？”
这事并不是其它人问的，是郑学庆自己提出来，其目的不用问。
仁佑铭在百济搞得风生水起，已成为众商之首。
郑学庆看着眼热，这次李寿又没用他，他想从商会开始着手。
这事三小不知如何回答，柳风铃说：
“你们可以成立商会，办路引可能不用了。相公说，待平定高句丽后，就全面实行身份证制度。以后每人皆有一张身份证。凭此证，可以去我大唐任何地方，再不需要办其它的了。”
郑学庆听呆，他的儿子郑启华很有兴趣：
“这要是办成，可以方便所有百姓。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定不会推辞。”
柳风铃已听李寿说过身份证的事，正愁得罪了大户，没人承头，很高兴：
“等会相公回来，我就给他说。你们明天可以将众商招来这里，我们再细说此事。”
郑学庆大喜，将此事应下：
“大家都说买药丸酒精这些，要去大唐那边太远。能不能在这里办作坊，减小成本，对这里的百姓也有好处。”
“现在怕是不成，”李明达也清楚。这边方便了，大唐那边就会减少许多收入，得不偿失。
“现在高句丽局势未稳，待以后稳定再说。”
李明达找的借口不错，郑学庆想得更多。
“要是我们去联系大唐那些制药商家，来这里开作坊，朝廷会不会阻止？”
几女呆住，商人以盈利为目的。郑学庆真这样做，她们再也不能封锁。
她们不知如何处理，柳风铃只好说：
“这事待明天再议。”
带安也在这里，睁大眼睛看着三小，又惊讶又羡慕。
带安因为生病，一直未处理过任何事。他没想到，李明达三人如此小的年纪，居然能作得了李寿的主。
郑学庆在离去时，说出一件事：
“现在唐军只剩下南部未收复，小人联系到一人，名叫柳万喜。他是镇南王高舍斋手下大将、柳元正的三叔。柳元正的父亲死得早，他在柳家很有发话权。要是殿下愿意见他，小人明天将他领来。”
为了能当上高句丽商人之首，郑学庆可谓挖空心思。
众女一听大喜，带欣难得发话：
“不用等明天，今晚就将他带来。”
……
晚上，李寿带着浓浓酒意回来，三小还赖在这里。
正想着找个借口将她们支走，李明玉说：
“五哥，今天郑学庆来找过你，说了不少事。”
“郑学庆是谁？”
李寿问出，被柳风铃白了一眼：
“你喝了多少？郑学庆是你在广州找的高句丽商人。”
李寿没找过人家，又喝得有点高，一时没想起来。
待翟青鸾和带欣，将他扶到大椅上，靠在椅子上狡辩：
“没喝多少，一直没联系他，一时想不起来。他说了些什么？”
李明达这次没考李寿：
“他说想建商会的事，还说想让我们在这里建酒精坊、制药坊，这些都是小事。他找了个叫柳万喜的人，那人是镇南王高舍斋手下大将、柳元正的亲三叔。他在柳家很有发话权，等会他就会将人带来。”
这消息让李寿的酒也清醒不少，他们从未想过找敌方的亲戚。下意识以为，很难靠那些人说服对手。
“这是个好机会，柳元正我知道，和军师昔知客，同为高舍斋的左右手。要是能将他说服，南方大事可定。”
郑学庆走后，几女已打听清楚，比李寿知道的还多。李明达兴奋说：
“所以我们才在这里等他来。以前南部王奎常渊造反，高舍斋任柳元正为讨逆大将，带一万兵马平定叛乱。在南部多有立功，深得高舍斋器重。五哥，你准备如何用计？说出来我们斟酌一下。”
李寿的计划，从不瞒这些亲人。
“现在还说不准，待那柳万喜来后再说。”
几小等不得人来，李明玉说出她的想法：
“柳元正既然如此得高舍斋器重，绝对有机会将高舍斋、渊炳仪等人挟持住。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兵不血刃占领南部。”
“实在无法挟持，干掉他们也行。”李明达更狠：
“那些兵没有了头，要劝降他们同样很简单。”
李明雪正要说出自己的看法，一个侍卫进来：
“殿下，郑学庆到。”
